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爱的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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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的前辈突然中断了对话。
下一瞬间。山田花子所处的地下室灯泡急促闪烁了几下，发出滋啦声。
“嗯？”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察看灯泡，没发现任何异常。怀里裹着大毛巾的小女孩正安安静静趴在她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山田花子搂着她拍，轻声安慰着出去之后给她糖果吃。方才土方长官已经联系过了真选组的支援，天亮时分一切就可以结束，为了防止事情暴露之后这群孩子被强行狡辩成’慈善收养’，只能祈祷前辈可以找到些有用的证据。
只可惜大小姐的拍卖会八成是泡汤了。
说到泡汤，山田开始脑洞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要去警察署旁边开的餐馆吃生姜蔬菜汤，这个季节的蔬菜汤里会放肥美滑嫩的占地茸，再配上烤的略焦的锅巴，洒点小葱，敲碎锅巴泡进蔬菜汤里，吸了汤汁的锅巴鲜香回味无穷。
越想她就越饿，眼前好像真的浮现出了那道菜，鼻尖甚至可以闻到锅巴的焦香……
（好真实的焦味啊。看来我是真饿了）
山田花子吸了吸鼻子。
不对。
真的有焦味。
她转身。不知道何时，长廊的尽头处燃烧起来，火蛇如同有路线牵引，沿着墙体缓慢爬来。
“啊啊！长官！前辈！着火了！”
抱着怀里的小家伙撒腿就往升降梯处狂奔，跑到半路才想起来她没按住通讯器，所以刚才的呼叫一点没传达。山田花子定下心神重新报告了一次。
耳机里，土方长官纳闷。“什么？着火！怎么会突然起火？你这家伙在下面玩火了？”
“怎么可能，我什么也没干。”山田花子感到十分冤枉。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啊~莫西莫西。大概因为我刚才强行踢开门，所谓的警戒系统启动了。我还奇怪为什么这里毫无任何反应，看来设定成只要有人闯入就自动烧毁地下室，真是够心狠手辣。”
“前辈你好歹说一声啊。”
“抱歉抱歉。”
冲田总悟在踢开的房间内四处翻找，从摆在窗前的巨大红木办公桌和成堆的档案来看，这间屋子应该属于宅邸主人的办公室无误了。
“喂，这样下去迟早会烧到一楼，等烟雾漫上来的时候每个房间的自动灭火器就该启动了。不等山崎他们到，整间屋子的家伙都会醒。”
土方十四郎看到厨房天花板上的灭火装置，预感会一片混乱。在火势蔓延之前要撤离走孩子，山田花子把怀里的女孩塞进焚化炉的入口送上去，接着随手捡起备用品箱子里的半根水管往关押着剩余孩子的房间跑去。
所幸门锁因为样式老旧，砸开并不太费力气，八成设计之时也没考虑过会有这样一天。
“长官，我一个一个送上来。”
火舌已经攀爬到了墙顶，舔舐着两侧房门。滚滚的热浪和燃烧后产生的烟气熏得山田花子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她抓紧速度撬开门，将里面或昏睡或发呆的孩子扛出来转移。
那个骨瘦如柴的呆滞女人站在仓库的角落。
“咳咳咳！你一定知道出口吧，我可没空管你啦。”从最开始遇到的大叔身高来看，他绝对不可能从升降下来，这里一定有另外的出口。虽然不该放走重要的证人，但事态紧急，山田绝对先让大叔带这个痴呆女人离开。
于是转移走最后一个孩子的山田花子三两下解开昏迷大叔的绳索，使劲拍打他的脸。
“大叔，大叔醒醒啊！着火了！”
那名男人在她接连拍打几掌后，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仔细看，他的嘴唇呈现出中毒后的青黑色。山田花子愣住，伸出手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才发觉他已死去。
（为什么啊？）
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前因后果，她看向站在角落的女人。
“你知道出口吗？”
对方依旧毫无反应注视着自己。
“那跟我走！”
山田花子跑过去拉起她的手臂，将她往升降梯里面努力推搡。
可是一直安静的女人此时突然反应剧烈地挣扎起来。她惨叫着，就好像山田要把她送进地狱的屠宰场一样。
“冷静点！这里着火了我们现在就得逃出去！”
不管山田花子如何安慰，对方都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不能清醒过来。
火焰完全包围了走廊，现在逼近到储藏杂货的房间边缘。火舌疯狂吞噬纸箱，内部的玻璃瓶因为受热过度而爆裂，瓶内的淡绿色液体混合着烟雾散发出刺鼻的异味。
“还不上来！”土方长官在耳机里催促道。
山田花子正想答话，被那女人狠狠咬了一口。吃痛的她不由自主松开了按住女人肩膀的手，对方立马一把推开她，躲进尚未被殃及的桌子底下，蜷缩在那里瞪着她。
“……”
山田花子陷入当警察后最大的难题中。
丢下对方离开违背她的职业道德，继续留下来两个人可能都会死。
吐了口气，她决定下狠手打晕对方强行带走。女人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爬出桌子，往火焰中奔去。
“喂！”
山田花子傻眼。
这是怎样的地狱景象。熊熊烈焰之中，被烧得脱落的灯泡坠落下来爆裂，那长发女人发出接近哭泣或狂喜的刺耳尖啸，业火灼身的痛苦让她如同一个被不知名的线牵引四肢的残破木偶，疯狂扭动，最后失去声息直挺挺倒下。
瞠目结舌地注视着这个不知名的女人生命最后的画面，一直到耳机里土方长官的声音将她带回现实世界。
她转身爬进了升降口。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灼热难忍。
一阵颤颤巍巍的摇晃后，升降梯抵达一楼。推开金属盖，属于人世的灯光和开阔空间的空气，还有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向她伸出手的黑发男人都让她松了口气。
“长官，我”
尚未爬出来的山田花子脚下剧烈摇晃，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升降梯毫无预兆地猛然下坠。
“！！”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再度袭来的黑暗，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山田几乎感觉到自己重新跌落向那团地狱业火中，在那里，被火焰吞噬得体无完肤的怪物拉扯住她的腿，试图将她拖入滚烫的岩浆之中。
然而，等待了许久，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小心翼翼睁开眼，只见长官正咬着牙用手支撑住摇摇欲坠的升降梯顶端。
“快……给我……爬上来！！”
他的手臂显然为这个超出正常负荷的重量颤抖起来。这个行为对于他也非常危险，如果失去力气，下降的升降梯会将他的手臂碾碎。
山田花子猛然清醒，攀住高出半截的地面努力往上爬。
在她的后脚跟脱离升降梯的同时，土方十四郎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两人齐齐向后跌去。
这次，升降梯重重坠落到了燃烧的地下室，连带着不为人知的罪恶一起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活着太幸福了。
山田花子趴在长官身上喘着气想。现在的姿势很不雅观，不过劫后余生的两人没什么余力考虑。
“真是差劲，土方先生。我忙着执行公务的时候你们在进行什么不堪入目的合.体。也考虑一下对未成年人的不良影响啊。”
门口传来冲田总悟的声音。他举着一叠文件站在那里。
“闭嘴，总悟。”
瘫倒在地上的土方十四郎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说风凉话的家伙。
“长官，谢谢你。”
山田花子翻身爬下来，十分感激地正坐。
土方伸手揉揉小警察毛茸茸的脑袋。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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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火势触发了宅邸的火灾防范系统，被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惊醒的客人们衣衫不整地从睡房聚集到大厅后不久，真选组的支援也包围了宅邸。从冲田总悟搜到的交易记录中，清清楚楚列出了一张涉及非法交易的名单，困惑的客人或被盘查，或被强行送走。但属于这所宅邸的所有者情报依然一无所获，这让土方等人总觉得隐隐之中被其利用了。他们得到的情报或许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扔出诱饵来借助他人之手清除了麻烦。
宅邸被真选组封锁后，因为部分客人的身份涉及到敏感人物，后续的调查将移交给见回组进行。
仆从们做为重要证人暂且收监，无主的拍卖品全都被查封，前两天还光鲜华丽到好似天上人间的宫廷式豪宅，转瞬间就成了落寞萧条的空宅。
离开前，山田看向悬挂在大厅中央的那副所谓的《爱的胜利》。
画框内亲吻着彼此的少妇和少年表情沉醉，在他们背后的老人手持着时钟一脸愁苦，而病痛之神的诡异笑脸就隐藏在画面的最阴影处。
贪婪的肉.欲狂欢之后，将是漫长无尽的病痛惩罚。这幅画显得讽刺起来。
山田不禁开始猜测它被悬挂在这里的用意。是否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地嘲讽着陷入自我陶醉与无节制的享乐中的来客。这个神秘的主人究竟是什么用意。ta真的以为自己是操纵一切的神吗。
“新来的，该走了。”
冲田前辈在屋外喊了一声。
“好~”
山田花子向着敞开的大门跑去，将这个虚伪又浮华的坟墓丢在脑后。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爱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