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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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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性·生活是进入深度睡眠的良药,阮嘉禾虽然只睡了六个小时但是醒来后神清气爽。
当她下楼时,骆舟已经在客厅了。
阮嘉禾好奇:“你昨天几点睡的?”
骆舟:“两点二十。”
他心里记挂着“罪证”,早上六点不到便爬起床将楼梯红毯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
顺带给阮嘉禾准备好了爱心早餐。
“过来。”阮嘉禾站在台阶上向他招手,在骆舟走近时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左右观察。
没有黑眼圈,没有胡茬,皮肤细腻有光泽。
年轻的好处在此刻一览无余。
骆舟看见她一身正装:“你今天要出门吗?”
阮嘉禾:“嗯。”
骆舟追问:“是工作?”
阮嘉禾似笑非笑地瞥他:“江昀让你问的?”
骆舟一脸认真地摇头:“是我自己要问的。”
“是工作,有个投资洽谈会要开。”阮嘉禾耐心解释,“不过不是江原药业主持,我去旁听。”
“会很忙吗?”骆舟想到,她要处理的是生意场的事,而他和江昀要处理的还是寒假作业。
他并没有因此露怯,仍然是一脸平静。
“忙,会忙到很晚……”阮嘉禾弯腰亲了亲他的眼睛,“我尽量早点处理完回来陪你,怎么样?”
骆舟抿起唇:“不要拿哄小孩的语气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嘉禾乐不可支,小孩子当然是要没事逗一逗才好玩。
“好的,”她强忍住笑,不经意向下瞥了一眼,用正经但仍含着调侃的语气,“不是小孩是男人。”
“………”骆舟让她盯得偏了偏脸。
他们的关系真的变质了,阮嘉禾想,换作从前,他不仅不和她对视还会侧过身体藏着不给她看。
“我的司机到了。”阮嘉禾走下最后几层台阶,“对了,不用再给我准备午餐和晚餐。”
她绕过他往外走,“反正阿姨们要复工了。”
“哦。”骆舟讷讷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继续写作业,现在的他只能尽量先定下心来,一步一步往上走。
*
投资洽谈会由康美生物科技主持。
康美是南明本地数一数二的企业,主业是医疗诊断,向各级医院和科研所提供医疗仪器和检测试剂,同时还提供健康体检和第三方司法鉴定等服务。
江原早在去年便收到了康美的商业计划书。
康美想要融资上市,在寻找合适的投资人,有意向的产业链企业和专业投资公司不少。
康美联系了一圈,最后还是找了江原单独洽谈,想用30%的股份换取江原50亿的投资。
足足八十页的商业计划书投放在大屏幕上,一项项豪华的数据论证着康美的发展潜力。
“去年康美生物科技的总营收突破了一百亿,净利润更是达到了8.27亿元,同比增长22.85%……”
阮嘉禾说来旁听,真的只是心不在焉听着。
尽管江原的风投顾问一直在提问,但她本人的沉默不语给对面带来了强大的心理压力。
林康美打了一个手势,会议暂停。
“阮总是认为我们的计划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阮嘉禾摇头。
财务报告总会有修饰和美化的地方,不过康美的净利润实实在在地达到了8个亿——
去年创业板的平均市盈率为65.8倍,康美盈利8亿,江原投资部门对康美的估值是500亿。
当然,现在康美尚未上市,500亿的市值只是空谈,能拿到十几二十倍的融资都算不错了。
50亿,康美已经给出了心理价位。
“就是太乱了,”阮嘉禾说,“看得眼睛累。”
世界上哪有一目了然的投资项目,林康美想,那种吹得天花乱坠的大字报是糊弄富二代的。
正因江原是同行,他们才准备了标准详尽的计划书,谁能想到阮嘉禾竟然不买账。
“其实中心思想只有一句话——”林康美故意开玩笑,“康美的能量绝对超出大家的想象。”
阮嘉禾:“所以……康美的能量在哪里呢?”
问的人强势,答的人更不能露怯。
会议继续,林康美接过遥控笔,亲自登台讲解,将重心放在康美的实验室连锁计划上。
阮嘉禾果然有意动。
“阮总认为呢?”林康美趁热打铁,“至于50亿的投资……这个金额和股权比例可以再商量。”
“我认为康美有投资的价值。”阮嘉禾等到了关键词,推出江原草拟的投资意向表。
江原提出了两种新方案:一是提高投资金额,用60亿换康美生物科技的35%股份;二是保持投资金额不变,江原在康美要多增设两个董事会席位。
这回换成是林康美沉默了。
康美不是江原药业那种高度集中控股,她作为创始人占股比例也才38%而已,给江原35%,阮嘉禾再私下收购散股就有机会一跃成为公司最大股东。
近些年,创始人被赶出公司的例子可不少。
增设董事会席位就是想参与公司决策,要找在这方面栽过坑的公司当反面典型更是一抓一大把。
阮嘉禾并不是菜鸟看不懂计划书。
她是另有所图。
“我们需要,”林康美深呼吸,“考虑一下。”
第一次洽谈以失败告终。
阮嘉禾回了江原药业,下午便传来新消息——
康美联系了专业的投资机构,万莱思。
*
骆舟正在收拾阳台,远远听见车子驶过来的轰鸣声,第一反应是弯腰蹲下躲起来。
蹲下的那一刻,他不禁嘲笑自己反应过度。
主卧的阳台并不正对着庄园大门,除非绕到另一边,否则很难发现有人站在这里。
是什么让他的神经变得如此敏感?
内心的不安要追溯到凌晨一两点钟打来的视频电话,骆舟隐隐察觉到了江昀在怀疑他。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吧。
还有更奇怪的,江昀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和他发消息,没有打探阮嘉禾行踪,也没有吐槽江家人。
骆舟甚至有一种猜想:江昀打算提前回来。
猜想仅仅是猜想。
他看清了,此刻驶进江家的是阮嘉禾的车。
骆舟匆匆跑下楼,等快到她面前时又小心地停步:“你不是说会忙到很晚的吗?”
“我不是也说过,会早点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阮嘉禾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你不相信?”
“我相信……”骆舟说得很没底气。
为了早点回来陪你,这句话妈妈也曾对他说过,在骆华去世的头两年,徐敏找了一份计工的活。
因为担心他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每次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干完,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是对的吗?是正常的吗?
把阮嘉禾当成是,妈妈。
骆舟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心脏也砰砰直跳。
那种古怪的、不能为人所知的念头笼罩住了他,他需要一些更加现实的东西来让自己清醒。
于是他问:“今天的工作不顺利?”
没有不顺利,康美肯定不会立刻同意江原的新方案,但是她们和万莱思更没有合作的可能。
阮嘉禾却故意的,浅叹一口气:“嗯。”
他要怎么安慰她,拿什么东西安慰她?
骆舟想了想,拉着她的手塞进了领口。
他的皮肤真的很好,阮嘉禾在心底啧啧赞叹,摸起来细腻光滑和丝绸一样的质感。
肌肉绵软,用力按压会感受到回弹的力道。
令人无法拒绝的“抚慰品”。
阮嘉禾的心情本就不坏,摸了心情更好了。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阮嘉禾没想白日宣·淫,但骆舟靠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多么稀罕哪!
昨天死拽着裤带表演贞洁烈男的人,今天就主动对她说出“作业写完了”这样充满暗示的话。
当然不能够拒绝。毕竟他是那样敏感又内敛的性格,要是拒绝了还可能再主动吗?
阮嘉禾牵着他的手走上楼。
经过江昀房门口时,骆舟顿住了脚步。
“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又犯矫情劲了。
阮嘉禾用吻封住了他的下半句话。
热切激烈的吻,骆舟踉跄后退,抵住了走廊的墙壁,穿着西装裤的腿缓慢上抬,用膝盖压住他。
“之后再说,嗯?”阮嘉禾偏着头问他。
骆舟说不出话了。
等两人拉扯着进了主卧,才发现新问题——昨天他们一口气把整盒小雨伞用光了。
“那边抽屉,最底层……有。”
骆舟拉开抽屉,里面塞着数十个包装花哨的小盒子,全都是不同款式和功能的小雨伞。
这些是没来得及用完的存货,江聿明亲自买的,他身体不好但本人非常具有服务意识。
骆舟不好意思细细挑选,随手拿了一个,好巧不巧拿到了据说是最刺·激的狼牙棒款。
当他戴上时,脸红得好像要滴血。
阮嘉禾盯着狼牙看了好久,笑得停不下来。
“………………………”
结束后,阮嘉禾伏在枕头上休息。
骆舟从后面环抱着她,细细密密地吻落在她的脖颈,滑到肩胛骨的位置时停住了。
那里有一大片浅色的红痕,瞧着不像胎记。
骆舟问:“这是怎么弄的?”
阮嘉禾懒洋洋地回:“开水烫的。”
是谁?谁拿开水烫她?骆舟几乎要叫出声。
“我爸用开水烫的,”阮嘉禾一边回忆一边斟酌措辞,“听我妈说是我爸用开水烫的。”
等她意识到说出的话多让人误会后,才含笑解释:“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是个意外。”
“没有人虐待我。”阮嘉禾补充道。
真的是一个意外吗?骆舟垂着眸,不说话。
阮嘉禾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个谜。
她从未出现过的亲人在哪里,她是因为什么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从北方来到南明。
还有那天在医院里,她无意流露出的怜悯。
江昀说她自私自利冷血无情虚荣拜金……可为什么他感受到的却只有善意和温柔。
一种妈妈般的温柔。
骆舟低头,以虔诚的姿态亲吻她背部的疤痕,温热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皮肤上。
阮嘉禾转身,发现他正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她并不是真正爱笑的性格。
偏偏骆舟总能戳中她笑点。
“你是用水捏出来的人吗?”阮嘉禾捧住了他的脸蛋,轻轻掸掉他的眼泪,又笑吟吟地亲了亲他。
在这温馨时刻,骆舟却没出息地起了反应。
阮嘉禾笑得更欢快了:“你要再来一次吗?”
骆舟嗫嚅了好半天,最后说:“………要。”
他们昨天疯狂到了凌晨,到现在才过去多久?果然十八岁正是人类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阮嘉禾不禁发出了感叹:“Oh,Yo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