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养成计划.spk》路柯

49、⊙U⊙

　　商译后悔了，之前就应该强硬一点把夏聆松送去医院。现在看着他泡在浴缸里，一脸纯真懵懂地露出渴求的眼神，实在是对自己的折磨。

　　夏聆的意识倒还不至于混乱到什么都分不清，但脑袋子下达命令的时候，身体却不听使唤，反应也特别迟缓。

　　比如他想站起来，可双腿不动，手却拍着水花玩，身体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口干舌燥得他想喝水，却盯着商译的嘴唇不停咽口水。

　　全神贯注的眼神看得商译的心跳也不断加快，他仓惶的地避开夏聆的眼神，继续往浴缸里放水。

　　夏聆穿着深色的T恤，衣服被水浸湿后贴合着身躯，虽然不至于像浅色衣服一样有着透视效果，但却有着无法言喻的性感。

　　大概是因为深色太抓人的眼球，能够把身体的线条都完美勾勒，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画面杀伤力太强，商译一阵燥热，鼻尖都沁出汗珠，他站起来想开个排气扇通通风，却被夏聆一把抓住袖子。

　　“怎么了？”商译温柔地询问，蹲下身子很和夏聆保持平视，用湿毛巾贴在夏聆发红的脸颊上降温。

　　“商译？”夏聆涣散的眼神里好像重新聚集了一些光亮，盯着商译看了一会儿后，用轻细得好像随时会崩断的声音慢慢地说。

　　“……嗯。”商译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直说视他。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水真的起了作用，夏聆的意识逐渐回笼，脑袋开始慢慢清醒，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对身体的感知越来越清晰了。

　　“我先出去。”

　　商译很知趣地把时间留给夏聆一个人，但刚转身要开门，他就听到巨大的水声个和扑腾声，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夏聆顺着浴缸壁，滑到了水里。

　　他赶紧返回把夏聆拉起来，同时也明白了以夏聆的现在的状态，自己解决问题难度有点大。

　　“我送你去房间。”

　　商译扶着夏聆靠坐在浴缸，拿出浴巾裹住他，换个场地大概利于施展。

　　“怎么回事。”

　　枕在他臂弯的夏聆声音轻柔却不带一点情感，极度冷漠，是用着质问的口气在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

　　有所好感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非但没让夏聆感动，反而生起了一种恐惧。

　　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哪那个让他“起死回生”变成熊猫的游戏，回到现实世界，处在网线两端的陌生人，商译是用什么办法找到他的？

　　夏聆甚至产生了怀疑：“这是现实还是在游戏里？”

　　商译不敢回答，动作很快地又拿了一条浴巾想要给他披上，却被夏聆拍了一把水到脸上。

　　晶莹的水珠，从眉峰滑落到细密的眼睫上，商译没有闭眼，水珠落到他眼里刺激得眼睛发红，他的脸是自带着凌厉的神色，不做表情的时候总是透露着不可接近的冷淡。

　　两个人好像在对峙一样。

　　“对不……”

　　“你不会说些别的吗！”

　　商译话没说完又被夏聆拍了一脸的水。

　　水溅到商译的身上，打湿了白衬衫，夏聆用着发软的手，没有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扯着商译的领带，把他拉倒面前。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在跟踪我。”

　　只有在面对夏聆的时候商译特别地迟钝，根本不懂怎么说明解释，嘴笨得像个木讷的呆子，只会不停道歉。

　　“对不起。”

　　“想向我道歉？”夏聆用着嘲讽的语气，看在到商译就蹲在浴缸边，推了他一把随意地说，“那跪着吧。”

　　商译看着夏聆，在他的目光下低头，单膝点地。

　　“你简直有病！”夏聆狠狠骂了一句，但语气没有办法做到凶狠。

　　他想要离开，一走了之不再理会商译，但发软的双腿甚至无法支持撑他站立，他刚站起来便不受控制地要倒下，好在被商译接住，搂着他的腰让他坐会浴缸后边便快速地收回手。谨慎地怕又受到夏聆的嫌弃。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下降至冰点，但夏聆的身体越来越热。

　　刚才他摔倒的时候，浴缸的出水开关被他碰到，现在浴缸里的水正在不断地流失，而空气不能够吸收他身上的热量。

　　泪腺又开始不受控制，眼泪不停地淌出，夏聆心烦意乱，直接向后躺到，把身体浸在不断流失的水中。

　　商译看到后心好像被悬在空中一样紧张，快速地把夏聆扶起来却遭受到他一句反感地怒骂：“你给我出去。”

　　商译停在原地，低着头接受他的怒气，没有任何反驳，顺从得像个仆人。

　　“舍不得走是吗？想看我笑话？你个变态！”夏聆的语气逐渐暴躁，扯着商译地领带揪着他的衣领，因为药物的作用越来越不理智。

　　他掐着商译的脖子，没有什么伤害人的能力，渐渐地也觉得累了，趴在浴缸壁上，一只手搭在商译的肩膀上。

　　被水浸湿全身的夏聆，像颗珍珠一样闪着柔和润泽的光，带着诱惑的魅力。他垂着眼睛，手指慢慢移动，再次勾住商译的领带，拉低他的视线，让他被迫仰视他。

　　“你很舍不得走啊？”

　　药物带来的痛苦折磨着他，不受控制地留流着眼泪，眼睛发红，鼻尖和脸颊也都泛着粉色，绵软的声音就像海妖的歌声一样引诱人，他贴近商译，露出笑容。

　　他扬着嘴角，笑着的时候后一滴眼泪刚好从眼里流出，看起来可怜兮兮，可又带着几分邪气，他勾住商译的脖子，蹭着他的鼻尖，盯着他的眼睛用动听的声音命令地说：“你来帮我。”

　　夏聆被商译抱回卧室的时候，整个人都睡得很沉。收拾好一切，安顿着夏聆好好入睡，他也正好接到保安打来让他到警局做笔录的电话。

　　他犹豫了三番四次才写好了便条，放在床头柜用一瓶水压着，纸上只留下了句厨房有饭菜，准备了身夏聆可以穿的衣物放在床头，商译便离开了。

　　做好笔录处理完张玮的事情，正是晚上六七点，城市夜生活才刚刚要开始，商译却开着车在马路上没有头脑地乱逛不知道该去哪好。最终是给穆时远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约了个饭店，商译到了后就不停地喝酒。

　　“怎么了，生活不和谐，还是你技术不过关？”

　　穆时远连看着他喝了半瓶的酒没说话，但一开口就是高能。

　　不想被他以治肾亏为由切脉号诊，商译一口气喝了半杯酒，白了他一眼回了句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福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你不会是……不行我要大义灭亲了。”想到了强抢民女的老戏码，穆时远拿起手机就要报警，正经淡定地不像在开玩笑。

　　但商译没有接他的话，甚至连瞪都懒得瞪他一下。

　　“怎么，看起来是真的受挫了。”穆时远开玩笑和说正事都保持着一致的镇静，让人感觉不到切换。

　　“我伤害到他，他伤心了。”商译看着空了的酒杯，低哑的声音落寞地说。

　　“谁？你心心念念的夏聆？”

　　商译没有回复，只是苦笑了一下又倒了一满杯的酒。

　　“天塌下来的事也不见你痛苦超过一个晚上，喝个痛快，明早醒来就会忘了。”

　　穆时远说着，倒了一满杯的绿茶，很有仪式感地和商译碰了个杯。

　　商译没说什么，知道他不喝酒的习惯，也不会在意，倒是他把他点的铁观音换成绿茶的事，让他很记恨。

　　黑夜的降临，好像一只巨兽一口吞没了城市。

　　夏聆看着昏暗的卧室，懵了很久才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继续发呆。

　　记忆像泡沫般一点一点从深海底涌现。

　　浴室里的洗手台，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镜面，体温让镜面泛起一片雾气，镜子模糊地记录着一切。

　　他强势地拉着商译的领带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白衬衫因为被他身上带的水渍打湿，衣物贴合在满是肌肉的身体上，手臂发力展现出令人羡慕的线条，在他腰上逐渐收紧的双手，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挣扎得快要窒息的喘息，还有他一声声幼稚的命令和责骂。

　　夏聆觉得全身像被火烧，血液都在沸腾，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商译的脸，虽然顺从地在为他服务，但眼神却像狼一样有着侵略性。

　　羞耻度爆表，夏聆掀起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听着自己和打鼓一样的心跳声，抓起枕头盖住了脑袋。

　　画面反复地在夏聆脑海里出现，他强行想着一些不相干的事试图让自己分心。混乱的他就像被一个毛线球缠绕住，找不到解脱的办法。

　　这一天的遭遇也太奇幻了。

　　夏聆在心里回顾着，突然脑袋里灵光一现，想到一些关联的事。

　　为什么商译会找到他，在酒吧的时候他只给艾夏发过消息和地址。

　　他突然间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两个人相似，或许他们就是一个人。

　　他掀开被子，一鼓作气走出卧室，要和商译问清楚，可整个房子暗沉沉的，除了他没有人在。

　　夏聆回到房间，开了灯刺眼的光还让他有点不适应，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他快速走过去，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桌上的便条。

　　商译的字很好看，行楷的字体潇洒飞扬，转折停顿不展锋芒，兼具沉稳和灵动，有着能够脱颖而出的独特风格。

　　但夏聆长久凝视的不是他飘扬的字体，他注意到了右下角商译的署名。

　　那是他高中就见过，并且一直映在脑海里的几个字，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把便签倒过去从相反的方向看，完全和记忆里的三个字吻合。

　　几个人的身影在他眼前重合，夏聆震惊且不知所措。

　　他的脑袋完全成了一桶浆糊，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

　　生气还是失望？其实更多的是疑问。

　　他无法理解商译，既然认识他，为什么不说，反而要保持这些不同的身份？这让他有种自己是蛛网上的猎物的感觉，很不舒服。

　　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微信里的艾夏，打通了微信电话。

　　商译已经喝得有点醉，看着来电显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接啊。”穆时远边嗑毛豆边说，看到是谁的电话立刻怂恿。

　　知道商译心里是想接的，就差一个助力，穆时远直接帮他接通了电话，比了个请的手势。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呼吸，还是电话那段端的夏聆先说话了。

　　“商译。”

　　夏聆是用确认的语气说的，在没有听到反驳后他更是认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你在哪？”

　　商译愣着，迟迟不说话。

　　“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了，我先承认我渣，白嫖了你我不会负责，你想怎么骂我都行要赔偿我也会赔，不想见我我也理解，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回来，有些事咱们得说清楚。”夏聆说了一长串话，最后停下来，确认地问，“你有听到吗？”

　　“嗯。”

　　“那好，我等你回来。”

　　说完夏聆就挂断了电话。

　　“他嫖你，难道你是……”穆时远总是淡定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好奇，比了个向下的手势。

　　商译瞪了他一眼，撑着醉醺醺的身体打算回家。

　　“得了吧，喝成这样还想自己走，我送你。放心，绝不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