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灵异）神葬之双蝶》传世青轩

10、十

　　* * 十、 暗格&双姝* *

　　眼见着那四支香一点一点燃烧起来，黑褐色的香体上一点灼热的红慢慢明灭，深处丝丝缕缕悠远弥漫的烟雾，两人一时间竟然全都沉默起来。

　　忽然，白玉堂猛地起身，向那香炉伸出手——

　　“作甚么？！”展昭几乎是反射性的格挡向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斜眼看他：“你确定这香没古怪？”

　　展昭皱眉道：“展某也拿不准，但是——太冒然了！”

　　白玉堂冷笑：“不过是四支香而已——”说着身形一转，就势绕过展昭手臂，飞起一脚踢向那香炉。展昭眉心一跳，生生压下想阻止的意愿，又见香炉已被他一脚踢飞，只得作罢。

　　眼见自己功成，白玉堂瞬间笑的得意两分。然而接下来却差点被噎到——他这一脚踢的倒是痛快了，然而却忘记香炉飞出的那边正是另一张床的方向。

　　然后，就在两人眼睁睁之下，那香炉连着里边的香灰以及那四支还在燃烧着的檀香同时落在那床铺上，香灰更是劈头盖脸撒的到处都是——这床很显然是不能再住了。

　　展昭的脸不由得黑了一半——那张床貌似是属于他的那张。

　　白玉堂此时也发现自己这一脚踢得太过正好。侧头看见展昭黑了一半的脸，实在拉不下脸来说点什么。然而这还未完，那四支香上面的星火原本还燃着呢，此时接触到干软的被褥，竟然直接烧了起来！

　　这简直是乱透了！眼见火起，展昭上前两步就打算灭火。谁知耳边风声响过，有人先他一步动了手——白玉堂几乎是下意识的端起桌上那盆清水，对准床上的火苗直接泼过去——

　　得！这下好了！香灰混着水，那张床污成这样，恐怕再好脾气的人也住不了。

　　“白玉堂！”展昭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转头看向伸手还拿着那铜盆的罪魁祸首，“你要是觉得这还不够乱就直说！展某不介意将这张床让给你！”

　　眼见猫直接炸毛，白玉堂无辜的放下手中铜盆：“五爷这不是灭火么？万一着起来了事情更麻烦——喂喂，你不是这么小气的吧？”

　　展昭的反应是直接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丢到白玉堂方才躺着的那张床上，抿直了唇看他。白玉堂也难得心虚，举起双手道：

　　“好好！怕了你了，我们晚上挤一张床便是！反正这床足够两个人躺下了。”说着眼见展昭神情缓和两分，还是忍不住又加了句，“再说，刚才要不是你拦那么一下，让我痛痛快快灭了那香，哪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展昭白他一眼，自己也忽然觉得此番有些小题大作了些。瞧瞧已经彻底没烟儿了的那四支湿淋淋的香，还有那张床上狼藉成一片的惨状，只能叹口气，认命上前整理。

　　毕竟他们现在是“借宿”在人家寺庙之中的，弄成这副样子也实在交代不过去。不过如现在这般也省了一番口舌——毕竟他们确实灭了人家香火，只希望不会打草惊蛇便是。

　　伸手掀开那乱成一团的褥子，打算放到外面去晾干，然而在掀开褥子的那一霎那，展昭忽然“咦”了一声，转头招呼白玉堂道：

　　“白兄，你来看！”

　　“甚？”白玉堂见展昭郑重起来的神色，凑上去一瞧，却当场乐了，“好家伙，原来这里还有玄虚啊！”

　　那掀起的褥子下面，赫然便是一个暗格。展昭将手中褥子尽数掀起丢到地上，那暗格清清楚楚露在两人面前。

　　“白兄，退后。”展昭说着，慢慢伸出手去，却被白玉堂一把握住手腕。

　　“别乱来！”白衣青年说着，强拉他后退半步，“你不怕这里有机关白爷还担心打草惊蛇呢！交给我！”

　　“白兄——”展昭正待再言，白玉堂只瞥他一眼，“放心！机关这方面没人敢在白爷爷面前卖弄，——你要自信这方面强过我就你来！”

　　知他所言属实，展昭依言收手，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白玉堂的行动。只见白玉堂肃了面色，伸手在那暗格周围敲打摸索一番，忽然了然的笑起，手掌在某处一推。但听一阵轻微的“咯吱”声，那暗格已徐徐打开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果然！”白玉堂挑眉，向展昭道：“我方才看了下，这周围没有什么机关——下去看看？”

　　展昭摇头，目光瞥了眼窗外犹明的天色，道：“不，现在不合适——晚上再去！”此时天还未完全黑，现在出去目标太大，万一那老僧或者小和尚跑来看到这边机关，那问题就大了！

　　白玉堂显然明白他本意，顺手将那暗格合上，拍拍手道：“不错，白天还是休息得好。这寺庙还真是玄啊！古怪到这份儿上，要说没问题鬼才信了！”眼见展昭将那些被褥重新放回床上，想想干脆来到自己那张床前伸手一掀，却什么都没发现。

　　两人又在屋中敲敲打打查探一番，但是除了这床下暗格之外再无其他异样。不久外面响起那小和尚残风的声音，是叫两人前去用膳的。白玉堂干脆借口疲累让残风去前厅将饭食端回来，残风也未起疑，径自端了饭菜给两人送过来，才告辞离去。

　　……

　　入夜，两人将屋中门闩了，再度打开那暗格一前一后跳进去，燃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探索。

　　这暗格所连着的隧道很明显是人工刻意开凿而成，展昭伸手触摸，墙壁坚硬，显然是刻意压实过。他们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在那里，因此只是一点一点行路。白玉堂走在前面，仔细观察着地面墙壁，以防忽然冒出些什么机关。

　　路是缓缓斜向上的，两人清楚，这应该是条上山的隧道，只是不知道通往何方。然而直到他们走到这隧道的尽头，依旧什么事都没发生。

　　尽处却连接在一棵古树下，隐隐有光线从外面探入，洒落一地清辉。两人吹灭火折子，收入怀中，仰头看向那出口。

　　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谁也说不清，两人对视一眼，展昭先一步上前纵身跃出，白玉堂随后。暗中都已运气做好准备，只待一有什么危险，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动手。

　　然而当他们都站在出口的地面上时，却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下。

　　入眼所见是一片苍翠树林，树木不多，足够空中月辉洒落。这些树木将一大片绿茵茵的空地围了起来，空地之中则是一间小小茅屋，旁边点缀着星星点点花树，绝类世外桃源。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他们惊讶的原因，真正让他们惊讶的，却是此时正在茅屋前那片空地上翩翩起舞的两道蓝色身影。

　　如蝶似梦，轻灵飘忽。

　　那分明便是两个女子。两个相貌出众，但是却又显得分外空灵飘逸的女子。

　　那双姝同样都是一身水蓝色服饰，云袖飘飘，衣衫叠浪。偶尔飘过来的一颦一笑，淡且从容，不似青楼卖笑的脂粉气浓厚，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相同的长相让人很难分清他们之中谁是谁——究竟是一人的镜像，还是……

　　四周隐隐飘荡着不知名的禅乐，和着山下一声接着一声的钟响，显得说不出的诡异与幻梦。那双姝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昭白二人的到来，自顾自的沉浸在她们自己的舞蹈中。举手投足间轻灵妩媚，明明是庄重柔美的舞蹈，却偏偏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意味。

　　抬手，落足，霓裳羽衣，凌波微步。

　　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歌尽桃花，翠袖舞风。

　　昏然浑然，难免沉迷。

　　难免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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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禅乐宛然，这份圣洁让人几乎打从心底不忍破坏。展昭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就在不远处，摇光寺的房檐在树林围绕中清晰可见——这里竟是那小和尚残风所说的后院不成？

　　残风与老僧之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两人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后院之中所隐藏的，竟会是两个女子。更没想到从那隧道出来，迎接他们的会是这样一幕。

　　荒山野庙，离奇后院，莫名暗格，还有——一对神秘的女子？

　　那两个少女的舞蹈异常专心致志，仿佛天塌下来都打扰不到他们一般，然而展昭仔细看过后，却觉得心中莫名生起一股寒意，背后更是渗出薄薄一层细汗——他看得分明，那两个少女脚下，根本就没有影子！

　　下意识的瞧了眼一旁的白玉堂，只见那人半张脸都明灭在树影之下，瞧不真切他的表情，然而以这人的性子却半天都不曾说过话，甚至动都未动一下——他想上前靠近他几分，想说些什么，然而这一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脑中空空一片，茫然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仿佛在这天地之大，所有一切都只剩下眼前这场禅乐歌舞一般。

　　那两个少女这时候却渐渐缓下了舞步，没有停，而是翩然宛然向两人的方向走来。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一步一顿，慢慢靠近。

　　两人此时竟似梦魇中住了一般，半点动作皆无。

　　眼见那两个少女一点一点靠近，一左一右，将两人围在中间，忽然 “铮”然声响，巨阙画影已瞬间出鞘，伴随着的是白玉堂冰冷的低喝：

　　“滚！”

　　同时，展昭手中巨阙的剑尖已抵在靠近自己的那个少女的颈上。

　　迷梦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