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青叶子

6、相见时难别亦难（6）

　　夜色月光太美。莫愁和楚天歌依偎在一起互诉别情。秋娘这才知道少爷要她将莫愁寻进楼中的用意。看着月光下两人重叠的背影，秋娘又是高兴又是感伤。
　　这三个人中，莫愁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因为在那时，青楼女子的地位十分低下，莫愁由一介官宦小姐沦落风尘，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傲然。楚天歌此次见到她，待她比从前更真更好，他是在用行动来让她放心，让她怎能不感动？
　　在楚府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论起婚嫁，这次相见之后，楚天歌执意要与莫愁恢复身份，然后与之成婚，莫愁欣喜之余，却想到了多年未见的舅舅秦中洛。没有经过长辈允许就这样贸然婚嫁，于理不合。虽然二人的婚事在楚天歌父母生前就已经定下的，但是一人被迫入青楼，一人埋名江湖中，已经是几年未见。
　　见莫愁犹豫，楚天歌问了原因，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与秦家人有什么联系。但是事与愿违，当莫愁说出舅舅的名字时，他当时就变了颜色。
　　倚在他怀中的莫愁明显的感觉到楚天歌的僵硬，轻轻抬起了头问道：“怎么了？”
　　楚天歌强笑道：“没什么。”心里却翻腾不已：“卿儿，你为何会有这样的舅舅！”
　　莫愁心里有着怀疑，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贪婪的享受着十分难得的短暂的幸福。
　　第二日天香楼传出有位阔公子一掷千金为莫愁赎身的事，众人不信者有之，叹息者亦有之。然而莫愁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天香楼却是一个事实。
　　秋娘当然不会让楚天歌拿千金买人，实际上出了千金的是秦无忧，但是莫愁确实楚天歌少爷的人。秋娘令人将倚月阁同天香楼隔开，倚月阁彻底成了赵文卿的住处——既然已经不是天香楼的人，理所当然的，莫愁恢复了本名——赵文卿。
　　两天已过，虽然两人恩爱非常，但是楚天歌依然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不能陪她。这天傍晚，赵文卿坐在窗前刺绣，帕上的荷花已经完工，只剩了荷叶。但是文卿有些心神不宁，她突然想起了秦无忧说的话，他那天说三天后接自己的，就是今天了吧？这时候还没到，是不是不来了呢？如果真的来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想起昨天晚上烛火下，楚天歌对自己说：“卿儿，我以这种方式留下你太委屈你，等着我，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进我楚家门，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楚家的儿媳。”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文卿站起身就去开门，谁知门一开一只铁钳般的手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并迅速进来关上了门。文卿呼吸不得，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了。虽然自己幼年就开始跟随母亲学习武艺，但是母亲去世太早，只留下一本内功心法给她。所以她的内力尚可，但是招式却几乎不会什么。而且来人是偷袭，文卿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被他擒住。
　　现在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喘不过气来，内力更是丝毫不能用。
　　来人恨声说：“说，那姓楚的东西在何处？老子要为宗主报仇！”
　　文卿本来就不能说话，听到这个当然一言不发。那个人手上使劲：“不说老子掐死你！”文卿眼前一黑，一下子背过气去。
　　那个人见她如此，连声说“晦气”。这时门被踢开，进来一个鬼魅般瘦削的身影，正是楚天歌。那人一见到他，眼睛圆瞪，立刻扔下文卿，朝楚天歌扑去。文卿倒在地上很快醒过来，她无力地瘫在地上，扶胸大口喘着气，眼泪禁不住流下来。
　　楚天歌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时眼中怒火大盛，向来人连踢三脚，前两脚踢空，第三脚却正中他的小腿骨，立刻“咔嚓”一声，腿骨断了。那人却十分英勇，扑地的同时弹出三颗弹丸，分射向楚天歌面胸腹三处，楚天歌迅猛地一闪身，探臂一抓，一旋身左手抓同时右足一点，第三颗便以比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反入来人体内，正中其右肺。那人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还没有什么动作，楚天歌的掌又扫了过来，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心脏处，见那人眼瞪得铜铃大，口中溢出鲜血，没得活了，才冷冷开口道：“那老儿的手下都似你这般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么？”来人怎么还能答话？只见他头一歪，死了。
　　楚天歌猛踢一脚，尸体飞起从门处越过护栏，只听扑通一声，已经落入湖中。楚天歌收起冷酷神色，急走两步，俯身抱起文卿。看到她颈上深深的青紫印，脸上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