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冰华雪素》浮囚

16、密函

　　　　今日下起了小雨，翻动着日历，我才知道今天是清明。不过家族没有传唤我们回去，因为大部分族人们都在执行任务。而且过年没多久，这时的任务都差不多进行了一部分，召回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鉴于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着个时段眼宗也没什么事情就想着回家祭拜祭拜已去的人。宿家专门有一处地来安葬逝去的人。家族里的人总有很大一部分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有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遗体，空余一墓碑伫立原处。

　　我站在祖坟院前将玉佩示意给守陵人——老非。守陵人是个老者，不是很爱说话，但是个慈祥的老人。但以前和我一起来的人不这么认为。守陵人看了我的玉佩后就慢慢消失在了暗处。而我拎起祭品慢慢的走进了墓地。

　　要来祭拜的人也就只有两位。一位是我的小姑姑，另一位便是我的祖父。小姑姑是一向对我好的。她是与她的夫君和离之后才回来的，一心一意为着宿家。上一辈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懂。但姑姑当年也是一代枭雄，这样被人处置的下场着实令人心寒。记忆中的她总是带着浅笑的，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也会指导我的刺绣，教导我使用双面绣法。

　　但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她已经从我生命中消失，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两星温暖。在我看来，是再也无法抓住的暖阳。

　　而我的祖父，则是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慈爱的爷爷，会指导我如何激发韵力，剑法，暗器，甚至还会告诉我用兵，指挥之道。但家里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喜欢饭前饭后磕磕叨叨当年的事。

　　祖父在里面简直犹如天神一般的角色，似乎是最好的统领，所有人憧憬的对象。但从我记忆里的他来看，他很普通，甚至还没有长老们健壮。一直卧病在床，出现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他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他总是很喜欢在那里睡午觉。

　　至于我的祖母，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她，她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但祖父和祖母是合葬在一起的。大约他们俩是爱着对方的，生到白头，死后同穴。

　　我将折来的迎春花放在他们的墓前，磕了三个头。其实我是想带樱花来的。祖父总是磕磕叨叨着要去眼宗赏樱花的。但是这个时节眼宗的樱花还没有打算要开的样子。

　　正当我想要去祭拜一下小姑姑时，耳边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我立马警惕了起来，望向四周。在一处墓碑后传来人体的温热感和沉重的呼吸声。宿家人对温度一向敏感。我缓缓地走了过去，刚靠近脖子上就架上了锋利之物。

　　“你是谁？”耳边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似乎已经力竭了。身后的这个人对我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这应该是我问的吧。在吾族的祖墓处，你是要做什么。”我神色不动，任由刀刃架在脖子上。如果只有尖叫的话并不能解决什么。况且这人已经气息奄奄，只要我想现在就能结束他苟活的生命。但我一向奉行不杀人，我也不想继承那个位置。

　　“你……是，宿家人？”气息里带着几分质问也带着几分欣喜。

　　“你觉得除了宿家，还有谁家是我这般发色。”我感受到刀刃颤抖着移开了，身后传来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我转过身来，半眯着眼打量着人。

　　黑色的紧袖衣，天色瞳眸甚为少见。不过看他已经暗红色的黑衣，他是受了很重的伤。我半晌无言，等着他说话。

　　“眼宗暗部弟子。”他也在打量着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宿家，宿雪。”我微微点头俯视着他，我能看到他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但却又不肯服输。就这么对视着，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谁都不愿意先服输。

　　“咳——”他忽的咳嗽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我微微蹙眉，光我这种没有学过医的人都知道他伤的不轻，而且看起来没有及时的治疗的话就会死。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总不会是想和我对着眼看。”我缓缓升腾着冷气，打算用我为数不多的能力将他暂时冰封。

　　“确有一事。”他仿若没有感受到寒气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上面沾着血，“这封密函请交给暗主大人。”

　　“为什么信我？”我没有伸手去接，直视着他的眼。

　　“别无选择，赌。”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着却又咳嗽了起来，“赌你会去。”我不接话，就这样陷入了尴尬。良久我才道：“你赌赢了。”

　　我一手接过了密函，另一手捏诀寒意升腾。他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他缓缓的闭上了眼，似乎完成了使命。我轻唤了一声老非。老者缓缓出现在我的身后，毕恭毕敬的鞠躬。

　　“老非，你应该可以感受到的吧，为什么上报。”我微微睁开双眼望向身后的老者，面无表情。而老者不言，只是站在我的身后。“又是父亲么，他就那么想让我卷入其中么。”

　　“也罢。”我笑了笑，心绪有些混乱，“把他带去疗伤罢，我去见见父亲。”老者闻言扛起变为冰雕的人消失在原地，而我带着复杂的去了族长府。

　　我站在父亲的身侧，时不时的用余光看着父亲的面容。父亲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我能感受到他气场的变化。平时内敛的气息，现在竟然就这样充斥着整个房间，我有些忍不住的颤栗。看来……他很生气，是上面的内容么。我垂下眼，虽然很想知道上面的内容，但父亲正在气头上，我才不会这个时候触霉头。

　　“宿雪。”他唤道，我走了几步站在了他案前，“十五岁，是最后的期限。我会给你安排暗部的测试。”我有些僵硬，我很想反驳，但又什么都不敢做，值得应了声离开书房。

　　我走的有些慢，以至于我听到父亲的几声叹息。

　　“为何，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