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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King and Queen ...

  •   Part 7
      下着细雨的晚上。
      入夜后的树林本就多了几分的谲秘,绵密的雨点从朦胧的漆黑天幕洒落,穿过墨绿发黑的树冠,顺着叶脉滑落,彷佛是流经不同的命运分歧点一样,自垂落的叶尖直堕地上,没入了湿润的泥土之中,归于更深的黑暗,像是从地底激荡出一股清新芳甜的气息,溢满了一整片的森林,萦绕于神殿内外。
      看来今晚还是不能出去看萤火虫了。
      陛下说那是大地上飞舞的星辰,只在夜间出现,枉她还期待了很久。
      贝瑟芬妮坐在窗边,探头往外看了一看,带着凉意的舒心雨水溅上她的脸颊和发丝之间,少女的眼眸也像是添了一种异样水气似的,她揉了揉眼睛,嫩绿的眸子试图穿透尼克斯的黑纱以及如同女子面纱似的迷蒙雨幕,找寻那一抹总是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修长身影,却依然一无所获。
      正当她失望地以为陛下今夜不会出现之际,出现在阳台的熟悉气息令她骤然一喜,欢天喜地提起裙摆就跑到阳台边,掀起了那厚厚的帐帘。
      「晚上好,我的女孩。」
      眼前的高大青年就站在阳台,微微低着头凝视她,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脸颊滑落,那一双湖水绿的眼眸一瞬间也像是笼罩在雨帘之中,教人看不清隐藏于眼底的情愫。他黑色的长发贴在脸颊两侧,原本宽大的黑袍也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神祇完美好看的体型和线条,在夜色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诱惑。
      「……衣服湿着不是很好呢,戈莱。」
      小小的女孩仰着头看他,眼神依然清澈干净,纯真而不染杂质,只是习惯性地朝他伸出了手,把他拉入室内,一脸的认真。
      「对啊,陛下,衣服湿着不是很好,你要去洗澡吗?那边是我的浴池。」
      「但我没更换的衣服啊,戈莱。」
      「嗯……要不这样?」
      话音刚落,少女张开了双臂,轻柔地抱住了他。春之女神的神力源源不绝地稳定涌现,一点一点地温暖他的身体,弄干他的长发和衣服,这种感觉很是奇特微妙,彷佛是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之下,置身于繁花锦簇的原野,被甜蜜的微风轻吻,无尽的生机充盈着整个灵魂。
      贝瑟芬妮的神力光明、纯净、温暖。
      她会喜欢冥界的极乐净土和幸福群岛(Fortunate Isles)吗?
      「陛下啊,如果不方便的话,下雨就不用来了,淋雨不是太好呢,我们下次再一同去看萤火虫好了。」
      贝瑟芬妮并没有察觉到哈迪斯的沉思,那双纤细的双臂依然环抱住他,在他的怀中轻轻地说道。少女的身体甜蜜柔软,春天的芬芳满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在她的神力影响之下而变得柔和,他忍不住俯身轻吻她的额角,她顿时有点困惑又不解,但还是对他微笑。
      冥王从衣袖之内拿出了一个石榴红的盒子。
      「戈莱,其实我今天从我的国度拿了近似的东西来,想看吗?」
      由死亡之神提供的蝴蝶以及磷火一瞬间就从盒子之中冒出。
      达拿都斯对于冥王陛下终于找到未来冥后一事异常的支持和高兴,松了一口气之余,感觉危机已经解除了,非常配合地提供了陛下需要的东西,生怕他追求不成,又继续打他的主意为他的神殿继续增添宁芙。
      「我从没见过这种蝴蝶!只有你的国度才有的吗?」
      少女惊奇地看着飞舞的幽蓝色光点,小心地碰了碰指尖上的半透明蝴蝶,如同花瓣似的蝶翼很是美丽,她忍不住就在手中幻化出风信子和玫瑰组成的花束,却疑惑地发现并没有引起蝴蝶的兴趣。然后黑发的青年突然笑着摇头,手中赫然出现了她从不曾见过的花,一下子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叶子灰暗黯淡,花瓣雪白狭长,中间带有一道红棕色细线,六瓣疏离,彷佛是星辰一般的形状,花丝细长往上伸出,花蕊鹅黄。整枝高达一臂长的花茎上,花团锦簇,一朵一朵盛开的花满布其上,很是好看,至于顶端一小颗一小颗的淡色椭圆蓓蕾,明显是尚未绽开,但整枝花遥看已是一大团美丽的花球。
      「这是我的圣花,戈莱,我的国度有一整片开满这种花的平原。」
      手执阿丝芬德(Asphodel)的冥界王者眼带笑意。
      「那是永恒的幸福安宁平原。」
      「那么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吗?」
      热爱鲜花的春之女神满心欢喜地拉住他的手问道,他只是微笑递上了圣花。
      「我一直期待着你的来临。」

      Part 8
      【……】
      【……】,但还是伸出指尖再次插/入其中,把一颗如同石榴籽一样的小巧血红晶石放了进去,她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天一天吸收了切割开来的冥后神格,从一开始极为勉强、吸收很慢,到现在已经接收了有一半的神格。
      很快就好了。
      ……
      德墨忒尔这天难得地前来神殿探望女儿,她踏着草地上凌碎的日光而来,手中提住一个篮子,装满了由她的祝福之下生长出来的甜美多汁的果实,她打算和女儿一同制作甜点和饮料,然后前往满是鲜花的平原,轻松地渡过一个美好的下午,但她看到女儿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心爱的女儿一如往常抱住一枝花坐在神殿前的台阶等待,只是怀中抱住的并不是从前所见的品种。
      「戈莱……你手中的花……」
      「我在外面采的,母亲。」
      贝瑟芬妮的眼神突然有点闪缩,莫名地有点紧张,迟疑了一下就小声低着头回答。
      农神的心一沉,她天真的女儿一定是有甚么事情隐瞒她了,谁不知道这是冥王的圣花啊,冥界还有一大片长满阿丝芬德的平原,而正正因为是冥界之物,又是人类用来祭祀亡者的花,她才不喜欢这种与黑暗、死亡相关的东西出现在女儿的视线之内,因此她从不曾在神殿附近种下阿丝芬德!
      贝瑟芬妮怎么可能抱住冥界之花的!?
      她是见过甚么人了吗!?

      Part 9
      冥界。
      朱狄加宫殿。
      哈迪斯坐在雕刻了阿丝芬德和白杨枝叶的黑色王座之上,他身边的则是自他成为冥界主人那一刻起已经准备多时的后座,只是细节上略有不同,前阵子更加特意令人增添了麦穗和花卉纹饰,又镶嵌了不少的宝石,都是未来冥后情有独钟的绿色。
      作为他左右手的双子神就站在他的身边,台阶之下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阿斯卡拉弗斯(Askalaphos),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全都安排妥当了,陛下,无论是婚礼的布置,仪式安排,寝殿改建,都已万无一失,不过属下尚未清楚贝瑟芬妮大人的喜好,也许有很多事情需要留待日后再作更改。」
      回话的是一个灰白色长发的青年,他看来低调沉稳,极为安静,琥珀色眼眸的眼眸微微低垂,说话不卑不亢的,他一袭雪白长袍,肩头的扣衣针就跟冥界的一众侍女侍者等人一样,均是冥界之花阿丝芬德伴以切开的石榴的图样,只是不同的是,为了识别他的身分,他的扣衣针是镶嵌了红玛瑙以及日后用以打造冥衣的紫黑色宝石。
      阿斯卡拉弗斯,苦痛之河河神阿刻戎(Acheron)、和幽冥宁芙拉姆帕德斯(Lampades)之一的戈尔究拉(Gorgyra)生下的独生子,冥界唯一的园丁——但他可不是普通的「园丁」而已,亦即是照料冥界上下起居饮食的总管,手下一大堆侍女、厨师、各神殿的侍女长,从神祇的宴会,以至各种生活所需,事无大小,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唯一令他头痛的应该就只有悲哭之河河神、克塞特斯(Cocytus)的独生女明塔。
      大总管和侍女长之间的日常冲突。
      潘多拉的嘴角微抿。
      诸神创造的美丽赠礼黑发乌眸,他们毫不吝啬地以一切美好荣光塑造了完美动人的少女,天上神祇为了惩罚普罗米修斯盗火,却也是一切灾难的开端。神明把她嫁予了后见之明的厄庇墨透斯(Epimetheus),他们生儿育女,生活平淡安逸,直到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她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了诸神赠予的坛子,释放出灾厄。
      高高在上的神明安排给她的任务,以及为她编织的命运已然终结。
      没人知道在此事发生后,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死去的她在当时来到冥界之王的面前,立誓效忠,也拒绝回到了人类之间,哈迪斯和双子神商议了没多久,也许是神明看到了甚么不可避免的命运,黑发的王者最终掀起帷幕,步下台阶,赐予她作为冥王军统领的三叉戟,以及自由穿梭冥界各处的狼牙项链。
      自此她只作为冥界的潘多拉而活,鞠躬尽瘁。
      黑发少女递上了准备多时的卷轴。
      哈迪斯脱下印章戒指,阅览后盖下一印,神色淡然。
      「通告各界,冥王不日将迎娶冥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King and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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