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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师侄,被嫌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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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我看了,贺兰明怎么样了?”
“没有太大问题,再过几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危虞看一眼打电话的孙宇,又偷偷看一眼四周,等医生护士走了,悄悄拿出可擦彩笔在玻璃角落迅速画了四个圈,大圈里上面两个下面一个小圈,拿起通话器小声道:“师侄,你看这是什么?”
贺兰明侧身看着他:“……”
孙宇背对危虞走到窗边:“听说钱导在为《宝贝的选择》找嘉宾?”
电话中钱立沉默,过了会才道:“对,原本我是想请贺兰明跟危虞,可惜出了这种事。”
孙宇食指点着窗台:“不知道节目什么时候开机呢?”
“三个月后。”
“足够贺兰明康复,希望您能将机会留给贺兰明,我保证三个月内贺兰明的话题度不会下降。”
“我们是户外节目,做任务可能要走很远的路,还要爬山、下水、做重活,我听说贺兰明伤了腿……”
“没有传言那么严重,如果您有时间,一个月后我们可以过去找您。”
钱立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我是更看好贺兰明和危虞,但是曝出新闻后……我已经找齐嘉宾了,抱歉,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哪怕口头约定也不能轻易反悔的。”
孙宇敲打窗台的食指停住,遗憾道:“这样……麻烦您了,如果有适合我们的节目,希望您可以推荐一下贺兰明。”
“好的。”
孙宇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捏了捏眉心。
危虞握着通话器叹气:“目瞪口呆,这么简单师侄都猜不出来吗?”
贺兰明:“呵呵……”
耳边传来脚步声,危虞猛扑在玻璃上,警惕看向四周,一手捂着一手忙擦干净,等人走远了,才重新画了一幅:“师侄你看这个。”危虞画了一条蛇,添了两个爪子,又在旁边画了两个圈,上面小圈旁边加个三角,下面大圈连两根线,各伸出三条枝杈做爪子,最后小圈中间点上眼睛,再添上翅膀和尾巴,完成。
贺兰明:“……”
“我画的这么好……”危虞遗憾,“师侄你好笨哦……”
贺兰明:“呵呵……”
但是,他猜不出来的时候师兄从未嫌他笨,现在他教给师侄,也要有耐心。脚步声忽然响起,危虞慌忙趴到玻璃上警惕看向四周。
孙宇回身正好看到这一幕,摸摸危虞脑袋,好笑道:“征求过医生同意了,你不用这么小心。”
危虞摇头:“要是他们看到了也想参与怎么办,我想跟师侄两个人玩。”
孙宇:“……”
好有护士走过来提醒他们探视时间过去,病人需要休息了。
危虞不舍地看了眼贺兰明,擦干净画作,仰头期待地看向护士姐姐,护士揉了揉他的脑袋,走掉了。
危虞垂头。
孙宇尽量放松面部肌肉,弯腰看他:“要不要跟哥哥玩?”
危虞抬头,眼睛亮闪闪的:“好呀。”
走廊的玻璃有些高,孙宇抱起他,危虞开始画,三条长线两条短线。
“三长两短?”
一只眼睛一只手。
“眼高手低。”
一个没有把手的杯子,中间一个黑点。
“唔……坐井观天?”
危虞大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崇拜的光芒:“孙宇哥哥好厉害!”
孙宇嘴角不由翘起。
危虞忽然垂头目露忧伤:“但是……我还是不能喜欢孙宇哥哥。”
孙宇嘴角僵住,反射性问出口:“为什么?”
危虞哀伤的眼睛看着他:“我得喜欢师侄,师侄那么笨,再没有人喜欢……太可怜了……”
……
孙宇掩唇咳了一声:“不是只能喜欢一个人的。”
“师兄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
“唔……那是指最喜欢的那个,你可以最喜欢师侄,普通喜欢哥哥。”
危虞睁大眼睛:“可以吗?”
孙宇点头。
“那我也喜欢孙宇哥哥。”
孙宇脸颊微红,隐藏在小麦色的皮肤下不甚清晰:“要喝草莓牛奶吗?”
“嗯!”
贺兰明恢复的比普通人快,一周后伤口结痂搬入普通病房。
贺兰明主要伤在后背和腿,后背的伤已经没有危险,腿伤以及各种撞击挫伤只能慢慢养,于是又一周后,孙宇询问过医生,将贺兰明挪回家请私人医生上门治疗。
家里的环境更舒适,很多有钱人都会选择在家休养,不耽误治疗,还能腾出个床位,医院欣然答应。
此时危·私人医生·虞跪坐在床上,扁着嘴盯着贺兰明的钢板腿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过了会转头看向贺兰明:“师侄,我哭不出来。”
贺兰明侧倚在床头:“想想你师兄,再也见不到了。”
“呜……”危虞大颗泪珠滚落,沾湿了贺兰明的皮肤。
一股难以形容的麻痒刺痛腿部神经,贺兰明眉头微蹙抓紧床单,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危虞开始只是默默哭着,很快“哇”地嚎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像是快要背过气去。
细密的疼痛由皮肤渗入骨骼,贺兰明闷哼一声,咬着牙手背青筋爆出,脖子上仍带着颈椎固定器,贺兰明僵硬地转动上半身看向危虞,气若游丝:“别……哭了……”
孙宇端着午饭放到桌上,快步走向危虞替他拍着背顺气,危虞抽泣许久总算止住了泪,扑进孙宇怀里小声抽噎,孙宇没出声,只是半抱着他。
贺兰明大口喘气,总算缓过疼痛,抬眼就看见“亲密无间”的两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危虞……”剧烈疼痛过后,贺兰明的声音很轻,微微颤抖,没有人听见,孙宇摸摸危虞的脑袋,危虞仰头看他,四目相接。
贺兰明很烦恼,微微动了动固定住的脖子,咳了一声,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小声喊:“师……师叔……”
危虞耳朵动动,忽然转头,泪水洗过的眼睛微红,却十分明亮:“师侄喊我?!”
危虞小手还抱着孙宇的腰,贺兰明唇角抿了抿,小声开口:“嗯,师叔。”
危虞蹭蹭爬过去,仰头看他:“师侄!”
贺兰明大手试探着放在危虞后背,他的手心微凉,危虞身上却热热的,贺兰明微微用力,危虞身子前倾靠在他胸前。
“师侄?”
贺兰明按住危虞脑袋搁在他颈间,小声道:“师兄不在……唔……还有……师侄呢。”
“师侄……”危虞脸上的笑容扩张,再扩张,最后眼泪哗啦啦掉了来,流了贺兰明一脖子,口齿不清地喊着“师侄”。
贺兰明无奈,拍拍他后背,唇角不由勾起,仰着下巴挑衅地看向孙宇,孙宇脱下小黄鸭围裙,眼角余光里压根没有他,忙活着将桌子搬到床上。
贺兰明抱着危虞坐起来,拿掉颈椎固定器动了动脖子,灵活如初,摘掉冒出的几朵小白花递给危虞,危虞捧着白花小心放入床头花瓶中。
透明的宽口花瓶装了一半水,中间是深红色盛开的蔷薇,周边漂浮着许多小白花。
草莓牛奶插入吸管,孙宇递给危虞顺便揉了揉他脑袋,危虞眯眼朝他笑笑,认真喝/奶,贺兰明捏着筷子看向孙宇,孙宇看他一眼,叹气,开了瓶草莓牛奶递给他。贺兰明吸了一大口,转头看危虞,两人相视“嘿嘿”一笑。
孙宇抱着手臂看向贺兰明:“傻真好,完全不会担心自己糊穿地心。”
贺兰明咽下牛奶,指指自己的脸:“哥,看我的美貌,再看我的身材,再想想我的演技……”
“再看看你的断腿。”
“……”
“没有危虞,你已经完了,完蛋的完。”孙宇鄙视贺兰明一眼,放松面部肌肉,以最和善的表情看向危虞,“所以,贺兰明是一只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