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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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上完妆以后，虞司晴强硬地让姜素兰去厢房休息了。她出门带着项立杉，向秦固新所在的院子里走去。
秦家是个六进四合院，共计五个院子，最后的院落被修改成了后花园，平日里闲得无聊时，他们会来这里休息；秦尹青作为秦家嫡长子独享了一个院落，再往前住的是秦固新的二太太段秦悦和她的儿子秦尹浩的院落；这之前就是正房大院，就是秦固新和钱静依的住所；正房大院之前有个穿堂，周围摆了些花盆，装饰的相当华丽。
昨日项立杉未跟着虞司晴就是在院子里熟悉秦府的情况，他从秦府的丫鬟小厮处听了不少，趁着这个时间一点一滴地全部都讲给虞司晴。
“尚书令大人有两个女人，一个就是前些日子曾经在客栈见过的，那是尚书大人的发妻，两人感情极好；另外一个是秦固新的小妾，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公主，很是任性。”
“当年先帝还在时，公主对秦固新一见钟情，硬是要嫁给秦固新，最后才勉强进了秦府做妾。秦家看在段秦悦是公主的份上，对她倒是多加礼待，不过府里的实权始终不曾放在她手里过。”
“掌权的一直都是钱静依。”项立杉低声提醒虞司晴：“小姐待会进了房间，莫要糊涂。”
虞司晴抬抬眼：“不管如何，总是要先拜见夫人的；不管她先前是什么身份，在秦府也只是妾，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夫人去。”
“小姐这般明了，我便放心了。”项立杉佝偻着腰，低声继续说道：“今日尚书令秦固新想必不会出现，他近日病情又重了几分，昨日又强撑着身体操劳少爷的婚事，身体更差了些。”
“待会见过堂里的人，吩咐院里的厨师做一些善补的粥和药膳，我去见见大人。”虞司晴不自觉地转动着玉镯子，思索道。
项立杉低声赞叹：“小姐想得真周到，过会回去了就吩咐下去。”
“该改的口也要改了，”虞司晴侧身看了一眼项立杉：“往后便叫我少夫人。入了秦府，明面上总得守着点规矩，莫要让上面的人寻着错了。”
“是，少夫人。”项立杉应道：“过会素兰醒了，我将此事也告知与她。”
两人已经快进正堂了，虞司晴放慢了脚步：“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说完这句话，虞司晴抬脚踏入正堂，笑着拜见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钱静依：“拜见夫人，儿媳给夫人敬茶了。”
“飞烟来了，有这份孝心自是好的。”钱静依见虞司晴来了，招了招手，将虞司晴唤到身边，爱怜地摸摸她脑袋：“我这里正正好有一壶方才呈上来的茶，倒也不必像别的人家那般繁琐了。”
虞司晴低头温柔地笑了，拿起一旁的茶为钱静依满满地斟了一杯。
平日里敬茶的规矩是要复杂得多，旁的新婚媳都有自己的男人陪伴，秦尹青昨日不曾出现在洞房，今日早晨也不来敬茶。违了规矩的是秦尹青，再加上钱静依已这般说了，她只需走个过场便是了。
敬完茶之后，钱静依又同虞司晴说了一番话，明里暗里让虞司晴不要同秦尹青计较昨夜的事情。
虞司晴毫不意外钱静依知晓此事，她早已料到今日清晨此事会传遍秦府。
她不会同秦尹青计较，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是秦夫人的这份善意更令她舒心一些。
“儿媳不敢计较，”虞司晴低头娇羞地笑着演戏：“只盼着少爷何时能正眼看我一眼。”
钱静依同秦固新恩爱数十年，未曾受过一丝一毫的冷待，如今见虞司晴这般柔弱可怜，不自觉的带了些同情之心，再加上她本身就觉得虞司晴像故人，语气更为柔和：“玉华不是那等不知事的人，只要你肯真心相待，他必许以同样的真心。若是他敢胡做非为，我与老爷会收拾他的。”
听到钱静依的这番话，虞司晴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好在昨夜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并未出现。
得到钱静依的承诺之后，虞司晴再次可怜兮兮地问道：“夫人，以后儿媳可能外出四处转转？京城比临寻大多了，也好玩的进，若是无聊时，可否去玩？”
“可以，”钱静依越看虞司晴越觉得喜欢，连声应道：“你若是想出去便吩咐底下的丫鬟们为你准备轿子，他们都在京里过了许久，想来知晓许多有趣的地方，可以一起玩。”
两人相谈甚欢。
“哟，这不是新婚遭弃的谷家女么？”刺耳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钱静依和虞司晴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她穿着最为华丽的蜀锦，头上坠着金色的簪子，手腕上带着今岁吴地上供的玉镯，脚踩锦缎攒珠绣鞋，手上还拿着一柄织锦美人扇，腰间带着象征皇族的段字玉佩，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虞司晴思索着如何在不惹钱静依反感的情况下，向段秦悦的心间插上一刀。
她还未开口，一直淡淡的钱静依便开口了：“浩儿今岁课业如何？”
段秦悦脸瞬间绿了，她咬牙切齿道：“不劳夫人费心。”
“府中大小事宜皆需向我通报，如何便不劳我费心了？”钱静依啜饮了一口茶。
段秦悦一笑：“我的儿子，我自己教导。再不济也能让皇兄代为管教。”
这便是说钱静依够不上资格管教秦尹浩了，这般话语虞司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插的，弄不好就又惹了麻烦，她聪明地闭嘴低头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钱静依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段秦悦：“既如此，那我便不管了。原想今岁教导浩儿算账记账，到时让他看管几间家里的铺子，既然公主不在意这些，那便当我多事了。”
闻言，段秦悦脸色又变了几变，她清楚这意思便是要把秦家慢慢地转到秦尹浩的身上，谁知竟被自己三言两句给顶了回去，心里不由得后悔起来，但让她收回先前的话又颇有些没脸面，最终只能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钱静依料理了段秦悦，回头看着一直装不存在的虞司晴，揉揉额头疲累地说道：“原想让你过些时日再接触这些的。”
“既然你今日见到了，不如便一并告知于你。”
虞司晴一听这话锋便觉得不对，当即就提出告辞：“夫人，儿媳还未曾拜见老爷，便先告辞一步，见过老爷再来与夫人说话。”
“倒是个明事理的人。”钱静依笑了一声，让虞司晴先回去了。
虞司晴与项立杉走得飞快，一路赶到自己小院。她在前院同钱静依聊了两个时辰，待她回院里的时候，姜素兰已经在吩咐厨房烧菜做饭了。
秦府每个院子里都配的有小厨房，这点令虞司晴心情舒畅。
她吩咐小厨房熬些适合秦固新用的药膳，随后就进偏房走到书柜前面，随手抽出来一本书坐在书案旁边看着。
看到一半时，她发觉房里进了人，便以为是有人来唤她用饭，但是她一颗心都在这本书上，头也没抬直接说道：“先摆上，过会我再过去用。”
“夫人，”秦尹青缓缓挪步走到虞司晴前面，闪烁着眼睛看向虞司晴：“我错了。”
听到秦尹青的声音，虞司晴才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两眼秦尹青，笑着问道：“什么错了？”
“昨夜，我不该喝醉睡在这里。”秦尹青手在桌上敲了敲，委屈地扁扁嘴巴，垂目欲泣。
虞司晴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抬起手想揉秦尹青的头，但是秦尹青太高了，她够不到，只得皱皱眉头：“低头。”
秦尹青不明所以地看着虞司晴，不过片刻他就微微弯腰将头探到了虞司晴的肩膀旁边：“揉了头之后，可不许再生气了哦。”
虞司晴满意地在秦尹青的头上揉了两把，将早晨丫鬟为他梳理的头发弄乱：“好了，我不生气了。”
“夫人，夫人，夫人，”秦尹青听到虞司晴说这句话，一蹦一跳地跑到虞司晴的身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重复了十来遍之后他突然说道：“父亲从未这样称呼过娘亲，父亲唤娘亲依依。”
“不如以后我唤你妖妖！”秦尹青拍了两下手，决定了这个称呼。
虞司晴奇怪地看着秦尹青，低声哄道：“为何要唤我妖妖？”
“因为你是妖怪啊。”秦尹青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虞司晴满目眩晕，她试图同秦尹青讲一讲道理：“你不是见过我的模样么？我不是妖怪，你自己之前也说了。”
秦尹青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眼珠咕噜噜地转着：“是了！妖妖死而复生，必是妖怪！”
我！不！与！你！讲！道！理！
“只要你觉得开心，”虞司晴疲惫地笑了出来：“我就也觉得开心。”
秦尹青嘴里咕哝了两句：“可是妖妖真的很像她。”
“谁？”虞司晴温声问道。
“不能说！”秦尹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父亲不让说。”
虞司晴温柔地掰下秦尹青的手，握到自己手里，柔声安慰：“好，我不问，你不说。”
“走吧，出去用饭。”虞司晴拉着秦尹青的手，拖着秦尹青往外走。
秦尹青回头看了一眼书架的正中间，眸色深沉，见那处并无动过的痕迹才扭过头跟着虞司晴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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