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恶怕横的 ...
-
闵岚目不斜视当没看见,直接挤在人流中就打算出站台。
那蹲在凳子上的年轻人倒是眼尖,视线扫到她之后就盯死在了她的脸上再也没挪开,眼见着人要走,嗖地站起来,举起塑料板不断挥舞:“诶诶诶——这边!是这边!”
白衬衫加沙滩裤,头顶黑色小礼帽脚上一双粉色凉拖,这操蛋的造型带着浓浓的二次元装逼风,蠢得简直叫人没眼看。
闵岚挤出人流,走到空隙稍微大点的地方,无视一波举牌的黑店黑司机,大步流星往外走。
身后那人急了,拿塑料板左右一拍,把人群隔开条缝像只猴子一般就窜了过去,走过之处骂声一片,他充耳不闻,到底是追到了前面的人影。
“欸欸,你等等,小姐姐你慢点走好不好!”他大呼小叫着挨上来,“我是高鹤啊!我家老头让我来接你的——我都在那蹲两天了!”
他语气可委屈:“叫我来接人都没告诉我人长啥样,只说一眼看到就认出来了——我看出来了啊!可你倒是理我下啊!我老头说要给你接个风,晚上在家……”
闵岚嗖地止步,趁身后那人急刹车打了个踉跄,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塑料板,一脚踩穿。
抬起脚就见中间多了个脚印模样的窟窿,下面甚至都给碾成渣了。
她森冷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再烦,就像这样——懂么?”
最烦瞎逼逼的人,火车上那只死鸟已经叫她的耐性降到了负值,现在东西被扒手摸走,完全不想听任何人聒噪。
名为高鹤的年轻人双手抱胸,大惊失色,止不住地点头,再点头。
闵岚绕了一大圈,从出站口又跑到了火车站大门口,身后咬着嘴唇避免自己说出话来的高鹤蹦来跳去一个劲儿地比划双手,提醒她走错了这不是停车场,但是眼看着闵岚一头栽了进去,抬头看了眼指向标,就扭身直奔候车大厅。
虽说火车站比较旧,但毕竟身在魔都,在旧址基础上被不断扩建,早些年就一直有声音嚷嚷着要把它推平了重造,然而西边又无替代点,就每天汹涌的人流来说一点也不现实,所以上个世纪中下叶的产物至今还健在。
候车厅外面看着年头久远,内部的设施也够现代化了,只是,人确实多。
高鹤一边艰难跟上前面人,一边抓耳挠腮着对方到底犯什么病,这是要去做什么?
想想如果丢了人回家跟老头一说的后果,他就控制不住打冷战。
视线一点也不敢松开那个布衣身影,然后眼睁睁看她似乎找到了什么目标一般,停顿两秒,然后上前飞起一脚踢在对方后侧膝关节上。
卧槽!
在那个人受到巨力控制不住要屈膝跪倒的瞬间,这人挨身贴近一把掐在对方脖子上,捏着他脖子硬生生把他提起来往后一扯,抵消了刚才踢的那一脚力道。
在年轻人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这男人的手从前面那个女人的背包口袋里被扯出来——扒手?
等等,这位姐总不是来乐于助人做好事的吧!
闵岚掐着男人的脖子侧身把他往手臂上一夹,没给人叫的机会,就这么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夹着拖走了,对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手扒着她胳膊,弯曲的腿虚软,但乖乖顺着力道往前走,不敢有任何声张,唯恐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直接把他脖子拧断。
短短几息之间发生的事,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也不为过,连那个刚被扒手掏包的女人都没觉察。
高鹤简直惊为天人,忙不迭跟上这个小姐姐。
闵岚拖着人直接进了男厕所……高鹤眼睛都快脱眶而出了。
估计没预料到男厕所的人如此之多,她只停顿了一秒,又掐着人脖子出来,走几步踢开员工卫生间把人丢了进去——高鹤车没刹住,冲到男厕所门口扶着门框才止住脚步,望着里头一堆目瞪口呆的男人,冷汗直流:“呃……打扰了……”
她到底什么脑回路?
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去男厕所!
他飞快闪人,小心翼翼蹭进员工卫生间就看见那位姐正在揍人,掐着人脖子不让出声还拳拳到肉的那种揍。
他刚才看人拿脚碾塑料板的架势就知道她力量很大,那么有韧性的塑料她能直接碾成碎渣渣啊,这会看她揍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飞扑上去就抱住人一只手:“别!别!姐你别揍死人啊!不过是个扒手——缓一缓!缓一缓!”
闵岚停手,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怂包迅速收手退后一步:“呵呵……您要喜欢打人,接着打,接着打,”他笑靥如花,唯恐自己也变成沙包,“千万别顾忌我……”
闵岚垂眼松开手,任由那男人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然后蹲下来,一把拎住人衣领。
她下手的力道自己知道,怎么叫人痛得极点却没有生命危险。
高鹤胆战心惊地看到刚才煞气冲天如同魔星的人忽然就安静下来,提着人慢条斯理道:“我只问一遍,该说的说,否则我保证你生不如死。”
这比刚才还可怕啊!!
那人一张脸糊满了鼻涕眼泪,偏偏神智还全,闻言拼命点头。
“你们的老大是谁?”
对方艰难道:“赖……老赖……”
“你们那里手最快的人是谁?”
对方摇着头:“……不……不知……”
闵岚毫不犹豫就着人脸一拳打过去,对方脑袋跟颗球一样甩到一边,好悬才醒过来,侧着脖子艰难咳嗽了一下,吐出三四颗血淋淋的大槽牙。
闵岚的声音波澜不惊:“想好怎么说了么?”
手上的男人眼泪流得极凶,泪混着血糊成一团,要多丑就有多丑,他张了张嘴,一时发不出声音,大概是求生的欲望实在太强烈,几个气音之后就含糊着出声:“一个……小孩……十五……十六……手……很快……”
他哭得稀里哗啦:“左手……缺……缺个……小指……”
“你们的据点在哪?”闵岚停顿了一下,觉得这货不太可能是个高层,最多一个炮灰喽啰,又补充了一句,“老赖的据点。”
“西……街……酒……他……他开……”这个人拼命想说话,但喉咙里就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急得失了禁。
闻到尿骚味,傻愣愣站一边的高鹤连忙道:“西街酒吧!他说的应该是酒吧!西街只有一个酒吧。”
闵岚冷笑了一下,阴恻恻地对这个人说:“还能走吧?自己知道怎么做。”
不待人反应,便松开对方衣领站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掰开水龙头,把手放到水下冲了冲,然后关水走人。
高鹤刚还在看她慢条斯理洗手呢,转身就是要走的架势,连忙冲过去给她开门,狗腿地半蹲下来:“姐!姐!我带你去西街——”
他哭丧着脸:“那、那人……不会报警吧……”就算是个扒手也不能这样打啊!
闵岚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跟上:“姐!西街是条黑巷子!”他都快哭出来了,“虽然你很厉害……我们……我们还是多叫点人吧!”他重音强调,因为前面人走太快他几乎是喊着跑过去,“我朋友很多——”
后半句没说完,因为那个人停下脚步,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高鹤瞬间拿手捂嘴巴:“您……您开心就好……”
“西街在哪?”闵岚淡淡道。
“后头!火车站后头那条街就是!”
“带路。”
根本不听人话啊!高鹤简直要怀疑人生。
他老爹让他来接的人,不说好是他的研究生吗?
历史系的研究生……特么那就该是个文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