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集》吾五

4、我在颠簸中醒来

　　我在颠簸中醒来。

　　怎么回事呢
　　记忆中的前一刻，是杏绝情的脸。
　　“下次再见面，希望我们能友好的问候。再见了。”
　　我说不出话，窒息蜂拥上来。
　　也许我是因为这份窒息而头晕目眩，晕倒在这狭窄的公车上了。
　　一扭身，我急忙抓住身旁胡子扎拉的大叔。
　　“这是哪？这是哪？”
　　大叔有点嫌弃我的不懂礼貌。但他自知没什么身份，不跟我计较。
　　“公车啊，这是810路公车啦。”
　　810？什么时候有这路车的？想不出答案，只好求助于大叔。
　　“这是往哪去？”
　　“往沪县！”他眼神里些许鄙视，可能是鄙视我连车去哪都不知道就上来了。
　　我是无暇顾及他，因为我意识到沪县离我和杏住的临江可是十万八千里了。
　　这怎么能叫公车！长途车吧！
　　我急忙拨开走道上密集的行李，想去往司机处。
　　可是不知这公车有多长，我汗流浃背，无数笨重的行李挡住我去路，甚至连一个窗子的空隙都不留给我。
　　周遭乌烟瘴气，位置上的人全都好奇的打量我，顺便防备一下，看我这个陌生人好好地不坐着，是不是想对他们行李里的宝贝动手动脚，随时准备奋起一击。
　　碍于不想砸了某个乘客的贵重宝贝招致纠纷，我更加小心翼翼，动作愈发变慢。
　　不知挪动了多久，10分钟抑或是半个世纪都已不清楚，我好不容易看见一扇窗子。但是所谓上帝开的一扇窗，却让我更加绝望。
　　前无来车。后有来者。
　　这辆车行驶的道路，竟然是高速公路。
　　去他妈的公交车！
　　我开始不顾周遭人抱怨，奋力向前，带着一身埋怨的垃圾，终于挤到了车头。
　　我无暇观察司机的那个黑白相间的鸟窝已经几天没洗，上前就抓。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哎呦妈呀！小伙子你干啥子！疼死老子了！”
　　无视司机的哭天抢地，终于他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一个急转弯，歪歪扭扭的停下了车。
　　伴随着一片骂声，我翻身滚下了高速公路。
　　不管身后有多少撞车的巨响，夹杂着更巨大的咒骂声，我义无反顾的钻进了那片刚长起的金黄色稻田。
　　不知道这是何处，身边均是金黄色，我的眼前只有一人身影。
　　我发足狂奔，没有方向，但是我感觉似乎只要眼前有那个身影，我就一定能追随而至。
　　我践踏了无数生命，但我可能已经不在乎，我踩着它们的尸身，心中无限恐惧，恐惧比这更可怕的失去，终于到达。
　　我还是没有搞清楚身在何方，但是眼前有个真实的人，我很高兴，感觉我的所有惊慌、恐惧一扫而光。
　　“杏！”
　　她转过身，瞪圆了那双我最爱的圆眼睛，像只惊慌的小兔子。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不要离开我！”我毫不停歇继续向前，想拉住她。
　　她却一个劲地摇头，转身向巷子中跑。
　　一次800米都没有及格过的杏，又一次消失在我眼前。
　　不，确切的说，是变成了一只兔子，钻进了深巷。
　　我根本抓不住，她已不像往日主动来到我的怀抱，她逃离了我，用我所不能及的速度。
　　我坐倒在巷子口。心口空空，低头却看见一行字：
　　谁给谁幸福？

　　我揉揉眼睛，却摸到泪水。
　　是梦？是梦！
　　但是杏呢？
　　我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终于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笨蛋，又做恶梦啦？”

　　我什么都纵容你，
　　唯独请你不要任性的从我眼前消失。

　　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请告诉我。
　　我会发挥我这辈子最大的潜能，向你证明，为了你，我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