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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求人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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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如海在顾少爷离开之后又陆续去过季棠的院子几趟开始，林家的一众下人就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从那之后，季棠可以明显感觉到下人们态度的改变。
磨蹭到年底下了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林如海命管家娘子林周氏抱了账本带了库房钥匙敲开了季棠的小院。
“老爷，”季棠懒懒的笑，随手拿了一本账本翻了翻道：“老爷，你这是何意啊？”
林如海撩衣坐下道：“玉儿到底年幼，还不能撑起家事。你要历练她，只把些寻常的事儿交给她便是了。如今已经到了年下了，你身为林家的女主人，该接手的也该接手了！”
季棠笑笑道：“老爷这可是说笑了，有顺嬷嬷教导，我看着大小姐这些日子学得极好。况且她是荣国公府老太君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孩。我这点细枝末节的手段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林如海微微笑道：“老太君年纪大了，顺嬷嬷又是奴婢，都能教些什么？玉儿自然还是由你这个母亲亲自教导是最好的。”
林周氏听见这句话算是明白了：老爷这是和夫人低头了？！
结果季棠却还是万般推脱。林周氏的一颗心也随着两个人你来我去的打太极而时紧时松。如此来来回回推脱了几次季棠也就不便继续拿乔了：“老爷既然这样信任我，我若再推脱也实在对不起老爷的信任。”
“如此多谢夫人了。玉儿是我唯一的孩子，难免从小娇生惯养。你是她的母亲，该管的便要好好的管教。只要是对的，我都绝无二话。”这便是把林黛玉这孩子彻彻底底的交给她来管教l了。季棠也佩服林海，这样放心的把姑娘都交给他了，不过他自己。
“我与老爷说话，你们先下去吧！”
林周氏恭恭敬敬的退下，走的时候还悄悄的向季棠隐晦讨好的笑了笑。季棠乐了，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啊！
林如海道：“夫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季棠说：“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夫妻说说私房话罢了，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听着人多不舒服啊！”
林海汗：“好好说话！”
“老爷早就看出我是故意不想管家的吧！”季棠笑笑：“陪着我演了这么久的戏，老爷也不累吗？”
“夫人有兴趣，老爷我只能陪着你了。”林海润了口茶道：“从你收拾赖婆子开始，到你说玉儿把手伸到你的院子里来。其实都只是想推脱管家这件事儿吧。”而推脱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握林家。先前对赖婆子的手段也让她在众人心中形成了一个极严厉的形象，如今他亲自带着这些账本钥匙来求季棠，更为她提升了一份威望。
林如海忍不住道：“咱们家生的下人都想着挑唆你去和敏儿带来的那群人争权夺利。而你早就知道敏儿带来的那些人会挑唆玉儿向着贾家，你也早就知道林府里是没有人可以弹压住贾家那群婆子的。如今我把玉儿托付给你，又亲自来请你管家，你在林家便可说一不二，再想收拾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倒确实是比进门便管家却还要顾虑着我和玉儿的情况要好得多。夫人真是好心思好手段。”
“老爷不也是想借着我的手替你收拾那群人才肯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吗？老爷才是好厉害的心思手段，我才进门就开始算计起我来了。”林如海讽刺她，她踏遍反讽林如海。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叫什么天屈啊？
林如海笑笑，这个女子……果然是不能小觑的。
“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愿闻其详。”
“季家规矩素来严明，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断没有奴才比主子还大的先例。出嫁先夫，婆母慈爱，季棠亦是当家作主说一不二的，所以我希望在林府亦是如此。”季棠柔和的笑道：“若是再出了如先夫人乳母那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我的规矩，我可是要下死手的。到时老爷和小姐都不要来求情，不然伤了咱们夫妻，母女的情分。便是大大的不值当了。”
这一点倒不是夸张。季家素来主仆界限严明，主子给奴才体面，那是当主子的仁厚，奴才若是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那就别怪当主子的不给你脸面了，面子里子都给你拉下来，一样不给剩。
林海也是知道的，便看季棠身边的这几个人便知道了，规矩严明。便是年纪最大，且是季棠乳母的李嬷嬷在季棠面前也没有一丝老嬷嬷的款儿，更别提像赖嬷嬷以前对贾敏那样指手画脚的了。更何况林海大约也算知道季棠的脾气并不像她自己她容貌那样柔和温婉。
“这是自然，奴大欺主的奴才咱们林家养不起。夫人看着自己处置，我绝无二话。玉儿也是知好歹的人，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林家先前的规矩虽不十分严明，但也并不像现在这般松散。只不过是老太太和贾敏都故去之后，林黛玉也叫荣国公府的老太君派人接了去。他一个男人总不能时时盯着后宅，所以只要大体不错，也都由着他们去了。这么些年，竟把人都纵成了这个样子。季棠若能把规矩立起来，也是好事一桩。
“老爷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季棠笑笑：“这第二么，便是关于大小姐的了。大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孩子，老爷自然难免疼爱她些。这些日子我也留心过咱们大小姐，大体上的规矩是没有错的。咱们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礼仪，我是不知荣国公府是怎样的规矩教导女儿的。只是我要教导，必是按着我们季家的规矩...嗷，自然也是要看着林家的规矩来教导姑娘的。到时候姑娘若是觉得自己没错，心里委屈，可不兴老爷来与我兴师问罪的。”
“这......”林海犹豫，女儿是她掌中宝，若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他这个当爹的只怕要心疼死。可就事而论的话，他还是相信季棠的人品的。她实在没必要去有意磋磨一个小姑娘：“我信你，学规矩礼仪哪有一帆风顺的？玉儿外柔内刚，有时拧这些也是有的。还要劳烦你细心教导了。只要你是站在一个当母亲的位子上为了玉儿好，我便和你是一条心的。”
“老爷多心了，她叫我一日娘，我便是她的母亲。自然事事为了她好，不然若是大姑娘若在外头有个行差踏错的，人家骂的可是我季棠。”大家都明白，你我之间并无夫妻情义，为了我自己的名声，我也不会害林黛玉。
“有此两件，我便没话可说了。”
“好，现下我便来同你说说我家的事，你都知道了，也方便你说话做事。”
林海在季棠的院子里和她说了半日，直到大雪渐止，林黛玉派人来请林海。林海道：“夫人同去？”
季棠有些犹豫，江南的菜式她是实在吃不惯啊！都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实在不是她一个北地女子吃的惯的。
“我吩咐人按你的口味做了些，你不妨去尝尝看。”
季棠没想到他居然想到了这些，微微一愣，然后真诚的笑：“多谢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