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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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宁栀已经是大四，她的课程不像别的学科那样到了大四就基本没课，反而越来越忙，她上课的时候溜号儿考虑要不要考研。
她想留下来，她想留在可以看见叶重楼的地方，即便到最后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能看见他知道他曾经是自己的梦想，那也是好的。
遇见叶重楼之前，宁栀的梦想是赶紧毕业，然后不当医生了，开个小书店，每天看看书淘淘宝也挺好挺惬意，可是后来她遇见了叶重楼。
叶重楼在给她做胸外按压示范时的样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从她心头淡去，所以她想，要是能够天天见到他，那多辛苦她都是愿意的。
所以就该考研，要是不考研，是没办法留在学校附院的。还没下课，宁栀就做了决定。
她更辛苦了，要学习新的技能，还要复习考研，她几乎每天都要泡在图书馆直到夜里十一点，一遍又一遍的背书和刷题。
同寝的姑娘也要考研，却不像她那么拼命，每次看见她天不亮就爬起来的睡眼惺忪的模样，都忍不住劝她别太难为自己了，她总是会瞬间清醒过来，固执的摇摇头。
她心想，她们怎么会懂，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可以强大到可以与他比肩，一想起他就连勇气都多了许多。
等到春去秋来的时候，宁栀又一次到了医院，这一次，她是从急诊科开始轮训的。
这一次的宁栀，面对带教老师的吩咐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不知所措，她冷静的给病人上呼吸机和建立静脉通道，手法快而准。
事后老师夸赞她熟练得不像一个刚来的实习生，她抿着嘴微笑，却抑制不住心里冒出来的欣喜。她想起唯一一次看过的叶重楼的急救技术，她在脑海里偷偷的比较，自己做得有几分像他。
午休的时候她跑上十二楼的外一科住院部去找叶重楼，他没在，还是有护士问她找谁，这一次她没有转身跑开，而是笑嘻嘻的回答：“我找叶重楼师兄！”
她声音清脆，又是上扬的调子，护士听了就笑着告诉她：“哦，叶医生上手术去了还没出来。”
宁栀道过谢转身就去了食堂。
叶重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桌面上的饭盒，他伸手摸摸，还是热的，不由得就笑了起来。有同事道：“给你送饭那个真是师妹？大家都一个学校的，怎么没见有师妹给我送饭呢啊……”
他笑着看对方一眼，难得没有拉下脸来反驳回去。
下午下班后，宁栀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叶重楼站在门外朝她招手，她快步的走过去，才发现原来叶重楼比她高了不少，她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穿着平底鞋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得到他的眼睛。
叶重楼说为了回报她的午饭带她去外面的餐厅吃晚餐，因着他晚上要值班，所以并没有在饭店逗留多久，离开时宁栀想了想，问他：“师兄，咱们学院有没有不是研究生但可以留在附院的先例？”
叶重楼一怔，又仔细的想了想，肯定的道：“有，但那需要机会，成绩也要十分的好。”
宁栀“哦”了一声，原来还是要考研，想要天天可以见到他还是需要再等三年啊，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这样一想，她又忍不住沮丧起来。没来实习之前想的多美好，可是一旦见到他，想的东西又多了起来，她都开始要不确定起来了。
“你们这一届医院会留五个，要是成绩足够好考得上，多留几个也不是问题，”叶重楼走在她的前面，忽然低声说着话，“你大三的见习成绩和平时的学习成绩就很好。”
乍一听到这样重要的内部消息，宁栀全身的细胞都热血沸腾起来，看着叶重楼的眼睛越来越亮，几乎快要兴奋得说不出话来，“……真……真的吗？师兄这是真的吗？”
叶重楼看着她，眼睛微弯，点点头，心想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果然是重要的吧。
只要够努力，成绩就会足够好，就可以不用考研而破格留在这里，就可以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更重要的是可以留在叶重楼的身边。
这样的话宁栀每天都会在心里默念好几遍，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睡眠严重不足工作强度超乎寻常的大的实习生涯里坚持下来，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百倍行动迅速。
不多久，整个医院的医生都知道了这一届实习生里有一个宁栀，是叶重楼的小师妹。
对别的医生，工作时宁栀会喊“老师”，工作以外看情况需要喊“老师”或是“师兄师姐”，唯有对叶重楼，她恨不得直呼其名。
宁栀是一个很固执的姑娘，她决定的事会一直坚持下去，甚至让人无法理解。
所以她决定了要当一个好医生，她就拼了命的学习，她决定了喜欢叶重楼，就真的一下子喜欢了三年，估计以后还有好些个三年。
而现在，她决定了通过努力去争取留在医院的名额，她便坚持着努力着，好似前头一切困难都拦不住她。
【四】
宁栀轮到心内科去了，科室在十五楼，她盼着早点轮回外一科去，可是每次叶重楼只会安慰她不用着急。
她还是每天给叶重楼送午饭，要是哪天她没去，科室的其他医生护士都会觉得奇怪，这好像成为了外一科一个人人皆知的现象，宁栀一来，一定是找叶重楼的。
这天宁栀跟着带教老师上手术，出来时时间还早，她换了手术衣后偷溜到二楼门诊部找叶重楼去吃饭，可是还没到二楼就听见了下面传来的吵闹声。
等她可以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时，发现二楼的大厅处挤满了人，披麻戴孝的病人家属在不停的谩骂，情绪已然是失控，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师兄被他们围在中间推来攘去，憋着声音在喊：“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们领导马上就来！”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家属的精神好似接近崩溃的边缘，宁栀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的动作，知道一定是有病人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是一个重度血栓的病人刚出了手术室还没等送进观察室就走了，那时宁栀几乎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以为已经成功的挽留了他的生命，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她的老师叹着气安慰她，也无奈的自嘲道：“以后等你见得多了，心就硬了……”
但这一次，是她第一次直面医闹。
领导还没来，叶重楼却被叫来了，这时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了极致，双方都僵持着，那个被围着的师兄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拉扯得皱巴巴的，他原先挂着的眼镜已经不知道被挥到哪里去了。
“你说你们领导要来，领导呢！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死都要死在你们面前！”
尖利的声音在吵嚷的环境里依旧显出了突兀来。
叶重楼还没靠近人群，那里就已经发生了骚乱，原先的僵持变成大打出手。他想也没想就往人群里挤，试图把在人群里的同事拉出来。
宁栀在楼梯上看见这一幕，很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幸好这场骚动很快就平息了，人群散去，宁栀看见了坐在塑料椅子上的叶重楼，头发有点散乱，脸上不知被谁在混乱中挥了一拳，连嘴角都裂开了。
看见她站在面前，叶重楼苦笑着对她说，“我没事，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宁栀本来就难过的心愈发难受起来，眼眶一热几乎留下泪来，她借口去给他找药跑开了去。
等到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忍不住埋怨他，“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叶重楼被她报复似的用力按压着伤口，龇牙咧嘴的道：“那我以后归你管还不行吗，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她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哆嗦着说：“叶……叶师兄……你这是……是打算赖上我了么？”
等话一说完她就囧了，好像不能这么问，可是还没来的及把话圆回来，就听叶重楼道：“你果然是聪明的，那你答应不答应？”
他问得很温和，但是却自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在。
大抵是每个人对爱着的人都是可以有求必应的，固执的宁栀姑娘面对着她喜欢了几年的叶师兄，重重的点头：“好！”
【五】
宁栀不知道，叶重楼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那时手忙脚乱却眼睛明亮的女孩子一下子就被他注意到，所以在指导她按压手法时比以往都要用心几分，她学的很快，他心想，这个小师妹是有几分灵气的。
所以在第二次见到她时，他才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宁栀这个见习生，而在此之前和之后，叶重楼从来都不带女见习生。
她很用功，叶重楼提起她永远会这么评价，他路过四楼的中医内科时看见她低声的念着“防风，白术，黄芪……”，那么认真的样子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眼里，后来，她的外科结打的比实习生还要好得多。
可是那时他也只是把她当做是很有天分的小师妹而已，可是面对着她每天放在桌上的午饭时，叶重楼的心渐渐软了下来，所以才会在她离开时提出等实习要跟他上手术的要求时应了声“好”。
后来他想，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这个女孩子，就已经心存情愫而不自知。
他们的第三次相遇是宁栀刚开始实习时，他随上级医师去急诊科会诊，在急救大厅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就发现了她。只有叶重楼知道，他看着那个做急救措施时像极了从前的自己的女孩，心里到底有多少喜悦汩汩地冒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