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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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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廷见钱行白面上的笑意,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一张借据,开口对钱行白道:“行白,这借据你好生收着,若是刚刚那李庭宇还来耍无赖,你便拿这借据惩治他!”
钱行白闻言,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将桌上的借据收起来,抿着唇,红着脸,默默点了点头:“好,此次谢过度兄了!”
度廷笑笑,对钱行白说道:“你家是城中大户富户,想必平时巴结你的人不少,但像刚刚那李庭宇那般的人想必也不少吧!对待无耻之人,你那一身的礼节是毫无用处的。必要的时候,仗势欺人一番,又有何不可?”
钱行白听了度廷的话,若有所思。
度廷说完,转头一看,一旁两个小的正满眼崇拜的看着他。
度廷嘿嘿一笑,曲起食指,刮了一下钱书与钱墨的鼻尖,问道:“怎么样?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钱书一脸惊叹:“厉害!度哥哥你可真厉害!比三哥还要厉害,简直就有我爹那么厉害!”
一旁的钱墨也是连连点头,脸上有些红晕,水润的眸子中尽是崇拜。
度廷一瞧,一把抱过钱墨,钱墨也不抗拒,乖乖的呆在度廷怀中,细声软语叫道:“度哥哥……”
“哎!”度廷咧嘴一笑,站起身道,“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着太清仙兰我也尝了,不如出去逛逛?”
“出去玩!出去玩!”听了度廷的话,钱书两眼放光,开口喊道。
他与钱墨两人早就想出去玩了,但碍于两个哥哥在处理正事,便一直都默默地坐在一旁,不敢插话。
“等等,度兄。”钱行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荷包中取出那颗金锞子,递还给度廷。
度廷见了,笑了笑,并不伸手接,只开口说道:“这金锞子原本就是夫人给我的,现如今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这是母亲给你的,若是被母亲发现在我这里,我免不得得挨一顿责骂。”钱行白见度廷不愿收,皱了皱眉,玩笑道:“度兄你可别害我。”
钱行白都这样说了,度廷无奈,只得手下那颗金锞子。
一墙之隔秦羽柏将隔壁发生的一切听的一清二楚,他等李庭宇出门,他也从隔壁雅间出去了,跟在他后面。
“该死的,这个度廷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如此欺辱我!”李庭宇一路上骂骂咧咧,低声咒骂着度廷和钱行白,“还有那钱行白!仗着自己有钱,竟然也开始仗势欺人了!”
李庭宇一边咒骂,一边将那张借据撕个粉碎,随手一丢。
他虽签了这个借据,但从未想过要还钱,想必钱家也不缺自己这么一点钱财!
“哎哟!”
李庭宇走在路中,突然一小孩一头撞在他腿上,他顿时竖起眉毛,怒道:“小鬼!你怎么看路的!”
小孩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裳,有些宽大,衣袖和衣摆将手脚全部遮挡住了,弓着背畏畏缩缩,道:“对……对、对不起!”
“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嘛?!”李庭宇一时心中怒意勃发,刚刚在茶楼里收到的屈辱一时之间全部爆发出来。
李庭宇一手便把男孩抓起来,举到自己面前。
只见那男孩瘦瘦小小,看着只有五六岁,脸颊微陷,下巴略尖,巴掌大的脸,衬得眼睛又圆又大,怯生生的,如同小鹿,很是可爱,但看上去身子并不健壮,有些羸弱。
李庭宇见了一愣,面上的怒意倒是消去了,心中却衍生出一丝另类隐秘的想法。
他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指了指衣摆处被男孩沾染的污渍,对男孩道:“我这衣裳被我弄脏了,要不你赔我一件?”
男孩听了,原本害怕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面色青白,讷讷道:“我……我、我没有钱……”
李庭宇听见没钱,也不恼,反而低头想了想,很是为他着想似的,开口道:“那你就帮我把这衣裳洗干净了,洗干净了我就不要你赔钱了!”
男孩连连点头,只要不用赔钱,洗衣服算什么,连声应道:“好!我一定会给你洗干净的!”
街上人来人往,也没有人注意到那男孩被一个陌生人牵走了。
跟在李庭宇身后的秦羽柏倒是瞧见了,但他并没有看到李庭宇的表情,并不知道那男孩与他是不是认识。
并且因为街上人太多,人声嘈杂,秦羽柏也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李庭宇带着一个男孩走了。
秦羽柏并未犹豫,而是再次跟了上去。
李庭宇并未将男孩带到家中,而是带去城郊,一处小院中。
“你先做,我先给你到杯水。”李庭宇让男孩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
男孩第一次独自跟人回家,心中有些害怕,瑟瑟道:“要洗衣服……”
李庭宇面上带笑,语气和蔼,道:“不急的,走了这么久的路,你应该也渴了吧?”
男孩伸舌舔了舔自己干裂发白的唇,又吞了吞口水,见李庭宇面容和气,心中的害怕也消散了些,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渴了。”
李庭宇轻笑一声,面上和气,眼中却满是阴霾,如此反差更衬得他整个人怪异无比。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书综合李庭宇出了房门。
秦羽柏在屋顶看到李庭宇进了厨房,他从一个封了口的罐子中倒了一小杯液体,又从一旁的陶罐中取了一点白糖,撒入那水中,用筷子搅了搅,好叫那糖融化。
“来,这是糖水,我往里头加了点白糖,想必你会喜欢。”李庭宇将那杯子放在男孩面前。
男孩看了看李庭宇带着笑意的面容,双手捧起那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尝到其中甜滋滋的味道,眼睛一亮,大口喝了一口。
“谢谢哥哥。”男孩只觉得这水甜滋滋的特别好喝,开心的眯着眼,对李庭宇道。
那小小的一杯茶,男孩不过几口就喝完了。他将杯子放下,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虽然还想喝,但他不会开口讨要,而是开口对李庭宇道:“哥哥,你的衣裳脱下来吧,我替你洗了就得回去了,不然要赶不上晚膳了。”
“哎,不急。”李庭宇摆了摆手,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渍,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我叫……三娃……子……”一个名字被男孩说的断断续续。
只见他摇头晃脑,眼皮撑起、再落下,撑起、在落下,强撑着将自己的名字说完,最后眼皮还是耷拉了下来,扑通一声,脑袋便趴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在屋顶的秦羽柏见了这一幕,便知道刚刚李庭宇给那孩子喝的水有问题,心知此人不怀好意,刚准备下去救人,听见李庭宇的下一句话,他便顿住了脚步。
“今天可真是捡了便宜,送上门的货色这么好,原先有几个老货也得处理一下,也该换换新血了。”
秦羽柏面容一肃,看着将孩子抱起,准备向外走去的李庭宇。
什么意思?被害的还不止这一个孩子?如果不止这一个孩子,那到底有多少孩子被他所害?!
秦羽柏顿时胸口涌起一股怒意,他的手紧紧握住身侧剑柄上,指关节发白,剑身已经出鞘三分之一,下颌收得紧紧,眼圈泛红,眼中尽是怒意,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不行,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还要依靠他找到剩下被困的孩子们!
李庭宇并不知晓自己身后一直尾随着一个人,他抱着男孩进了卧房,将男孩放在床上。
随后李庭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不过刚到申时,时辰还早。
他想到今日在茶馆收到的羞辱,心中不甘,面上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呵呵……我就让你们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随后李庭宇出了房间,走之前还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秦羽柏看着渐渐走远的李庭宇的背影,落在房门前,伸手捏住那铜锁,想拔剑将其斩断,想到那些还没被找到的孩子,手中一顿,不能打草惊蛇。
秦羽柏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一转身,又追着李庭宇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度廷等人还在街上四处逛着,钱墨由度廷抱在怀里,钱书在几人周围东奔西跑,精力旺盛。
原本度廷和钱行白还时不时在周边寻找一下钱书的身影,后来见仆从们都跟的紧紧的,便也放了心,不再关注钱书的动向。
度廷与钱行白正站在一个玉器摊子前,这些玉都不是什么好玉,多数都是小件,应当是由玉石的边边角角雕成的,但这雕工倒是不错。
度廷拿起一个雕成小鹿的白玉髓,只见那小鹿跪趴在地上,垂着脑袋,闭着眼睡着,很是可爱。
这小鹿白玉髓不过拇指大小,但却雕的栩栩如生,连那眼睑处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度廷一看就看上了,他将那小鹿放在掌心,举到钱墨眼前,问道:“喜欢吗?”
钱墨瞧见那栩栩如生,可爱的小鹿,一下就喜欢上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小鹿捧在手里,满眼欢喜,点了点头,道:“喜欢!”
“店家,这个多少钱?”度廷指了指钱墨手中的小鹿,问道。
摊后是个不大的少年,大约与钱行白差不多大,面容清秀白嫩,身上穿着发白的青色布衫,不过倒是没有补丁,头发高高束起,衣着面容都很整洁。
“五两银子。”少年伸出手,张开五指,道。
度廷并不懂玉器价格,他转头问钱行白道:“如何?”
钱行白拿过钱墨掌心的小鹿白玉髓,开口道:“这玉最多值三两银子,不过这雕工不错,五两银子不算贵。”
钱行白对这衣着面容整洁的少年略有好感,并且看五妹也的确喜欢,便如此说道。
度廷闻言,从怀中荷包内取出几个碎银,递给那摊后少年。
这头钱墨小姑娘刚将那小鹿白玉髓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内,那头一仆从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三……三、三少爷!不好了!”那仆从跑到跟前,气喘吁吁的。
“什么事如此慌张?”钱行白皱眉,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