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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自作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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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初中以来,我最讨厌春秋游了,因为每次都要组织小组,好多时候,别人都不愿意和我一个小组,自己只好很无奈的跟着老师走,不能开怀的玩耍。
“同学,我可以……”
我在班级的人群中看来看去,最后目标锁定在了一位平时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女生的身上,也许这样会比较好商量。
“不好意思,我们这个组已经满了,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我还没有问完,那个女生就直接无情的拒绝了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们这组到底是真的人数满了,还是借口而已。
之后我找了好几个目标,但都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哈哈哈,沈念她又是一个人一组。”
“这种人活该,谁叫她没爹没娘的,还这么讨人嫌的!”
“……”
听着周围同学震耳欲聋的笑声,我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迎着人群中轻蔑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双灼热的目光,甚至我都不敢去面对那双目光,内心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汗水从紧握着的手掌心里渗出,真的好希望这一刻,我在这一刻是彻底透明的。
周寅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在我视线中留下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心里固然有些难受,但想开了就轻松多了,周寅他要是肯和我一个小组,班上的其他同学肯定会很生气,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是我了。
巴士车上有两排,每排有只有两个座位,老师安排大家一男一女按照体育课排的队伍去坐,大家都很安分的找到了各自的位子坐了下来。
就只有我边上的那个男生一副吃了炸药般的表情,怎么也不肯坐在我边上的位子,边上的同学看了看他,向他投来了各种同情的目光。
“同学,要不我和你换位子吧。”
周寅在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毫不介意的说着,就像是对待一件特别小的事情一样,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周寅,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本来要做在我边上的那个同学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似乎都快要把周寅当做大英雄了,此刻的我有多狼狈,连自己都无法想象;无助,像一块沉入海底的石头,四周都被无尽的海水所淹没。
我蜷缩在最靠里面的位置里,漫不经心的看着巴士车窗外,随着车子的前行而移动着的画面,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着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觉得自己装傻的动作简直可以和演员有的一拼了。
“沈念……”
“对不起,我现在累了,不想听你说话。”也许当时是处于害怕心理,我下意识的就想逃避,又继续往位置的角落里缩了缩。
“哦,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周寅本来想要对我说个什么,却一下子变得欲言又止了起来,收起了之前活泼的架子,一下子变得拘束了起来。
也许是路程太过于漫长了,发呆着…发呆着,困意渐渐浮上了眉间,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做了一段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走在既陌生又没有尽头的道路上,边上有着好几排双眼凹陷的雕像在盯着我看,而恰巧是那种眼神,让我有种随时都有可能会坠入地狱的感觉。
无论我往哪里跑,都还是躲不过它们犀利的视线。
“沈念,你好醒醒了!现在已经到目的地了,我们现在快要下车了!”
我蓦地从这个没有尽头的梦里惊醒了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成现在眼前的画面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视线往左下角看去,才迅速意识到,我一直以为我枕靠着的是我的书包,结果却是周寅的肩膀。
顿时,双颊一下子变得就像被火烧过般的热,整个人就和触了电一样,立刻脱离了周寅的肩膀。
“噗哈哈……好了啦,咱们可以下去了。”在我面前变得很拘束的周寅,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就抿着,开怀大笑了起来,然后洋装很正经的提醒道。
我一愣一愣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些紧张关系,没有注意到台阶的存在,一个踉跄的栽了一下,还好我反应快了些,立刻站了起来,要不然可真的要摔个狗吃屎,本来已经够尴尬的了,要是再添上这一跤,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现在还有哪个同学是没有小组的?”
在这个既拥挤又喧闹的队伍中,班主任举着班级的旗帜大声的询问着,在嘈杂的人群中,这种声音显得得格外的刺耳。
挤在拥挤人群里的我,不好意思和班主任说,低下头双目直视着铺满了水泥的地板,颤抖着举起了一只手。
班上所有同学的目光一听到这句话,下有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我,个个都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量着我。
“唉!沈念同学,怎么落单的又是你啊!”班主任略感无奈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司空见惯了这些,因为我早已不是一次两次发生这种状况了。
“同学们,你们还有哪个小组愿意多加一个沈念同学?”班主任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大家,扯开了嗓子问道。
可班主任这么做换来的,并不是我想象当中的那样,同学们只会变得更加幸灾乐祸,然后很冷漠的选择无视。
在这些人的眼里,我的尊严显得一文不值,无论再怎么反抗都还是这样。
“老师,我愿意和沈念一个小组!”
“什么?天呐,周寅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在周寅边上的那几个男生流露出了一副十分不解表情。
“你之前不是答应了我们要在一个小组的吗!怎么现在食言了?而且,你这样也就算了,还和这种人一个小组!”
“对啊!我现在就是食言了,我就是想和她一个小组怎么了?还有她这种人是哪种人?请你们把嘴巴放干净点!”
周寅吊儿郎当的走到了我身边,嘴里很随便的叼着根棒棒糖,目光不悦的扫过四周,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周寅!你要是真的和她一个小组,到时候就别怪我们不理你!”那几个男生兴许是被周寅给气到了,立刻赌气威胁道。
周寅打了个重重的哈欠,两手插着校服裤兜,漫不经心的向他们吐出了这两句话:“谁要你们理我啊!我还懒得搭理你们呢!自作多情。”
“你!”那几个男生瞬间如同吃了黄莲般,愤怒到了哑口无言的境界。
“周寅,我现在有三句话想要对你说……”我的内心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我只好不断的比划着手指,来消除现在尴尬的气氛。
“你拘束个什么,有话直接说呗!”
“嗯,谢谢你愿意和我一个小组;还有就是,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对你太冷漠了;最后一句是,在巴士车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靠在你肩膀上的。”
“哈哈,没关系了啦!一点小事而已!”
周寅欣慰的笑了笑,就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去介意一样,然后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挠了挠他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着。
“老实说吧,我挺开心的!自己的肩膀竟然可以让这个女孩子睡的这么香,这还是第一次唉!”
这么说着,周寅垂眸,眉眼间甚至还有些受伤,“我之前真的好担心,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不是这样的!”我见状,立刻激动的摆手反驳道。
“你这样做,会得罪他们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虽然听周寅这么一说心里会好过一些了,但内心还是残留着一些愧疚。
周寅哀叹的说:“可不是吗!我在这个班里,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所以呢!我们不能再抛弃对方了哦!”
“啊?”我双唇猛地一颤,内心万分澎湃,实在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觉得就像梦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下。
“哈哈!当然啦!你看天上好多风筝,坐在这儿也怪无聊的!走!我们一起放风筝去!”
周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一下子拉起了我,打算要拉我一起去放风筝。
我坐在维多利亚式建筑的教堂里的木制椅子上,阳光轻柔的洒在了彩色的玻璃窗上,轻轻的念着基督教的圣经,默默的向上帝祈祷着。
安静的闭上了双眼,一闭上眼就可以回想那段青葱般的时光……时间依旧静止在我和他放风筝的那段画面。
周寅,一个伴随了我几乎整个青春的大男孩,我们那个时候明明说好的,不能再抛弃对方了,如今的我还在这里,可是他却从我的世界里狠心的消失了。
那个时候的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在大家一起玩得快乐,然后就可以是永恒,可毕竟我那个时候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