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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器修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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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之后,叶辛禾将陆玉星带回了先前的地牢门口。
两人在晨风中沉默了片刻,然后陆玉星先开了口:“你没受伤吧?”
叶辛禾摇了摇头。
“那就好。”陆玉星干巴巴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并不能肯定杨关就是杀害辛大小姐的凶手。”叶辛禾突然开口道。
“嗯?”陆玉星有些疑惑,“为什么?”
“我看到了辛大小姐的尸体,她躺在杨关的床上,杨关和他的女伴都衣衫不整,但是辛大小姐的衣服却都穿得好好的。那种感觉看起来就好像是杨关和他的女伴睡得好好的,辛大小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中间一样。而且,我仔细看过了,辛大小姐身上虽然有血迹,但没有任何外伤,她像是中毒死的。杨关大半夜把一个门派大小姐拖到自己床上毒死,这不合理。”
“中毒?”
“嗯,”叶辛禾点了点头,“我想那个杨关应该也看出了她的死因,他懂得应该比我还要多些。”
“那你要找的那个人呢?”
“被杨关抓住了,之后杨关会把她当成凶手交给辛家。”叶辛禾道。
陆玉星微微一愣,“那你不用救她吗?”
“恐怕救不了了。”叶辛禾说。
“那她……”
“她与这事的关系肯定不单纯,她肯定有事瞒着我。”叶辛禾说。
“怎么说?”
“她这个人不太可信,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非常明确,她只想毁掉杨关。但是,每次我问她要证明杨关不是好人的证据的时候,她都含糊其辞。那次我去金叶谷,也是因为她拿不出证据,要我自己去金叶谷找我才去的。”
“嗯?那天金叶谷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陆玉星相当惊讶地问。
叶辛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叶辛禾跟我讲,那天晚上有两个姑娘被杨关害了。”
“那你相信这个文玉汝说的话吗?”陆玉星问。
叶辛禾没有表态,只道:“我没见到那两人的尸体,也没见到第二个能为这件事作证的人。”
“所以你其实并不相信文玉汝是吗?”陆玉星问。
“我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叶辛禾说,“也需要弄明白文玉汝的真实动机还有目的。”
“那你现在是已经肯定了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那个文玉汝在搞鬼了?”陆玉星问。
叶辛禾叹了口气,“我说不准。”
“说不准?”陆玉星十分疑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说不准的?除了她,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人吗?”
叶辛禾回道:“我还没有弄清楚文玉汝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只靠她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手,她真的能如此接近杨关吗?”
“其实你不妨这样想。”陆玉星道。
“什么?”叶辛禾有些意外地看向陆玉星。
“你不妨设想杨关从头到尾就没有把文玉汝当成敌人,是杨关自己允许她接近自己的。这样一来,困扰着你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陆玉星道,“而且,这还能解释另外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先前你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说,文玉汝是为了反抗杨关对她的侮辱才被毁容的。这不是很奇怪吗?一个被他亲手毁容的姑娘,他还依然这么安心地放在身边。这有些奇怪。”
叶辛禾缓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可能文玉汝一开始就在骗你,她根本不是因为杨关侮辱她才想报复杨关的。”陆玉星道,“而且,先前也推测过了,她去杨家的目的,应该也不是为了学医。”
“所以,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叶辛禾喃喃自语似地问。
“你不着急吗?不用将文玉汝救出来?”陆玉星问。
“你有办法救她?”叶辛禾反问陆玉星。
陆玉星沉默着垂下了视线。
叶辛禾继续道:“接下来应该没法再从叶辛禾身上查这件事了,她被杨关毁了五感,现在听不到,也说不了话,有冤难辩了。”
听到这些话,陆玉星脸色不由得一变,沉默半晌之后他感叹道:“唉。我可能也是看错杨关了吧。想不到他真的如此心狠。”
“谁能把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呢。”叶辛禾随口回道。
叶辛禾这句漫不经心的话似乎是戳痛了陆玉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陆玉星的眼神微微震颤,随后他又低下头,笑了一下,道:“是啊,谁知道一个人表面光鲜的人,背地里有多么不堪呢。”
叶辛禾没把这句话听进心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陆玉星,问道:“你不用回去吗?这事你总得快些让你哥哥知道吧?”
陆玉星回过神来,“还真是,我确实得回去了。”
“那我……”
“麻烦叶姑娘回一趟客栈,看看巳夕,他现在可能已经醒了。”陆玉星笑着央求叶辛禾道,“这边倘若有别的情况,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嗯,”叶辛禾点点头,“也行,那我便先回去了。”
“对了,”领走前叶辛禾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给你。”她拿出尺素鱼鳞片和画着符的夔兽皮交给陆玉星,陆玉星一见那东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接过叶辛禾手上的东西,“好,有事我会通知你的,你放心去吧。”
……
叶辛禾的面具依旧连着骆巳夕的房间,回去之后,静悄悄的屋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去哪儿了?”在叶辛禾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骆巳夕突然醒了。
叶辛禾回道:“出去办了点事,天还没亮呢,再休息一会儿吧。”
说罢,叶辛禾就准备往外走,但骆巳夕却叫住了她:“等一等可以吗?”
“嗯?”叶辛禾停住了脚步,看向床的方向。
骆巳夕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认不认识厉害的器修啊?我有些事情要做。”
“怎么了?现在吗?”叶辛禾问。
“嗯,得尽快,这事很重要。”骆巳夕说。
“那你要走?”
“嗯,”骆巳夕点了点头,“其实我原本是打算昨夜偷偷走的,但是陆玉星拜托你照顾我,我怕我擅自走了,还要麻烦你去找我,所以多等了你一会儿。”
“可你的身体撑得住吗?”叶辛禾又问。
“嗯,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器修呢?”叶辛禾。
骆巳夕稍稍沉默了会儿,然后小声地说:“得厉害一些的,得见过世面的。”
“还要见过世面的?怎么了?你想干嘛呀?”叶辛禾觉得这话有点好笑。
“这件事情很特殊,可能有些吓人。”骆巳夕的语气逐渐弱了下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叶辛禾笑了笑,回道:“你总得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事,不然我怎么放心将我的朋友交给你呢?”
骆巳夕好似有些抵触,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等你之后吓坏了我的朋友,她肯定也会直接向我求助的。到时候我还是会知道。”叶辛禾道。
“那你能保密吗?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也不要把我的去处告诉别人,这非常重要。”骆巳夕问。
“嗯,我答应你。”叶辛禾回。
“你应该知道破夜剑吧?就是当年屠杀大魔头宗除嗔的那把剑。”骆巳夕问。
即便是叶辛禾也愣了,“你、你该不会是找人铸那把剑吧?”
“嗯,”骆巳夕轻声回,“其实也不是铸剑。原先那把破夜剑只是被宗除嗔震碎了,我有全部的碎片,也准备好了修补的材料。所以只要会修就行。”
“这有些难办啊。”叶辛禾有些犹豫,“我能先把这事告诉我的那位朋友吗?至少让她先做个准备。”
“他能修吗?”骆巳夕问。
“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器修了,如果她不能修,那这世上能修的人绝不超过三个,你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们。”叶辛禾回。
骆巳夕迟疑了片刻,道:“那你能告诉我,他是什么人吗?”
“她是曾经的同修,如今是鹤来院器宗宗主,我之所以能从新境活着回来,那都多亏了她为我做的法器。”叶辛禾说。
“她这个人……可信吗?”似乎是怕叶辛禾生气,骆巳夕这话说得犹犹豫豫。
“自然是可信的,她这人沉迷器修,不爱与人交际,更别说散播别人的秘密了。”叶辛禾回。
“那你问问她吧。”骆巳夕点了点头。
叶辛禾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那位朋友——余筠。
余筠回过来的第一条消息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人脸图案。
随后,她才传来一句完整的话:“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活,请务必、务必、务必、务必交给我,我下半辈子都会感激你。往后你想要什么法器,只要我有,你都可以直接拿走。我没有,我也想方设法给你弄过来。求求你了。”
叶辛禾无奈地笑了笑,把这回复给骆巳夕看了。
随后,余筠又很快回过来一长段话:“我听到一些同行说,那些大门派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这件事上拉扯,很多人都想得到这把剑。你是如何跟他们扯上关系的?因为工作的缘故吗?要小心些,他们行事很阴险的。这事是不是需要保密?要不要我直接过去找你?以免路上节外生枝?你现在安不安全?需要帮忙吗?”
叶辛禾抬头看了一眼骆巳夕,发现他的眉头拧得很紧。
看来余筠说的这些确实是真的。
“不用,我去找你。”叶辛禾回了过去。
不多时,余筠又传过来一句话:“行,你现在过来,我在咱们的老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