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梦》汤七鱼

5、凤凰涅槃

　　刘希承对上她的视线，笑容人畜无害，“你还真变了不少。”
　　“变成什么样了？”庄曼问。
　　“变得幽默风趣，看起来也伶俐聪明了些。”他回。
　　也就是说过去的余蝶儿又蠢又无趣？
　　海风吹散发丝，庄曼顺了顺头发，“看起来聪明？”
　　刘希承回，“不然呢？”
　　庄曼笑眯眯地探过头来，“你这样说我可不服，不如我们打个赌，看我是不是真的冰雪聪明。”

　　刘希承扬眉，“怎么玩？”
　　“一百块。”庄曼竖起一根手指，“你猜之前给我们点餐的女服务员是不是单身？”
　　刘希承扭头看向女服务员的方向，此时女服务员正给另一桌客人点餐，工作套裙包裹玲珑曲线，身材凹凸有致，面上妆容精细，是个标准的美女。
　　“挺漂亮的，应该不是单身。”
　　“我说她是单身。”庄曼说。
　　刘希承好奇，“哦？依据呢？”
　　“你先问。”

　　没办法，刘希承只能招呼美女服务员过来，等人一来，立即开口索要答案。
　　“美女，你单身吗？”
　　刘希承问得直接，美女脸刷地一下红了。
　　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他又问，“是不是单身，嗯？”
　　美女墨迹了一会儿，看着刘希承缓缓点头。
　　刘希承瞪圆眼看向庄曼，庄曼耸肩笑而不答。
　　“好了，你下去吧。”刘希承摆摆手，女服务员神色迷茫，终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
　　“你怎么看出来的？”
　　庄曼冲一个方向努努嘴，刘希承转头看到那女服务员通红的耳根，随即了然，“你......你还真是......”

　　女服务员突然被问是否单身，按照人的惯常思维，会认为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并且对方英俊多金，即便她并未单身，利欲熏心说自己单身，想进一步发展也没什么奇怪。
　　“给钱！”庄曼摊开手。
　　刘希承无奈掏钱包，“一百赌金，一百打赏。”
　　把钱扔进包里，庄曼笑得漫不经心，“谢谢老板！”
　　“你还真要？”
　　“不然呢？下赌注，有得有失才够刺激。”

　　两人闲聊，没一会儿菜肴上桌。
　　庄曼已经饿了一上午，也不矜持，举起刀叉开始享用食物。
　　忽然，对面的女人站起身，一股香气在她身上散开，很清淡，但很好闻。
　　庄曼抬头，果然见那男人也起身，似准备离开。
　　从露天餐厅离开，沿路必须经过庄曼这桌，因此庄曼有幸目睹黑长直美女芳容。说实话，没有余蝶儿好看。
　　女人感受到投来的目光，偏头看向庄曼，脚步顿住。
　　“余蝶儿？”
　　庄曼一脸茫然。

　　“我是黎洋，你不记得了？”黎洋面上似笑非笑。
　　庄曼似恍然大悟，“哦，你呀。”
　　黎洋的视线停留在刘希承身上，表情暧昧，“男朋友？”
　　刘希承礼貌性向她招手。
　　庄曼把食指按在红唇上，笑道：“嘘，现在还不是。”
　　庄曼虽是在回答黎洋的话，目光却有意无意扫向黎洋身侧的男人。
　　“哈。”黎洋也瞥了身旁男人一眼，笑了，“还？也就是好事将近？”
　　庄曼与刘希承对视，谁也没回。

　　“我去停车场等你。”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庄曼只觉得耳朵发痒，直痒到心里。
　　一直到男人离开，她都没有再看他，只是唇角笑意越发意味不明。
　　目送男人离去，黎洋转身继续跟庄曼交谈，“我们好久不见了，快两年了吧？”
　　庄曼说：“是啊。”
　　“这两年过得好吗？”
　　“还行，你呢？”
　　很无聊的对话。

　　“我这两年去了美国，刚从那里回来。哦，对了，明天大家要给我接风洗尘，你要不要来？”
　　庄曼细细打量黎洋的面容，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刻意。也许是站得近的缘故，忽而觉得她身上的香气甜腻而让人生厌。
　　“好啊。”
　　庄曼抬头，天很蓝，海很清。
　　她说，好啊，他也会来吧？
　　显然没想到庄曼会答应这么爽快，黎洋顿了一秒，“地点还没定，这样，我给你留下联系号码，回头通知你。”
　　庄曼点头，将手机递上来。
　　看了看庄曼偏旧的手机，黎洋讶异，但什么都没说，录入一串数字，拨通后才还给庄曼，“那明天见咯。”
　　“好。”

　　黎洋离开。
　　刘希承似笑非笑，“还？你想泡我？”
　　庄曼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你给吗？”
　　细细打量庄曼细嫩的面颊，他说，“给啊，随时欢迎，接不接受另一回事。”
　　“管饭吗？”
　　“什么？”
　　“追人也是消耗气力的。”
　　“按你这么说，所有主动追求我的都管饭，我现在岂不是要上街讨饭？”
　　“哪有这么帅的哥哥去讨饭的？不用讨饭，你可以做点别的。”
　　“听你这么一说，去讨饭确实可惜了。”
　　“是啊，卖点别的都比这强。”
　　“......”

　　吃完午餐，刘希承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
　　等服务员离开，刘希承问庄曼：“你是开车来的？”
　　庄曼摇头，“打的。”
　　刘希承扬眉，不太相信庄曼的话，“什么时候余小姐这么朴实了？”
　　难不成过去的余蝶儿很奢华？
　　“能不能打个顺风车？”
　　刘希承耸肩，“行啊，万分荣幸。”
　　于是最后，庄曼坐进了刘希承车里。
　　“回余家？”
　　“回老房新村。”庄曼回。来时她注意公交站牌，那里写着老房新村。
　　就算刘希承是土生土养的A市人，也不懂庄曼说的老房新村在哪，无奈只好开启导航。

　　路上，两人话不多。
　　车子沿一条道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你确定是这里？”刘希承问。
　　庄曼抬眼看向窗外，熟悉的居民楼房围在道路两旁，一栋白色危楼摇摇欲坠，远离城市的繁华，这里落魄得像被遗弃的荒城。
　　“在前面那个站牌停车。”
　　刘希承偏头看她，“你住这？”
　　“嗯。”
　　似没听清，他又强调了一遍，“你住这！”
　　见车子有些偏离道路，庄曼提醒，“看车。在前面站牌停车。”
　　车子缓缓停在公交站牌附近，刘希承直瞪瞪地看着庄曼，忽而觉得眼前的人太过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