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男妾难为》与卿谱歌

5、救母

　　沈言飞只觉得心里像翻起了滔天巨浪一样，翻滚着的心绪震的他的心脏生疼，再也顾不得其他了，下意识的站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喊：“娘”……

　　而同时和他一起出声的还有大夫人惊慌失措的怒喝一声：“按住她”……

　　沈言飞面色惨白的闭上了眼，此时他是真的怕了，怕看到王锦娘满脸鲜血无声无息的样子，怕看到这位伟大的母亲因他而死……

　　然而下一刻，他却没有听到另他恐惧的撞击声，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原本站在赵成耀身后的管家赵合，他正死死拽着王锦娘的头发，不让她再有动作…而王锦娘堪堪离墙壁不过几厘米。

　　沈言飞瞬间眼睛都有点发酸，他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那赵合，双手紧紧抱住那个差点死了的女人，吓得全身颤抖。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为了保住儿子，竟然想着以死来换他儿子的三年守孝期，而按这大燕律令，家中若是父母白事，儿女不得嫁娶，而三年后，那王府也不再需要什么男妾了……

　　他心里震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沈言飞前世父母车祸双亡时还只有四岁，之后便被叔叔婶婶一家收养，叔婶一家对他从无苛待，也不曾宠爱，他心内感念叔婶养育之恩，却从未感受过亲情为何物。

　　而今天，那种名为母爱的东西便这样深刻而浓重的刻在了他的心间，他无意识的收紧双臂，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是感激上天的，还好，这个傻女人没死。

　　而那王锦娘被拦下后，双目无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成，正被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而自己也再次没有改变的了自己儿子的命运，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

　　厅上众人个个被吓得呆若木鸡，半晌都无人敢吱一声，连那大夫人都抚着胸口指着王锦娘你你你了半天，才阴着脸转向一旁同样怒气冲冲的赵成耀开口：

　　“老爷，这王锦娘是不能留在家里了，若她再寻死，王府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赵成耀显然也真的被气的不轻，再没一点心软的看着王锦娘道：“那夫人有何办法”？

　　大夫人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阴恻恻的开口：“叫赵合把那姓刘的人牙子叫过来吧！”

　　赵成耀大惊：“你要把她卖了？那怎么行？”

　　“如何不行？老爷，您可是看到了，若不是赵合会些工夫，她差点毁了我们赵家，那王府是我们说惹就惹的起的吗？如今咱们该谈的都谈好了，若家中无缘无故的死了人导致咱们家变卦，那京城人不得说是王府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了吗？那王府会饶的过我们赵家吗？老爷，你可不能糊涂啊！”

　　一番言辞凿凿让赵成耀的眉头都快拧成了结，他有些不耐烦的说：“不是还有老家的旧宅子吗？让人把她送到那里去不就可以了？”

　　大夫人的焦躁此刻显然也不是装出来的，毕竟这事儿可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急切的开口道：“不行啊！老爷，她不论在哪儿死了，可她都是赵家的人、是安哥儿的亲娘，只要她一日是我们赵家人，她的生死都和我们赵家有关系，只有她不是赵家的人了，我们赵家才不会再受她牵连啊。”

　　大夫人见赵成耀犹豫不决便又加了一把火“我哥哥昨天托人过来说，那户部的差事，王府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是三个月后便可以上任了。”

　　一听到这个，赵成耀终于下了决心，沉沉的开口唤道：“赵合”。

　　沈言飞早就听的心下恐惧焦急，听到他真的不讲情面的要把他自己的小老婆卖了，再也顾不得其他，想也不想的便大声开口：不行！

　　厅上众人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后，赵成耀首先拍了桌子瞪眼道：“放肆，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没看到，这个女人险些为我们赵家引来祸端吗？”

　　沈言飞手忙脚乱的叫了喜儿过来扶着哭晕过去的王锦娘，自己匆匆起来拂了拂袖子便直直跪在了地上：“父亲，母亲，不能卖了六姨娘！”

　　大夫人怒极，却仍然要维持着当家主母的威严，即使双手都握的变了颜色却仍然不紧不慢的问到：“为什么不能？她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忍她，让她，但她今天可是置我们赵家的前途和安危于不顾，险些酿成大祸，这样的人我赵家如何还能留着她？”

　　沈言飞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大夫人，情真意切的对着她说：“母亲，儿子正是为了我们赵家，正是为了父亲母亲的名声啊！您想想，若是这时候把六姨娘卖了，那京城里的人会如何说？他们定会说儿子是父亲母亲逼着才不情不愿的到王府做男妾的，而六姨娘…也是您为了除去眼中钉才发卖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茶盏摔碎的声音……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沈言飞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夫人的盛怒给打断了…

　　沈言飞被溅了一身一脸的茶水，但他也顾不得去擦，赶紧伏在地上接着说：“可不就是一派胡言吗？可我们家里人知道是一派胡言，那外边的人却看不到事情的始末，人言可畏，儿子是怕父亲母亲的好名声白白的被人污了去，那我赵家便是得了官身也会被人诟病，这才不得不出声提醒父亲母亲，还请父亲母亲理解儿子的一片孝心啊！”

　　沈言飞说完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背脊绷的紧紧的，他是真正亲身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可怕，当家人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与去留，可他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那个女人的性命，别说要他下跪折腰，就是要他赴汤蹈火他也誓不推辞。

　　厅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半晌才听到大夫人缓缓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沈言飞立刻道：“母亲放心，这件事情您交给儿子，儿子定会劝六姨娘不再寻死，只要她不再寻死，儿子又安安稳稳的入了王府，那必然是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另一个声音冷笑着打断了。

　　“哼…你说的好听，你都已经被送去王府做小妾了，尚且自身还难保，还怎么管的住这个女人寻不寻死？若待到你进了王府她再惹什么幺蛾子出来，那后果岂不是更严重？我赵家的荣辱岂能交给你一个卑贱男妾担保？要我说，像这样的女人早就该卖了出府去，他留在赵家本就是肮脏的存在，母亲…”

　　沈言飞还不待他说完跳起来便照着赵安成脸上清清脆脆的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抽的赵安成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瞬间懵了……

　　身后立刻传来一大片惊呼，四姨娘难以置信的尖叫一声便抢上前来要厮打沈言飞，沈言飞却不给她机会，指着赵安成厉声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三番两次歪曲母亲的好意置她于不义，母亲送我去王府本是一片好意，她知我出生难以在京城里有出头之日，便为我另辟蹊径，你却屡屡把她心思说成不怀好意，若是传到外面去，你让母亲如何做人？还有那六姨娘，她便是出身再不好，那也是长辈的事，你嘴里一口一个肮脏女人，那你又将父亲置于何地？”

　　说着便又重新跪好对着赵成耀和大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又开口道：“父亲、母亲，儿子作为幼弟，本不该对兄长无礼，可儿子实在气不过三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曲解母亲的好意才忍不住动手，儿子愿意受罚。”

　　厅上的众人本就被那狠狠的一巴掌惊的个个呆若木鸡，听了他这番抢白，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了。

　　赵安成和他娘听了这话都是头皮一紧，顾不得再找赵安哥麻烦，神色慌张的又噗通噗通的跪了下来，赵安成的半张脸肿的不像样子，心下着急却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四姨娘便急忙率先替他儿子开口：

　　“夫人，您莫要听这小…小子胡说，安成他对您一直是敬爱有加的，前些天还在说…”

　　她话说到一半便看见大夫人寒着脸一脸不耐的看着她，她立刻不甘不愿的住了口，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小杂种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上演这么一出挑拨离间，她想着户部即将下来的那个官职，简直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赵安哥，一口银牙险些被她咬碎了！

　　沈言飞却不理他们娘俩，只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等着大夫人发话。

　　大夫人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我到是想听听安哥儿是打算怎么办了！”

　　沈言飞这才抬起头再次对上大夫人的眼睛，微微笑了笑才斩钉截铁的开口：“儿子会好好和六姨娘还有其他人解释清楚，儿子天生便有断袖之癖，被纳入王府做男妾是儿子心甘情愿且求之不得的”。

　　说完便低下了头，背脊挺得直直的跪在那里，像是感受不到众人投在他身上各种各样的目光似得，就那么神态自若的任他们打量。

　　厅里的众人也真是被今天的赵安歌震傻了，这是那个从小到大话都说不利索的赵安哥？这是那个总是被赵安成打的头破血流的赵安哥？

　　就连一直沉默的赵成耀都忍不住脸上动容的神色，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小五，你去了王府后，爹不会再让你六姨娘过苦日子的，你日后从王府出来，爹也不会苦了你的，眼下，就当为父对不住你了”。

　　沈言飞闻言恭恭敬敬的伏下身子给赵成耀磕了个头，这一磕，便是替那赵安哥断了和这个男人的父子关系，便是了了这辈子的父子情分。

　　大夫人缓缓开口道：“我这些年倒是眼拙的厉害了，竟不知你还有这样一颗七窍玲珑心。”

　　沈言飞道恭顺的道：“安歌儿长大了，若还像以前那样不懂得为父亲母亲分忧便是不孝了。”

　　大夫人闻言半晌没吱声，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心烦意乱的厉害。

　　她抬手捏了捏眉间，又过了片刻才说：“那就按安歌儿说的办吧！老爷，我看大家也都累了，就让他们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用午饭吧？”

　　赵成耀自是答应，率先起身朝厅外走去，大夫人随后跟上，临走时还吩咐赵管家安排两个护院守在六姨娘院子外头。

　　厅内神色各异的人也纷纷起身离开，感觉恶狠狠瞪着自己的赵安成母子最后也终于离开后，沈言飞才放软了身子无力的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