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14、哑鸣

　　祗园祭过后，真田琴奈刻意与蓝染越来越疏远，不再过问他也不再听命于他。蓝染不曾表示，好像默许了她的行为。

　　这些时间，真田琴奈都在十番队和十三番队之间跑来跑去，除了办公和教导新队员，就是变着花样出现在栗原美绪身边。

　　然而，栗原美绪虽然开心，但是更希望真田琴奈能教导她始解。她和斩魄刀总是形影不离，说些交心话，但是他却总是不回应她。
　　听说琴奈桑的斩魄刀之前也是这样，也许琴奈桑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因为是琴奈桑嘛。

　　真田琴奈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朝晴告诉她栗原的斩魄刀好像对她有敌意。
　　只有栗原真真切切是为自己挥动刀刃的时候，才会得到回应。

　　难道，栗原......

　　“栗原，平时你都会跟斩魄刀讲些什么？”

　　栗原美绪愣了愣，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跟他讲琴奈桑的事情啦，虽然队友们都很友好，但是有关琴奈桑的事情还是跟更亲密的人，啊不，刀？讲才比较好。”

　　看着她染上红霞的脸，真田琴奈想起新原的话，心脏一阵悸动。
　　可是还是板起脸看着她，严肃说道。

　　“栗原，你是为什么要当死神的？”

　　栗原美绪看过天空飘过的云朵，坚定的望向真田琴奈。
　　“我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了克服自己的恐惧，为了能站在琴奈桑身边，才想要当上死神的。”

　　“很好，栗原，那就把你的想法、愿望，所有所有都告诉你的斩魄刀吧，他不仅仅是你的力量，更是你的灵魂本身啊。”

　　闻言，栗原美绪脑海里充斥了如残卷般热烈的情感，从遇到家人开始，时光回转。
　　眼神朦胧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个金发的男人转身对她展开笑颜，那是纯粹的信任和希冀。

　　喃喃中，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时金阑。”

　　※※※

　　自从知道了斩魄刀名字，栗原仿佛成长了很多，经常跟队友们一起出去实战练习。真田琴奈虽然担心，但也希望栗原美绪能强大起来。
　　等旋风席卷的时候，她尚不能自保，何以护她周全。

　　而真田琴奈也切切实实忙碌了起来。

　　纲弥代时滩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看完之后，真田琴奈简直不可抑制心中的愤怒，手指捏着纸张将它撕碎。
　　时至今日，真田琴奈也难以割舍心中的柔软。

　　红樱被朝晴融合，她的暴虐也如风一般消散，可是。
　　摊开手心，那里曾经也染过不少人的鲜血。
　　她以为逃离就能躲避问题，还认真规划了从忏罪宫假死飞奔到现世的计划。

　　可是，她还有依恋，还有感情，无法斩断。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真田琴奈提笔写了一封信，字迹尽量不显得扭曲。
　　而后，回到了真田家与他的兄长交易。
　　她利用她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从她的兄长手中换取权力。

　　纲弥代时滩与队友发生口角而杀死了队友，甚至杀死了劝架的妻子。
　　真田琴奈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流着蛇一般的冰冷血液，冻结了一切情感，像野兽一样肆意妄为。

　　可是，她事先已经答应了他。
　　所以，守约为他脱罪。

　　此去经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渺小。

　　她不仅是真田康政的棋子，也是纲弥代时滩的筹码。
　　更是蓝染惣右介已经掰掉利齿的猎物。

　　※※※

　　日常的巡逻，心情低落的真田琴奈带着佐藤成濑伴在身边，听着他和队员的嬉闹声，心情也有了回升。

　　路过人群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男人咆哮着说着什么。
　　被拦在刀戢后面的他，愤怒地质问着。
　　“中央四十六室”“贵族”“判决”之类的字眼飘到真田琴奈的耳朵里，稍一联想，她就将事情起末串了起来。

　　不再忍心听这哀鸣，真田琴奈快步走过，却与站在路边的蓝染眼神相对。

　　他立在路边，眼镜的光雾掩去了神采，但是他的眼神刚才确实落在别处。
　　就是那个嚎叫的男人身上。

　　仔细想来，那是个盲眼的黑皮肤男人。

　　蓝染......！

　　镜花水月的催眠，除了对她能割裂幻境的红樱没用，更对盲人没用。
　　蓝染早就盯上他了。

　　那次晚归！

　　※※※

　　“好久不见，真田队长。”

　　“日安，蓝染副队长。”

　　命令佐藤继续巡逻，真田琴奈在蓝染带有深意的眼神中无奈走上前。
　　简单的交流，似有火光在燃烧。

　　“忏罪宫的生活还算好吧，大家可是都对侍卫说了不少好话呢。”
　　“尤其是我们队长。”

　　身后传来骚动，真田琴奈转身看着平子真子提着袋子走出来。

　　“这不是琴奈嘛！看起来挺精神的啊，要吃丸子吗，我买了不少哦。”

　　“谢谢平子队长，不用了。”

　　“什么啊，没事以后就来找惣右介，都不跟我们说的吗？”

　　“你想太多啦，平子队长，只是偶遇。”

　　“那么晚上要一起喝一杯吗？”

　　“如果是平子队长请客的话，那我就要好好考虑了。”

　　“说起来，惣右介可是说过要请你吃饭的。”
　　平子吃了一个丸子，叼着签子清理牙缝，打趣道。

　　“对不起，队长。我可不记得我有这样说过。”
　　蓝染站在一旁听完巡逻队的汇报，悠然地走过来，打碎了平子的小算盘。

　　“看吧，惣右介都承认了。”

　　“不好意思平子队长，最近忙不开身，有空再一起吃饭吧。”
　　有点搞不懂平子的小心思，真田琴奈直接就婉拒了。

　　“真遗憾，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街边人群熙攘，夹杂着喧嚣和吵闹。真田琴奈和平子真子平静地站在路边，言语来往，相互猜测。
　　她看不懂平子，想来平子也看不懂她。
　　他们唯一的共通感大概就是对蓝染油然而生的危险感了吧。

　　“琴奈。”
　　结界隔离的区域内，蓝染现出身形。真田琴奈知道他去找了那个人，却无能为力。

　　“那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人吗？”

　　“是啊。”
　　“除了琴奈，更为直接躲避我的镜花水月的人啊。”
　　“不是很有趣吗？”

　　镜花水月无声无息铺开，真田琴奈感受到无数股视线环绕着他。
　　真田康政阴鸷的眼神，纲弥代时滩玩味的视线。
　　以及栗原美绪炙热的憧憬，和平子真子意味不明的注视。

　　那些眼神糅合在一起，将她拉入深渊，又为她打开大门。
　　她在黑暗中行走，憎恶、悸动、愤恨、无奈，被情绪掌控，被身边的人撕扯，却被纠葛着不允逃离。

　　颤抖着拔出朝晴，红樱穗子剧烈地抖动，饥渴得吸收着她的情感，正面的负面的，妄图将她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朝晴包裹着她，却被强大到的灵压震慑，被硬生生拖离她的躯体，将她的不安和恐惧全部暴露出来，露骨地恶意嘲笑她的弱小。

　　这场近乎摧残的折磨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蓝染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环在怀里，握着她的朝晴抵着她脆弱的脖颈。
　　“害怕吗？琴奈。”
　　“只要在我身边，超越死神的界限，你将无与伦比的强大。”

　　那是蛊惑一样的低语，掺杂着毒/药的甜言蜜语。
　　他用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的尖牙拔掉，将她的棱角圆润。
　　将她的抵制碾压，将她的思想掌控。

　　他的前方，不可有阻力。

　　“他叫东仙要，是我们未来的伙伴。”
　　“正义的想法，多么珍贵啊。”

　　他的声线回转，像在说些久远的情话，然后低沉着戛然而止。

　　真田琴奈喉咙干涸，只有唾沫得以滋润，那些愤怒地吼叫和质问都哑在了嘴边。

　　她挣脱不了，也发不了声。

　　她被情感左右，产生了希冀和侥幸。

　　却被他一次又一次抓进深渊，他在警告她。

　　在她还有用的时候，不要妄想抵抗。

　　她一直都在深渊之底，漩涡中心。

　　※※※

　　蓝染的崩玉已经到了最后的地步，平子却越来越闲，将队务全部推给他，于是蓝染便顺其自然将任务交给了真田琴奈。

　　除了任务，她鲜少来流魂街。溪水弯流而下，孩童们在水边嬉戏。清新的空气让她感到无比畅快，那是全身心的洗涤。

　　那是她曾经梦想的地方。

　　然而，越往后走，景象就残酷起来。

　　但是，越是残酷的地方，强者就越多。她不喜欢掠夺别人的魂魄碎片，她要的是完完全全的征服和杀戮。

　　79区草鹿

　　枯竭的血水形成了一条路，真田琴奈蹬着木屐从上面走过，淡然地回视着暗中的窥伺。

　　刀刃出鞘，与高速出现的□□摩擦，血迹纷飞的时候，斗篷将一切都隔在外界。
　　真田琴奈的白打水平一般，肘击过后连接的踢腿只能将敌人勉强击退。但是，在他身形还未稳定之时，翻飞的刀光血影从他们黯淡下来的眼中一闪而过。

　　真田琴奈习惯于右手，今日却为了掩饰用了左手，刀也是从尸体上卸下来的。
　　斗篷将视线盖住，罐子吸收了一具具魂魄。

　　而后，粉发的女孩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

　　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那是血雨喷洒的一天。
　　将真田琴奈的身心灵肉全部灌溉。

　　压力从后方的黑发男人身上传来，如若说蓝染是灵压是穹顶，那么他的就像是沼泽。

　　刀与刀的剧烈碰撞，男人冷哼一声，叫嚣着笑出声。他的刀布满锉齿，卡着真田琴奈的刀爆发出庞大的力量。
　　那是野兽一样的蛮力。

　　不是规规矩矩的剑道，也不是深究出的剑术变法。
　　那就是纯粹的暴力。
　　重击，铮鸣。
　　男人狰狞的脸上只有战斗的快感，她不必像真田琴奈那样思考太多，也不必像她一样隐忍防卫。
　　刀刀见血。

　　真田琴奈的臂膀都挂了彩，斗篷已经四分五裂，她还是裹着脑袋不愿漏出来。

　　她与蓝染始终不同。

　　蓝染自信，无需掩盖。
　　而她总被莫名的恐惧纠缠。

　　她怕被露骨地公开那一刻，她的所有都消失了。

　　而这些害怕，都被蓝染掌控着。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男人看不惯她的扭捏忖度，无趣地啐了一口，将粉发女孩托上肩头。

　　“明天还在这儿等你，女人。”
　　“希望你到时候能让我尽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