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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你问我我问谁。”南晓抄完一页,合上书,又抽了张英语卷出来写。

      “你不是人家同桌吗?怎么也不知道?”

      “……”她不想回答这种没逻辑的弱智问题。

      今晚作业挺多的,南晓正准备把他打发回去好专心做题,有人就替她干了这事儿。

      “周旭!坐哪儿呢!滚回自己座位去!”

      声如洪钟,气吞山河。

      周旭一听到就条件反射地抬头挺胸坐直身体高喊了一声:“是!”

      “是个屁是!赶紧回去!”

      周旭立马夹着尾巴滚了,南晓幸灾乐祸,低头憋了两声笑。

      新班主任叫钟泰,人称老钟,教化学的,今天周一正好没安排化学课,所以大伙儿现在才是第一次跟他见面。

      周旭高一时的班主任也是他,所以师生俩熟得很,一进门老钟就先拿这小子开了刀,杀鸡儆猴,顺便给10班的学生立立规矩。

      “……我要求不多,就两个。一是别犯浑,二是把成绩提上去。前一个靠你们,后一个我来带。谈师生情觉得虚是吧,那咱们就谈利益交换。你们安安分分的,我也对你们好点儿,作业减量,晚自习多放几次风,有什么活动都尽量支持。你们要是成天给我惹事儿,那不好意思了,谁也别想过得愉快,听清楚没?”

      这番话说得很实在,大伙儿都点头表示清楚。

      之后老钟又确认了一遍班委名单,南晓事不关己地做完英语作业,又翻出语文来抄抄写写。意外的是周旭居然也混了个体育委员,站起来笑得跟二哈似的,险些维持不住他的校霸形象。

      班会课到一半的时候,教室门口来了个人。

      个儿很高,腿也很长。

      脸上戴着黑色口罩,身上穿着二中的蓝白校服。

      书包随意挎在右肩上,手插着裤兜,斜靠在教室门框边等。

      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气息。

      “哎,来了啊。”

      老钟看见就点头让他进来,反正大伙儿全是新同学,多一个转学生也没必要特地介绍,于是叫他自己回座位坐下,转头接着开班会。

      陆言初这才站直身,往班里扫视了一圈,就剩第三组最后一排有个空位,也没管周围多少人在看他,插着兜慢吞吞地走过去。

      拉开椅子,坐下来。

      然后往桌上一趴。

      睡觉。

      全程连半点儿余光都没给过隔壁的新同桌。

      自然也看不到新同桌那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的表情。

      南晓:“……”

      什么情况?!

      帅哥不单是二中的学生,还跟她是同班同学,现在还成了她的同桌,叫陆……陆什么玩意儿来着?

      南晓瞪着帅哥的后脑勺,心想这都不能叫有缘了,简直是命中注定——

      注定要来讨债的。

      她伸手摸了摸抽屉里那盒薄荷糖,寻思着等帅哥睡醒起来就问他,看是不是他丢的。

      如果是就还给他,如果不是……那好办,直接送他。

      同桌嘛,打好关系日后才好相处,而且帅哥打架那么刚,总不会像姜彤一样怕她的,应该比较好搞定。

      嗯嗯。

      这一等就等到了班会课结束。

      老钟说完正事儿,离下课铃还有几分钟,也不废话,就让大伙儿在教室里自习,自己抱着电脑和教案回了办公室。

      “喂,走不走。”周旭过来喊她,“趁现在人少,去到饭堂正好开饭了,不用排队。”

      班里的住宿生已经溜掉大半了,剩下的走读生也基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一打铃就背书包跑路。

      “你先走吧。”南晓说,“我等会儿再去。”

      周旭还杵在她桌边,看了眼隔壁帅哥的后脑勺,压低声道:“哦,有了新欢就不管兄弟了是吧。”

      刚还在上班会课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微信里通过气儿了,周旭发了满屏的感叹号才平复心情,问她跟帅哥同桌有什么感想,是不是心跳加速两股战战想下楼狂奔三圈。

      ……奔个屁。

      她连眼神都没对上,话也没说半句,就对着帅哥的后脑勺坐了半节课,无聊得一批。

      而且这人大热天的老是戴个口罩,见了好几次都没看清长相,指不定还是个歪瓜裂枣呢,帅什么哥。

      “我新欢是学习。”南晓说,“快滚。”

      “得了吧,就您这资质,再学能有多高分啊。”

      “比你高就行。”南晓白了他一眼,“赶紧滚,别吵我做题。”

      周旭还想回敬两句,被舍友过来拖走了,隔空很用力地哼了一声。

      南晓当没听见。

      其实她也没那么听话,非要等下课铃才走。

      就是……

      南晓又看了眼旁边趴着睡的人,暗暗决定要是打铃他还不醒就算了,直接去吃饭。

      3分钟后,下课铃准时响起。

      旁边的人似乎动了动,南晓停下笔,余光里见他慢慢坐起来,手伸进裤兜里掏了两下,摸出一包纸巾。

      然后拉下口罩,抽出纸巾,闷闷地擤了几下。

      纸巾对折再对折,终于露出被挡在后面脸。

      ——哇哦。

      南晓的脑海里就蹦出了两个字。

      还真是……

      挺好看的啊。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类型的好看,反正就特别惹眼,路上偶遇到肯定会在心里喊一声“卧槽大帅逼”那种。

      陆言初擤完鼻涕,扬手把纸团丢进墙角的垃圾桶,又面无表情地把口罩拉上。

      细长的手指勾着黑色的布料边缘,衬得肤色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干净齐整,没涂什么黑色指甲油……

      咳,打住打住。

      她这脑补还能不能好了?!

      快别看了想想正事儿……

      胶着的视线让陆言初有些烦躁,终于忍不住偏头看了过去。

      “有事?”

      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额,”南晓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是有事。”

      陆言初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那目光陌生得她都不好意思说“好巧啊咱们前天见过的还记得吗”来套近乎。

      “这样的,昨天……”南晓伸手到抽屉里,摸出那盒薄荷糖给他看,“昨天我在超市碰见你了,就排在你后面,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捡到这个,想问是不是你忘了拿……”

      陆言初低头看着糖盒,似乎在回忆自己有没买过,很久才伸手接过。

      “嗯。”他随手丢进自己的抽屉里,“谢谢。”

      这声谢谢的语气缓和了几分,虽然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听起来至少比前面那句要友善得多。

      ……好像还可以套个近乎?

      南晓又捡回了点儿勇气,手上转着笔,往新同桌那边凑了凑。

      “哎,同桌。”她说,“咱俩还挺有缘的。”

      “……”

      “没开学就见过了,现在还成了同桌,是吧?”

      “……”

      “要不,嗯,交个朋友?”

      南晓不像周旭那么擅长交际,难得跟人套次近乎,表面笑嘻嘻,内心尴尬得一批。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等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应,心想要凉,一边抽着嘴角尬笑一边转回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打算当没事发生过。

      “名字。”

      隔壁冷不丁冒出两个字的时候,南晓还以为自己尴尬过度出现了幻听。

      “什么……名字?”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哦,名字啊,我叫南晓。南北的南,春晓的晓。”

      说完听他好像应了一声,又好像没应,堵在口罩里实在听不清。

      反正没开口讲话。

      只从桌边那摞新课本里抽出一本,翻开封面,在第一页空白的地方签了个名。

      陆、言、初。

      字也挺好看的,写得很快但几乎没怎么连笔,很工整。

      “哦,陆言初。”南晓点点头,看对方似乎没有不耐烦,赶紧乘胜追击,“你平常用微信吗?要不……加一下?”

      陆言初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不像拒绝。

      倒像是在问她有什么图谋。

      “额,同桌嘛,”南晓摸摸鼻子,“以后有事方便联系。”

      ——这话说完连她都觉得自己图谋不轨。

      没有。

      真没有。

      她就是很单纯地想跟新同桌搞好关系而已。

      陆言初低下头,在签名的下面又写了一串数字,用笔头点了点。

      “好。”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拿二维码出来扫,但南晓也没多问,说不定人家就是上课不带手机的好学生呢,默默扯了张小纸条记下来,揣进兜里。

      在饭堂排队打饭的时候,她才拿出那张纸条,把上面的号码输进搜索栏,找到一个叫LYC的号,点击“添加”。

      顺手又点进他的相册翻了翻。

      头像是纯黑色的,个性签名就一个句号。

      活像被销号的用户。

      下面也几乎没什么内容,都是些简短得让人看不懂的句子。

      -逃。

      -为什么不走。

      -疯了。

      -还要多久。

      -再也不回去了。

      ……

      南晓看了半天,感觉要么是学霸的中二病间歇性发作,要么是半夜睡不着随便发的牢骚。

      哦,最新这条她倒是能看懂。

      -感冒。困。

      发送时间是今天中午。

      那他今天没来上课,是因为感冒起不来,所以待在宿舍睡到下午?

      病得挺重啊。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饭堂阿姨的声音打断了。

      直到晚上上自习课,南晓才深切体会到新同桌的感冒有多严重。

      “那个,陆言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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