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记》红摇

18、第 18 章

　　（十三）

　　早晨，董五去看女孩饿老实了没有。他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

　　完了，跑了。董五想，急忙冲进去。

　　却看见女孩站在屋里，甜甜一笑，小手轻轻一扬。

　　董五腾空而起，叭的一声，结结实实贴到了墙上，像只壁虎。董五杀猪一样大叫起来，董五的老婆闻声赶来，变成第二只壁虎。

　　两个人拚力想把自己从墙上揭下来，但是墙壁好像变成了磁铁，他们变成了铁人一样，紧紧相吸，牢不可分。

　　两个人恐惧的看着那个女孩。她是神是鬼？

　　他们的儿子走了进来。“爸爸妈妈，这个姐姐是神仙，是上帝派来惩罚你们的。”

　　儿子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神仙？不能相信，又无法不信。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罪恶累累，本以为老天爷看不见。

　　“你们一共贩卖过多少小孩？”悠游开堂审案。

　　“第一次做，你是头一个……”董五撒谎。

　　悠游走上前去，手按在董五的心口，手指听到心在说真话。

　　“哦，一百零六个。”

　　如果不是贴在墙上，董五两口子准会瘫软在地。

　　“不要企图欺骗神仙。”三足鸟冷冷的开口。“这么办吧，让你们吃下一百零六条虫子，每天咬啮你们的心肝，找回一个孩子，吐出一条……”

　　听见这只鸟说出这样可怕的话，两个人恐惧的大叫起来。

　　“爸爸妈妈不要怕，姐姐答应我不那样做。”男孩说，“姐姐和神鸟答应我用另一种惩罚方式。”

　　“什么办法？”

　　悠游看着男孩的眼睛。“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男孩点点头。

　　悠游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

　　一阵星星一样的闪光笼罩了男孩。星光消逝，男孩不见了，在他原来站的位置，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

　　董五和他的老婆大叫起来：“我的儿子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去了！”

　　“爸爸，我在这里。”

　　董五定睛看去。猴子在说话！儿子变成了一只猴子！太残酷的惩罚。

　　“不要这样！把我们的儿子变回来，让我们吃虫子！我们愿意吃虫子！”董五和老婆齐声哀求。

　　能残忍的把别人的孩子从妈妈身边偷走，对自己的孩子却这样亲爱，如果能将心比心，何至有这样的后果。

　　小猴子说：“爸爸，姐姐说，把所有你贩卖的小孩都送回妈妈身边的那一天，我就会再变回人的样子。”

　　“他说的没错。”悠游说。

　　悠游解除了对董五和他老婆施的法术，两个人跌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小猴子扑到他们怀里，两人抱着小猴子嚎啕大哭。

　　“我们快去寻找那些小孩吧。”小猴子说。

　　董五和老婆跪在悠游面前。“如果把所有的孩子送回去，我儿子真的能变回来吗。”

　　“见过不讲信用的神仙吗？”三足鸟说。

　　董五是第一次见到神仙，当然没见过不讲信用的神仙。

　　两个人和一只小猴，匆匆离开了家，赎自己的罪孽，救心爱的儿子。

　　“但愿他们早一点完成任务，小猴子早一点变回人的模样。”悠游环顾了一下董五匆匆丢下的家，“三足鸟，我们找点东西吃，然后去找那个叫封芒的人。”

　　三足鸟赶快飞去厨房找。

　　三足鸟突然大叫起来。“悠游快来！”

　　悠游跑进厨房。三足鸟停在一张摊开在餐桌上的报纸上。

　　悠游拿起那张报纸，头版一行巨大的标题：“探险家何良先生发现巨形昆虫”。下面的一张照片上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大镜框旁边，镜框里赫然镶嵌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悠游泪如雨下。

　　风速的翅膀。

　　（十四）
　　封芒是在电视上看到何良的。

　　当时风速正在看电视，突然说道：“哎，我的翅膀！”

　　封芒赶紧走到电视前。

　　何良正在唾沫横飞的对记者编织谎言。

　　“我在森林深处探险，突然有一只巨大的虫子攻击我！我奋勇的跟它搏斗，最后我砍下了它的两只翅膀！”

　　“请问何良先生，巨形昆虫的身体部分哪里去了？”记者提问。

　　“我打算带着翅膀和它的身体离开时，一只豹子扑了出来，于是我就只带着翅膀逃走了。”何良信口呲黄。

　　“听说有很多收藏家出天价收购这对翅膀，请问何良先生有意割爱转让吗？”记者问。

　　“本来我是很舍不得的，但如果真的有人有诚意，我愿意转让。”

　　“请问多高的出价才算有诚意呢？”记者的提问非常锋利。

　　“哦……至少一千万吧。”何良文质彬彬的笑。

　　原来我们的友谊值一千万。封芒冷笑。

　　封芒不打算去找何良的麻烦，他情愿何良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有销声匿迹，才能保护这个特殊的孩子。封芒看了看风速，眼睛里充满温情。

　　他突然想起刚才风速说的话。“我的翅膀”。风风为什么这么说？这个孩子不知是一个怎样的谜。

　　A市最高档的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何良四肢摊开躺在豪华的大床上，开心的笑，忍不住，停不下。

　　钱财，声誉，一朝拥有，生命不能承受之幸，心里的快乐盛不下。背信弃义的那一刻早就被抛诸脑后。

　　太快乐了，以至于那个小女孩床边站了很久也没察觉。

　　何良现在是大名人，悠游很轻易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突然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吓的跳起来。定睛一看，是个孩子，松了一口气。拥有珍宝，就多了心事，草木皆兵，不知有多么担惊受怕。

　　“小孩！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妈妈在哪里！”何良被吓了一跳，所以口气很严厉。

　　“把翅膀交出来。”悠游说。

　　“什么？”何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次悠游不像对待董五那样有耐性。用力甩了一下手，何良跟张狗皮膏药一样重重贴到墙上，几乎摔扁。

　　何良大叫起来。不过总统套房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他叫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翅膀在哪里。”悠游再问。

　　“你是人是鬼？!”

　　悠游没耐心跟他啰嗦，直接走上前去，把手按在何良的胸口，用手指听他心里的真话.

　　“在保险柜里。”悠游说。

　　何良崩溃。

　　大炮也轰不开的保险柜的锁对于悠游来说等于不存在，厚重的门应手而开，悠游取出镶嵌着风速的翅膀的镜框，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哭够了，悠游对镜框念动咒语，镜框连同翅膀渐渐缩小，缩到一张纸牌那么大，放进贴身的衣服里，靠近心脏的地方。

　　悠游回到何良跟前。“翅膀是从哪里来的？”

　　没等何良决定回答不回答，再次伸手按在他的心口。尽管何良打算让自己的恶行永远不见天日，但他的心还是出卖了他。

　　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悠游的手指听到了背叛和谋杀。

　　悠游听完，对何良说：“你好狠毒。”又笑了一笑，“不，他们没有死。”

　　悠游之所以知道他们没死，一是因为明白毒蜘蛛伤不了风速，二是因为如果风速死了，他的身体会灰飞烟灭，而翅膀好端端的存在着。

　　“我们走。”悠游对三足鸟说。

　　三足鸟不情愿，“不给他来点毒辣一点的咒语吗？”

　　“没工夫。”悠游说。

　　悠游和三足鸟离开酒店，刚走出门，悠游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高陆也看到了悠游，吃了一惊，怎么那么像森林中遇到的那个小妖女。定睛再看，却找不到那个女孩了。

　　一定是看花眼了，高陆想。

　　看到高陆的一刹那悠游使用了隐身术。怎么这么巧会遇到他？

　　（十五）

　　高陆也是冲着何良来的。

　　何良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高陆对着屏幕挥舞拳头。

　　“那是我的！我的！”高陆叫嚣。

　　高陆来到何良的总统套房前，转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好运气，高陆想。轻手轻脚走进门，忽然听到一声呼喊。

　　“快救我下来！”是何良在喊。

　　高陆吃惊的发现一个人相片一样贴在墙上。仔细一看，这不是电视上那个何良吗。

　　“快救救我，帮我报警，我被抢劫了。”

　　“什么东西被抢了？”

　　“翅膀……”何良的声音被一记重拳打成碎片。

　　高陆极度失望和恼火之下出手很重。

　　“谁抢走的？”高陆问。

　　“一个小妖女……”何良的脸上眼泪和血一起流下。小人总是懦弱的。

　　高陆想起楼下恍忽看到的那个女孩。果然是她。

　　“翅膀从哪里得来的？”高陆继续审问。

　　“我到丛林探险，遇到一只巨形昆虫……”

　　“放屁。”高陆掏出一把枪顶在何良的额头上。

　　枪的效果丝毫不比悠游的法术逊色。何良把从封芒手中偷走翅膀的经过和盘托出。

　　“这个叫封芒的人现在哪里？”

　　“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临走时，我放了一些毒蜘蛛在屋里，他们应该被咬死了，但刚才那小妖女说他们没死。”

　　“他们是指谁？还有谁？”

　　“还有一个男孩……”

　　“男孩？”

　　“封芒不知从哪里带来的，叫他爸爸……”

　　“什么样的男孩？”

　　“很漂亮，皮肤很白，一点不像封芒的儿子。”

　　我的猎物。高陆明白了。

　　“告诉我封芒的住址。”

　　何良告诉了他。

　　临走，高陆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仍然很鄙视你。”

　　重重的在何良脸上补上一拳，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