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35、遗忘之事

　　“真田老师还记得市丸队长吗？”

　　............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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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田琴奈已经翻来覆去几个来回了，耳畔还是回荡着三番队副官的声音。

　　八番队登“优”后，她选择了三番队，只可惜开头的一个问题就把她弄懵了。
　　到现在，她还记得吉良伊鹤询问时垂下的眼睑，和低沉的声音。

　　她不喜欢三番队沉闷的气氛，也搞不懂市丸银如何在那里待了那么久。

　　初夏的夜里已经有些闷热了，她坐起身支开纸窗。一轮弯月悬在半空中，寂静中还偶有蝉鸣。

　　她确实不记得市丸银了，奇特的腔调和透蓝的眼瞳都被她遗忘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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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去了自己在真央围建的花园。年前移植的柿子树干瘦挺立，一片翠绿。
　　然后她用手将树下的土拨开，下面埋藏着一个小罐，密封着贴了一张笑脸一样的墨纸。

　　市丸银跟她提过腌渍的干柿子十分美味，去年她醒来之后就买了些冻柿子放在罐中。
　　现在应该是另一番味道了吧。

　　松本和栗原提过故居，她也隐隐有些印象，百转千折之后才发现了那个隆起的土堆，墓牌应该是松本乱菊写的，深刻又娟秀。

　　她将小罐埋在土堆旁边，然后掩埋好，就像掩埋了那些回忆一样。

　　她和市丸银的相处很和谐，甚至在别人眼中有种一丘之貉的感觉，但是也只有她知道，其中的云涌。
　　试探与调笑，虚假与真相，都吹散在虚圈漫漫的沙地之中了。

　　她不懂他的执着，想来他也不懂她的偏歧。

　　她在看不清前方的路上疾行，然后撞了南墙得以逢回。
　　那么他呢。

　　大概是不甘心却又不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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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田老师真的不记得市丸队长了吗？”

　　她在这里待到了旭日东升，蹲着的双腿有些发麻，可是她还是眺望着远处的苍茫，对他浅笑。

　　“不记得了。”

　　吉良伊鹤有些哽塞，将土堆上的杂草处理干净，胸口涌上无尽的悲戚。

　　“想想他也不希望我记得什么，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松本副官和吉良副官你记得就够了吧。”
　　“关于你们的时光。”

　　她很少安慰人，可是将吉良伊鹤从悲伤之中拉起来的时候，她仿佛就看见了以前的佐藤成濑。

　　在她消失的光阴里，佐藤成濑是不是也这样信赖着她的归来，结果被她亲手打碎了所有希冀。

　　※※※

　　燥热的午后，真田琴奈打着伞和栗原美绪并排走在街上，她的另一只手上还牵着棕黄毛的狗，大概是秋田犬一类，被七番队队长命名为“五神”的爱犬。

　　山本总队长给各队队长暗示过真田琴奈的评价书，狛村队长毫不多言地给她印下了“优”。
　　真田琴奈虽然偷懒，但也是相对于熟人而言。如果平子直接给她印好了，她才不会管其他的。

　　于是，当时的她就谦逊表达了感谢，然后执意要做些什么当作谢礼。
　　然后，公务繁忙的狛村队长就把遛狗这项大事交给了她。

　　五神有些嫌热，直向店铺的屋檐下躲，真田琴奈只好牵着它来到了屋下，然后将绳子系在一旁的木柱上，和栗原美绪一起进了里屋。

　　夏日到来，店家都搬上了炒冰，她和栗原各点了一份，然后她又要了一份纯冰水给五神。

　　五神热得趴在地上直吐舌头，看她出来还摇了摇尾巴，然后哼哧哼哧舔着冰水降温。
　　真田琴奈抚摸抚摸它连带着顺开了打结的绒毛，然后转身进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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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原美绪已经吃了快一半了，她偏爱酸爽的食物，炒冰也要的柠檬橘子味。真田琴奈看着已经融化了外围的炒冰，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冰块加上草莓汁十分爽口。

　　“评价书进行的怎么样了？”

　　栗原美绪有些饱腹，慢下动作跟她闲聊。

　　“才完成了一、三、七、八和十三番队啊，还有一大半呢。”

　　“平子队长没有给你评完？卯之花队长也挺好说话的啊，而且，你和朽木队长不是故识吗？”
　　栗原有些惊奇，顺便给她擦了擦嘴角。

　　但是真田琴奈只能苦笑，真央开学典礼被罚后平子就没有理过她，之前还惹恼了朽木少爷，看来此路慢慢。
　　卯之花队长，说实话，自从从总队长那里知道她的事迹之后，就有种不可言喻的敬畏感，通称为“寒意”。

　　她跟栗原美绪讲了讲自己的顾忌，栗原美绪哈哈大笑，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真田琴奈青筋暴起，觉得有其刀必有其主。
　　时金阑简直跟她的主人一模一样！

　　“那就先去二番队？”

　　“和夜一桑约定过再一起吃凉糕，等过几天天气更热一点她应该会回尸魂界一趟，二番队就能迎刃而解了。”

　　栗原美绪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给她出谋划策。

　　“四番队，其实也还好啦。顶多就是让你帮忙做些事，卯之花队长还是很负责任的。”

　　但是当她看见真田琴奈汗毛竖起，赶忙转移话题又提议道。
　　“那就去十二番队吧，我和涅副队长一起在女协共事，知道了不少涅队长的喜好！”

　　“哦？”
　　真田琴奈喝完碗中的冰水，饶有兴趣地与她相视，两人的眼底倒映着对方斑驳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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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傍晚，她们才带着五神离开。

　　真田琴奈放开了牵绳，让它在晚霞下奔跑。然后，跑累了它就回到她身边依着吐舌头。

　　栗原美绪蹲下身挠了挠它的下巴，五神开心地扑进她怀里，口水也蹭到她脸上。
　　然而栗原却不嫌弃，和它玩的很开心，灿烂的笑颜就像是白日的烟火，绚烂又不可磨灭。

　　真田琴奈给它顺了顺粘结的毛发，突然就想起了尤卡丝塔。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喜欢依偎在她脚下，像是臣服又像是依赖。

　　“美绪喜欢小动物吗？”

　　栗原美绪将五神抱在怀里，有些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真田琴奈却察觉到了她的怅然若失。
　　她失去了家人，送别了亲友，也是很寂寞的吧。

　　“等我完成评价书拿到工资，就一起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吧。”
　　“猫就叫尤卡，狗就叫信助。”

　　栗原美绪一怔，将头埋在五神柔软的肚皮上，含着鼻音“嗯”了一声。
　　真田琴奈被她感染了心绪，躬身将她和五神一起揽在怀里。

　　风吹着叶片，捎来夏日的清鸣。

　　※※※

　　技术开发局的门牌在日光下泛着冷光，真田琴奈咳嗽几声让自己放松，然后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涅队长看起来心情不错，接受了糕点，然后给她进行检查。
　　她以前挺抗拒的，如今却只好应了。

　　新制机器将她的咒印一断复刻下来，然后被放置在特殊的器皿里。
　　涅茧利睁大眼睛盯着里面挪动的咒印，它攀附着器皿的角落游移，然后自主伸出支脉。

　　“真是奇妙的变化。”

　　真田琴奈看着涅茧利轱辘转动的眼珠，抑制住不适和他对话。
　　“确实。”

　　“你的眼神让我很不愉快。”

　　“您的视线也让我很不舒服。”

　　“实验体就该有自觉，感谢提供的资料，我肯定会先浦原喜助一步研究出来。音梦，送客。”

　　他命令副官印章，自己则抱住器皿走进了深处的研究室。
　　涅副官对他的背影鞠了一躬，然后机械却端正地为她印下了“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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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气氛很怪异吧。”

　　阿近送她出去的时候，真田琴奈才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每个番队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吧，适应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得体应答，就像是回答家庭教师的询问一样中规中矩。

　　“确实，以前在蛆虫之巢的时候，栗原还说过真田队长是个温柔又强大的人。”
　　“谁知道那对我的认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毕竟，我一直被其他人灌输十番队是个不能接近的地方，十番队队长是个行踪不定的贵族公主，阴沉自私又傲慢狂妄，仗着家势权职奴役队员。”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棱角分明的侧脸严肃冷峻，真田琴奈不自禁露出笑容。

　　“涅队长应该很忙吧，却还有空考究我的情况。”

　　“因为在和浦原队长暗中较量吧。不过，一提到浦原队长，我们队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真田琴奈听了栗原美绪的告诫，并没有在涅茧利面前提及任何关于浦原喜助的话题，却被他自己主动说出了。

　　“还有，浦原队长也找过我要你的资料。”

　　阿近送她出了门，然后挠了挠头说了出来。

　　她接受过简易的检查，像这次详尽的还是第一次。但是浦原喜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好像都能理解。

　　“就这样吧，替我感谢一下浦原桑和涅队长。”
　　“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研究，但是我也希望，”
　　“能恢复灵力，能陪重要的人更久一点。”

　　阿近挥了挥手转身回去，真田琴奈就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活下去。
　　想要了解更多，想要陪伴亲友，想要和栗原一起。

　　想要更畅快地呼吸尸魂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