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66、第六十六章

　　自从那日之后，秦陌又开始恢复到我这里喝茶的举动。算算日子，认识秦陌已经一个月有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用娘的话讲，就是说我又虚度了许多的光阴。
　　“秦大人当真是吃饱没事可做了？”打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我见到他的次数便多过于江尚宣的次数，并且多了很多。看来这人为了让江尚宣难堪，还真是打算不要脸了。也不知道他夫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说说他，难道京城里的女人都是对夫婿的一举一动都不闻不问？他又怎么向他的儿女解释这城内的疯狂传言？他真的不在意外界的谣言么？现在的传言已经比最初听到的难得上了许多。听离儿说秦陌已娶亲，还有了三房妾室，育有一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就算江尚宣不要脸，那他秦家总还是要脸的吧？
　　“洛姑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不是，把秦某说得好像真的无所事事一般，对于份内之事，在下并未有过疏忽，只是洛姑娘不在鄙人身边，也无法得知在下的艰辛。在下可是每日提早办公的时间，夜深至子时仍在繁忙才能把分内的事做好，你可知这是为何？我就不想过些比较正常的日子么？当然不是。这是因为姑娘你！我总要抽出时间来看望一下洛姑娘，陪姑娘坐坐，喝喝茶什么的，可见我有多大的诚心，不知道是姑娘看不见，还是不愿意看见。”秦陌话说到最后，已经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人说谎说得越来越顺，连腹稿都不用就可以说出如此流利……
　　“还真是委屈了秦大人，秦大人大可不必为了小女子而这般辛苦，小女子会良心不安，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实在无法承受大人如此盛情。”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答话。说得像什么一般，你跟我虚伪，我自然回你一套假惺惺，谁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这秦大人当真是无聊过头了。
　　“若是连姑娘都无法承此情，那还有谁有资格？姑娘的话不是辜负了秦某的心意了么？这样可是对在下的不公。姑娘可以数数江大人来此院的次数，与秦某比起来，怕是让人凉了心吧。”秦陌刻意忍住不笑，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以很期待的眼神，等着我回答。
　　看着他忍着笑的怪异表情，我不禁在心里叹气，秦陌怎么那么喜欢看我的笑话？少一次不捅到我的心事，总是不甘心；而且每次说起我，都命中要害……
　　“秦大人，再怎么说姑娘我也是嫁了人的，不管江大人管或不管，那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好？”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的那些话，只能是瞪着他凉凉的转移话题。
　　“嫁人又如何，像姑娘这样占着个位子，又不负其责的，还不如把位子早些让出去，也省得江大人的第几、第几个夫人伤心，也让姑娘难堪。”秦陌的言语突然又转变得刻薄起来，脸上的笑没了，话语中又全是些嘲讽之意。看来是我不想提的，他偏偏又喜欢提，并且故意提。我只能这样认为：他是见不得我过得好。
　　我看着秦陌不语，面对他越来越凉的话，我根本无法再以平常心去答话。尽管此刻的的话很让我难堪，可是我也明白那会是个事实。若是我与江尚宣再这般下去，有上几房妾室为江家沿续香火，那定是必然发生的事，虽然江家会因为我救了江尚宣而不会对我怎样，但是若真到了那时，怕是市井上的传言也会比秦陌所说的难听数万倍。这一切是不是暗示着我应该离开江尚宣了？
　　看到我收敛起笑，陷入深思，许久不答话，秦陌便转移了话题。“若是江大人哪日嫌弃了姑娘，姑娘即可以来寻我，我定会给姑娘一个安身之所。”秦陌像想起什么似的，便又开始拿我说笑。
　　我呆呆地看着秦陌，他这样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让人无法习惯。不过这份情我还是领受了，尽管心烦的事是他挑起的，但他有心为我平复已是难得。真想不到秦陌还有不那么刻薄的时候。
　　“什么叫安身之所？”我扬起笑，反问。
　　“比方说是秦陌大人多上一房妾室之类的结果。”秦陌想了想便说出这个答案，说完就又大是一番大笑。
　　“当真？”我疑惑的问道，不知道他又想设下什么陷阱让我跳，他的话越古怪，我越要当心。
　　“那是自然，在下骗谁，也不会诓骗洛姑娘。”秦陌笑得不支的时候，便把手搭了石桌，用手撑着额头大笑。
　　“那若是这样，秦大人哪时有闲情要娶洛姑娘之时，只要同江大人说过，江大人同意，小女子跟着走便是，不用等到被嫌弃的那一天。”看着他笑成那样，我实在想像不出他是个很有优雅而有气质的人，我还是习惯看他不笑或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至少那时会让我觉得他是正常的，我也是正常的。
　　秦陌听了我这话，便止住了笑，再想一会，便又开始笑，只是不同于刚才的是，这次表现出来的却是冷笑，男人怎么也如此反复无常？对于这样的转变我也只能摇头叹气。
　　“这要怎么说才好，姑娘是你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江大人太过放心；亦或对江老爷、江老夫人太有把握？”秦陌又恢复了他的怪声怪气的语气，秦陌这个人还真是阴晴难测，稍稍一个不注意就会翻脸。
　　我愣了一会，轻轻的笑答，“都不是，是因为秦陌大人的眼光、脑子正常程度都在我的估算之内，这让我非常安心。”
　　秦陌听到我的答案之后，便愣住了，片刻又大笑了起来。
　　“那、那又为何，为何让我先问过江大人。”秦陌笑得太过，说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要很认真的才能听出他在说什么。秦陌变脸的本事可真让我看得叹为观止，谁说女人是善变的，男人何尝不是。
　　“那是怕他不相信你。”我没好气地瞪着秦陌回话答。
　　我的话话让刚止住不笑的秦陌又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