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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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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世子,还是小的来吧。”符其胆战心惊地看着谢宁琛单手托起自家大公子,像塞一团棉花一样推进了马车里,跟车壁相撞,发出啪的一声。
谢宁琛一扭头就瞧明白了符其的小心思,翻了个白眼:“放心,你家大公子又不是豆腐做的,碰一下就坏了。”
不是豆腐做的也禁不起你这么折腾啊!符其暗暗吐了一句槽,惧于他的威严,到底不敢争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宁琛掀开车帘,把自家大公子推到一边,然后自个儿挤了上去。
“怎么,还不走,准备在大马路上过夜?”谢宁琛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语气不阴不阳,带着浓浓的嘲讽。
得,今儿谢世子吃火药了,惹不得。符其躬身,脸上露出一个浮夸的笑:“走,这就走,让世子久等了。”
“快点!”谢宁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终于放下了帘子。
符其一边爬上马车,一边暗暗腹诽,谢世子也是多事,他都喝得半醉了,还逞强非要送自家公子,待会儿还得安排人送他回去,这不是瞎折腾吗?
瞎折腾的谢宁琛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个下人给嫌弃了,他翘着腿,懒懒散散地往后一靠,挑剔的目光在进闭着眼抱着一个迎枕睡得真酣的贺青云脸上打转,半晌,哂笑了一声:“小白脸!”
说完这句,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此举多么无聊,双臂抱在脑后,干脆合上了眼。
因为担心颠到了贺青云,符其的车驾得很慢,很平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贺府。
马车停在院子里,车上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
符其有些发愁,压低嗓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大公子,回府了。”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自家公子今天醉得不轻,若是车里只有大公子一人,符其早掀开帘子,叫人帮忙一起把公子扶回屋了。
但问题是还有一个谢世子,总不能将他就这么丢在马车上吧。而且谢世子脾气火爆,行为乖张,符其心里其实很瘆他,更不敢擅作主张。
踌躇了一会儿,符其对凑上来献殷勤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低语道:“去,将这事告诉夫人。”
谢世子来访,不是他一个奴仆能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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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听闻谢宁琛送贺青云回来,结果自己醉倒了,一并睡在了马车里,倍觉好笑。她低咳了一声,本是准备叫孙妈妈前去帮忙,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锻炼小月的一个好机会,同时也能增进两个孩子的感情。
因而便让孙妈妈派人去传话。
“韩姑娘,大公子喝醉了,夫人的身体你知道的,受不得寒,无涯居离珏园不近,这么一来一回,吹了寒风,恐对夫人的身体不利。因而劳烦你走一趟,帮忙安置。”
说是帮忙,但府上那么多下人,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顶多在一旁看着吩咐两句便是。韩月影心里有数了,颔首道:“好的,劳烦妈妈跑一趟了,我这就去。”
韩月影披上了保暖的大氅,抱着夏兰塞给她的暖手炉,匆匆往无涯居外走去。
到了无涯居门口,只见马车停在了路中央,旁边站了符其等几个小厮。
韩月影的眉心一皱,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悦:“为何不将大公子扶回房里?”
大冬天的,哪怕马车里事前也备上了手炉,但这么一路走来,也冷得差不多了,万一贺青云因而感染上了风寒怎么办?年后他可是还要参加会试,身体出不得任何的差错。
符其惭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说:“谢世子也在。”
谢宁琛?韩月影眼珠子转了一下,扭头冲夏兰使了一记眼色:“将两位公子叫醒。”
夏兰点头,忙上前,轻轻掀开帘子,喊了数声:“大公子,谢世子……”
两人歪歪斜斜地躺在马车上,小腿还叠在一起,呼出的气息很重。
夏兰无奈,侧过身看韩月影:“姑娘,两位公子都醉死了。”
韩月影不爽的视线在谢宁琛脸上转了一周,到底记着主人家的风度,很是不情愿的说:“将谢世子扶到客房里,派个机灵的在旁边照顾。”
“诶。”得了准话,符其连忙安排人将两位公子扶了下来,往院子里去。
路过韩月影时,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韩月影连忙外旁边侧了侧头,嘀咕了一句:“掉进酒缸里了吧!”
然后转过头,对夏兰说:“吩咐人下去,给大公子煮一碗醒酒汤!”
“那谢世子呢?”夏兰偷偷瞟了韩月影一眼,自家姑娘的嫌弃和不喜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韩月影本是有意忽略谢宁琛,这会儿被夏兰特意提起,她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说:“那就再煮一碗。”
说完,提起脚进了无涯居。
这是韩月影第二次来无涯居,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再度踏入这里,她的心情却与头一次的惴惴不安完全不同,心中一片宁静,神色坦然地穿过外院,进入贺青云日常起居的内院。
内院的布置也处处透着雅致,不过这会儿韩月影无心欣赏,她快步进了内室,看着正在给贺青云脱鞋的符其,关切地问道:“青云哥哥这一醉不醒的,没事吧?”
符其脱下鞋,给贺青云盖上了被子,然后扭头笑眯眯地回韩月影:“没事的,韩姑娘不用担心,公子也就喝了一小壶酒,睡一会儿就醒了。”
韩月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贺青云喝得并不多,只是酒量不好,容易醉而已。她放下心来,看着他们将贺青云安置妥当,便转身出了贺青云的卧房,准备回去给贺夫人复命。
踏出门,刚走两步,忽然一物从天而降,差点砸到她的脸上。
韩月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此物,定睛一看,这是一只乌黑的半个拳头大的小盒子,盒面光滑,还描绘着一朵漆黑的小花。
什么玩意儿,韩月影撇了撇嘴,昂起头往上方望去,就瞧见谢宁琛歪着头坐在房顶上,脸上还挂着恶作剧得罪的笑容,弄得韩月影真想把这个小盒子砸到他脸上。
但因着田嬷嬷这段时日来的教导,她到底克制住了心里的这个念头,强自挤出一抹笑,疏淡有礼地说:“谢世子既然醒了,就下来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府。”
“别笑了,丑死了。”谢宁琛一脸嫌恶,转而又倨傲地斜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一副老子可怜你的模样,“听说你长了冻疮,正好别人送了两盒药膏给小爷,你先替小爷试试,若是有用,小爷我额外有赏。”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韩月影气结,握在拳头下的小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摆出一个笑不露齿的标准微笑:“既然谢世子乐意待在房顶上,那你自便,回头我安排几个人在下面守着,谢世子什么时候愿意下来了,知会底下的奴婢们一声便是。”
诚心想看他笑话啊,谢宁琛直起了腰:“要我下去也可以,你去给我弄一个梯子来。”
你既然爬得上去,下不来吗?韩月影暗暗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行,你老等着,我这就去。”
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想开溜,谢宁琛不放过她:“你要不搬梯子来,我在上面吹了风,得了风寒,生了病,恐怕回不了府,只能在这里叨扰青云兄一段时日了。”
这个无赖,韩月影气死了,但她知道,这种事谢宁琛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绝对做得出来,为了不给青云哥哥惹麻烦,也为了早早送走这尊瘟神,这口气她暂且只能忍了。
“好,那你等着。”韩月影面色狰狞地瞪了她一眼,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谢宁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因为酒气上来,带着一丝红晕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韩月影跑到外院,吩咐奴仆找来了一张梯子,又转身偷偷对夏兰吩咐道:“你去弄点豆油过来,别让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