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宠爱[重生]》长安一只喵

3、新年礼物

　　前几日程牧歌都是在自己的小楼里和张婶一起吃饭的，可是今天是除夕，她得去和沈家一大家子人一起过年。

　　她换了簇新的衣服，红色毛呢大衣里头穿着件米白色的毛衣，下面搭了条浅棕色灯芯绒小裙子。站在屋檐下，侧身朝南望，她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愁绪，轻声说：“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该有多好……”

　　“牧歌刚才说什么？”张婶从屋子里匆匆赶来，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她抬头，明朗地笑了起来：“我是说，要是张婶能一直陪着我就好啦。”

　　张婶心里一热，一边给程牧歌围上围巾，一边说：“好好好，我一直陪着我们牧歌，等到牧歌结了婚有了孩子，我还要帮着牧歌照顾小宝宝呢……”

　　两个人从小楼往前头的别墅走去，张婶一路上絮絮叨叨，温声叮嘱她等会要注意的事情。

　　程牧歌半垂着眼眸，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寄人篱下自然要小心翼翼，如果是在自己家该有多好啊！

　　程牧歌过去的时候，大伯母刘芸和二伯母李芝芳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见她来了，刘芸笑着招了招手，把程牧歌拉倒自己身边坐下，关心道：“牧歌来啦，这几天过得还习惯吗？”

　　程牧歌微笑着，眼睛亮亮地看了看二伯母，又把视线落在刘芸身上，说：“谢谢大伯母，小楼里很舒服。二伯母前天送来的加湿器也已经派上了用场。”

　　听她这么说，李芝芳很是满意，她拍了拍程牧歌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北方不比你们南方，这冬天干燥得很，屋里暖气又烧得热，就是得用上这加湿器，我们牧歌这小脸才能一直这么水灵灵的！”

　　“嗯，谢谢二伯母！”程牧歌使劲儿点头。

　　“你身边只有张婶这么一个伺候的人，赶明伯母给你再拨个阿姨过去照顾你，张婶也能轻松些。”刘芸比起李芝芳，显得更加端庄持重。

　　刘芸应该是一片好意，可程牧歌心里却“咯噔”一声，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哭笑不得。有张婶在身边就行了，她不需要别人处处伺候着她。更何况，她有她的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身边多了一个贴身照顾自己的外人，那么她的一言一行就必须更加小心了……

　　程牧歌不好直接拒绝刘芸的提议，眼睛水汪汪的，很真诚地说：“谢谢大伯母，您这里人多，事情也多，我那小楼里有张婶照顾我就够了，若是我把伯母身边的人抢走了，伯母又要多费心劳累了。”拒绝的话说的很委婉。

　　“好好好……”小姑娘这么会说话，刘芸也没再坚持，看向程牧歌的眼神笑意就更深了。

　　李芝芳眼珠转了转，神神秘秘地低声刘芸问：“大嫂，听说嘉树回来了？老爷子一定很高兴……”

　　程牧歌低头抿了一口茶，听李芝芳提起沈嘉树，她立刻支了耳朵听。

　　刘芸原本是挺直了腰端坐在沙发上的，此时她身子像是绷不住了一样，往沙发里靠了靠，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程牧歌一头雾水，二伯母说的是“嘉树回来了”，难道嘉树哥哥之前不住在家里吗？那他又住在哪儿？

　　“什么！哥哥过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沈嘉依的声音，隔了十几秒，门外的沈嘉依沈嘉爱姐妹两个一起怯生生地叫了声：“哥哥！”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刘芸和李芝芳一脸震惊地看着沈嘉树慢腾腾地走了进来。

　　程牧歌也回过头来，甜甜说了声：“嘉树哥哥好。”

　　沈嘉树朝她笑了笑，然后沉着声音说：“母亲，二婶，过年好。”说罢就头也不回地穿过客厅，转弯上了二楼。

　　程牧歌皱眉，他上一秒还在对她微笑，下一秒就立刻冷了脸，嘉树哥哥是属日历的吗，翻脸比翻书快得多了，简直能赶上川剧里变脸的速度！而且，他对家人，好像真的很冷淡……

　　沈嘉依沈嘉爱扒着门边，眼睁睁看着沈嘉树上了楼，才放心地走了进来给刘芸和李佳芝问好。嘉依嘉爱姐妹俩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是刘芸的女儿，也就是沈嘉树的亲妹妹。

　　“依依，外头冷，别出去跑了，你把牧歌妹妹也带上，你们三个就在家里玩儿会。”刘芸掩去了眼神中那一抹异色，温柔地跟自家女儿说着话。

　　沈嘉爱很开心，她在依依姐姐面前永远都是妹妹，现在家里有了程牧歌，比她还小一岁，程牧歌得叫她姐姐呢！她很高兴，站在那里就忍不住对着程牧歌挤眉弄眼地示好。

　　这边正说着话，沈嘉浩、沈嘉珉兄弟两个手里拿着雪球，像两个小猴子打打闹闹地跑了进来。

　　“嘉浩、嘉珉！说过你们多少次了，不许这么没规矩。”李芝芳嘴里这样训着儿子，脸上却仍是笑眯眯的。男孩子嘛，就应该这样活泼可爱，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要都像嫂子一样，把儿子养成嘉树那个沉闷样子，那还了得？

　　沈嘉爱见两个捣蛋鬼进来了，立刻牵了程牧歌的手，扯了姐姐的衣角，想要回屋去玩。两个弟弟蠢兮兮的，完全就是熊孩子，她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儿呢！

　　“牧歌，以后你无聊了就来找小爱玩，你和她一般大，能玩到一起去！”沈嘉依已经上中学了，青春期的女孩子最是敏感，她知道程牧歌家里的情况，忍不住关心她。

　　沈嘉爱不悦地嚷嚷道：“姐姐说错了，我十一，牧歌才十岁，我比她大！”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可是原则问题，一定要说清楚了！

　　程牧歌忍着笑，说：“是，小爱姐姐比我大一岁呢。”

　　沈嘉依也笑了，伸出食指点了点亲妹妹的鼻尖，故意逗她：“就差一岁！”

　　想到程牧歌比妹妹还要小一岁，却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沈嘉依更心疼程牧歌了，笑着问她：“昨天下雪了，你没出来堆雪人吗？”

　　“嗯，出来了，好冷，没有堆雪人。嘉树哥哥带着我窝在屋里看了好几本漫画。”程牧歌很认真地回答着，沈家姐妹关心她，她很感激，不想隐瞒什么。

　　沈嘉依沈嘉爱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程牧歌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混杂着同情、好奇和惊讶。

　　“你和哥哥一起玩了？还看漫画？我哥哥会喜欢看漫画？”

　　“哥哥屋子里好玩吗？我们都没有去过！听妈妈说，密林里冬天很冷的！”

　　程牧歌心里一愣，把眼睛眯得弯弯的，说：“嘉树哥哥那里烧着壁炉，不冷的！陈晴姐姐做的点心很好吃，我还带回去两个猫爪月饼呢！嗯……不过哥哥那里没人陪我玩，不像这边，有依依姐姐和小爱姐姐！我还是更喜欢和姐姐们玩！”

　　她话刚说完，就发现两位姐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一头雾水，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

　　小爱朝她努了努嘴，程牧歌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就发现沈嘉树闲闲地倚靠在门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脸上冷冰冰的。

　　这个程牧歌，他提前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她却还不满意，居然更喜欢跟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起玩？沈嘉树有些不悦，可是他的心却自有主张，看着程牧歌怯生生的眼神，他的心软成一片，右手摩挲了几下兜里那个精致的掐丝珐琅镯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程牧歌，你出来。”

　　程牧歌咬着嘴唇，小手怯生生地揉着自己的裙角，看了眼沈嘉依，又看了眼沈嘉爱，发现那姐妹两个满脸写着同情，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慷慨赴死的壮士一样……她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跟上沈嘉树出去了。

　　沈家姐妹痛心疾首地目送着她，风萧萧兮易水寒，牧歌一去兮，不！复！还！

　　他把她带到了走廊拐角处，这里灯光幽暗，没有外人。程牧歌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电视剧里，坏人行凶的时候，总是会寻找这样阴暗逼仄的角落……嘉树哥哥虽然不是坏人，可是，他似乎有精神病，万一自己刚才刺激到他了，他会不会犯病啊……

　　沈嘉树却是不知道小姑娘那些乱七八糟的脑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程牧歌身子微微一僵，紧紧地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完蛋了，要挨打了！

　　沈嘉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眼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水嘟嘟的，看着像果冻似的。不行，她才十岁，自己在想什么？

　　前世，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吹完蜡烛之后，转头来和他说话，谁知道他离得太近，两个的嘴唇就那么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她当即就红了脸，脑门上恨不得冒白烟了，连着好几天都不敢和他说话。

　　想到这些回忆，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仍然若无其事，伸手把那个掐丝珐琅的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捏了捏她的脸，转身走了。

　　手腕上的触感让程牧歌有点吃惊，睁开眼睛一看，手腕上的镯子很精致，镶着的红宝石璀璨夺目，还带着沈嘉树手里的温热。

　　这就是哥哥送她的新年礼物吧？她很喜欢。

　　爸爸说过，要讲究礼尚外来，她不能白收哥哥的礼物。

　　她眼珠转了转，伸手摸了摸左耳后边那一小块胎记，脑海中默念了几句，就进去了一处无人知道的领域。

　　说起来有点奇怪，程牧歌耳朵里有个小仓库，能放不少东西。嗯，就像孙悟空的耳朵里能藏金箍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