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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夜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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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澜接到黎然的电话,是凌晨一点半。
不过说话的并不是黎然,是一个比黎然声音成熟的多的……男人。
顾君澜睡得有些迷蒙,却在听到这个人说第一句话时彻底清醒了。
对面那个男人说:“您好,这里是纯蓝,您的朋友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请问您能来一趟吗?”
顾君澜根本不知道纯蓝是啥,但喝醉……他说:“请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到。”
说完挂了电话,随即那男人就把地址发了过来,附带一张门面图。
看到照片顾君澜眼角抽了抽:这TM不就是酒吧一条街吗??
即使如此抱怨,但陈方海在去苏黎世之前把最金贵的表弟托付给自己照顾,总不能不管吧?
凌晨两点的京都,霓虹闪烁,顾君澜驱车到纯蓝时,已经是两点一刻了。
顾君澜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在夜里十一点以后出过门。他按照信息上的指示找到纯蓝,透明玻璃映出的酒吧里居然只有几个侍应生在整理吧台,清扫地板。在旁边酒吧里嘈杂的热闹的相称下,显得格外冷清。
长相敦厚老实的黎然坐在一个木椅上,旁边站着一个背对着门的男人。顾君澜推门走了进去。门上挂了风铃,一阵轻响,然而只有守着黎然的男人回过头,走了过来,侍应生们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那个男人在顾君澜面前站定,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这家酒吧的保全人员,我们老板委托我来处理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寻衅滋事一事。”
顾君澜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和他握手:“我是他的表哥,他给你们店造成的所有损失我来赔偿。”
顾君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穿着制服,身材笔挺,面容刚毅,五官端正,说话的语气,整个人的气质都表现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形象,但当他拿出索赔的账单,顾君澜真认为自己瞎了。
“九万?”顾君澜扫了一眼总计,惊讶极了。就这几块碎玻璃几杯劣质鸡尾酒值九万?
男人面不改色:“没错,您也可以选择不赔偿,我们会直接将您的表弟送去派出所。”
顾君澜知道现在不是据理力争的时候,他的大脑还没有休息够,没有足够清楚的思维和眼前的人争辩。
但他临走时只拿了自己的钱包,没有带陈方海留下的卡包,他钱包里只有四百二十三块零钱,从哪弄九万来?
他神色有点不耐:“我走的匆忙,没有带这么多钱,可不可以明天来付?”
男人耸了耸肩:“不可以,我们店长说了,赔钱还是去派出所,二选一。”
顾君澜真是秀才遇上兵了:“可是我身上没有九万,如果我回家去取再到这里来已经到你们打烊的时候了。”他刚才看到外面的玻璃上贴了海报,每天凌晨三点打烊。
男人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店长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想明天早上看到卡上多出九万,如果没有,我可能会被辞退。”
顾君澜也有点羞赧,他也不想让别人丢了工作。
男人和顾君澜在只开着白炽灯的酒吧大厅无言地站了一会。空气仿佛停止了流通,侍应生们感觉自己的尴尬癌都犯了。
男人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让步似的揉了揉额头:“这样吧,我借你九万块,你明天把钱还给我。”
顾君澜想了一会,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看他小鸡啄米的神态,笑出了声:“那我们现在就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了,我叫温楚然,你呢?”
顾君澜:“我叫顾君澜。”
终于处理好这件事,顾君澜领过黎然向男人道了谢就准备离开纯蓝,谁知温楚然又拉住了他。
成年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自己纤细的手臂握住,热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遍四肢百骸,顾君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温楚然像是没有感觉到顾君澜的不适,依然笑着:“你只告诉了我你的电话号码,万一是个空号怎么办?”
顾君澜将手臂从他手中挣开,神色不耐,仔细看他的耳根都已经红透了:“你可以百度顾君澜,如果我逃债,你可以到帝都大学找我。”
话毕转身头也不回地拉着黎然走出了纯蓝。
温楚然拿着手里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发了一会呆,这才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顾君澜”。
顾君澜。19岁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25岁获麻省硕博双学位,论文发表于国际各大顶尖数学杂志,他的研究成果在世界上不超过三十个人能理解。目前已回国,任教于帝都大学数学系。
简介旁附带一张他出席某顶尖学术论坛的照片,白衬衫整整齐齐,干净的脸庞带着一丝少年的锐气,那种风华正茂的感觉让温楚然的心脏抑制不住地轻轻颤动。
顾君澜顾教授?有点意思。温楚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