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前半生》爱吃番茄的小番茄

15、如何是好？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孙玉相在小学校中教小学生，虽然工资不高，但是生活无忧无虑，不用考虑那些老婆子们的冷言冷语。最近邻居和国江同龄的狗剩子都有了孩子了，婆婆看她越发的不顺眼了，整天说她是不会生蛋的母鸡，舅舅待他也不是那般好了，就算对她再好也架不住婆婆的冷嘲热讽啊。
　　这几日婆婆的婆婆眼睛不太好使，白内障让她几近失明，如今身体更是大不如前了，有些日子没下床了，婆婆一直在身边伺候着，但是嘴上却不饶人的，说着：“你这瞎眼老婆子让我伺候了大半辈子，好死不死的啊。我这前半辈子都算交代到你们顾家了。”奶奶也并非良善之辈，每当婆婆这么说她的时候，她总要说：“你那个嘴啊，就欠撕烂了，活该你生的儿子都一个个早死。都是你这嘴造的孽。”婆婆虽然嘴上毒辣，但是却从未对待自己婆婆不好，这两个老人也就是嘴上厉害。孙玉相虽然了解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总是这么一回又一回的打击自己，自尊心真的是受不了的。
　　这日在饭桌上婆婆说：“玉相把那只母鸡杀了，给你奶奶炖锅鸡汤，她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奶奶说：“我老胳膊老腿啦，留着那个母鸡下蛋留着给国荣吃吧，她身体一直不好，瘦的竹竿似得。”婆婆翻着白眼说：“这母鸡有阵子没下蛋了，不会下蛋的母鸡要她何用？”孙玉相觉得难以自处。只能默默吃饭。顾国江说了句：“都好好吃饭吧，不要说其他的，食不言，寝不语。”
　　晚上孙玉相看着那只笼子中的母鸡，感觉自己和这鸡的命运是一样的，难道女人天生就是要生孩子的吗？女人已经沦落为生殖工具了吗？或者说我已经沦落至此了吗？孙玉相不明白。到底她还没没将那只母鸡杀了，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杀那只母鸡，瞎眼的奶奶就已经去世了，走的到也并不突然，她前几天就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也曾将国江叫到身边去说：“你那个媳妇不生养，你妈说的也没错，你也别怪她了，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她自然是希望你好的。以后就剩你们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了，你好好孝敬她吧，这一辈子她也没少受苦，从前你爸爸没少打她，有一半是我撺掇的，另一半是她那张嘴啊，得理不饶人啊，无理还要搅三分呢，以后你多看着她点，别闹出什么大乱子，至于媳妇的事情，终究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也不要过多听信你母亲的，你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不要过于软弱，有时候需要当机立断，不要优柔寡断。”虽然奶奶跟国江讲了这么许多，但是在日后的人生了，他却把这些话都丢到了脑后。
　　孙玉相看着奶奶的死，又看看那只侥幸活下来的母鸡，心中更加凄凉，就算这次部死，以后若还不下蛋，早晚有一天是要死的。瞎眼的奶奶死了没多久，张秀兰就催促着孙玉相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炎，宫颈糜烂。那个年代的人没文化，听说糜烂了就以为是什么大病呢，姥姥嘱咐舅舅不要与她同房怕被传染，这下更加把没有孩子的事情怪罪到孙玉相的身上了。她在这个家中越发的没有低位了，不敢抬头说话，不敢忤逆婆婆，过的分外的凄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