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类卿》薛诚

2、第 2 章

　　阮季东居高临下的站在贺青庄面前，贺青庄捏着衬衫一角，抬起头，眼里含着水似的“阿软，我哥都一个周没有来过了，你就带我出去一趟吧，没人会发现的。”
　　阮季东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贺青庄吐了口气，他站起来，身形瘦弱的他，刚刚到阮季东的肩膀。他把拖鞋脱了，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柜门，一整排肥大的衬衫尽收眼底。
　　“也是……就算你答应带我出去，我却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找不出来。”
　　阮季东把头低下，没有说话。

　　贺青庄已经一个周没有喝药了。
　　厨娘每天都会给他熬，据说是因为贺青庄先天不足，所以才要从后天找补，一大堆好东西放在一起煎，煎好就让阮季东端过来，再带来一小碟的酸梅，他不爱喝药，可是就好那一口酸梅。酸梅是阮季东自己腌的，一大坛子，就放在屋子后面，贺青庄因碍着这个二十四小时尾随的大个子，故而从未偷吃成功过。和梅子见面就那么一点时间，虽然药苦，但是看在梅子的份上，他就忍了。
　　可是已经一个周没有见到梅子了。
　　白天睡得太多，贺青庄有点睡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穿上衬衫，打算去后院偷点梅子来吃。
　　一路下楼一路想，一路流口水。贺青庄轻盈的下楼，一步一步，像风吹过。
　　阮季东的房间在一楼，贺青庄去后院需要经过这间房。贺青庄屏住呼吸，放慢脚步，不成功便成仁，谁让大个子腌的梅子那么好吃，都是他的错。
　　“在按时吃药……是……是。”
　　“这边什么都不缺……是……少爷很好…”
　　“是……好，您早休息。”
　　是阮季东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点沙哑，尾音压在喉头，听着让人痒痒的。
　　贺青庄挨着墙角，只能隐约听见这几句。是在给他哥例行公事的报备吗。这个臭阿东，自己明明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药了。虽然目前没有任何的问题出现，可是这大个子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难道是他想克扣自己的药钱吗？
　　贺青庄想到这里一下子没忍住笑。大个子克扣自己钱要去做什么？去找小姐吗？也不定，大个子也许喜欢男人呢。男人比小姐的身子好，太细弱的女孩子，大概不经大个子一两下就憋过去了。
　　那边电话扣下，这边贺青庄继续开始自己的偷梅子之路。
　　后院有一盏小路灯，是阮季东安的。阮季东自己引了电线过来，又从外面抗来东西器具，乒乒乓乓，两天便完工了。
　　这盏小灯的诞生，仅因着贺青庄的那句“从我窗子往后院看黑漆漆的，怪吓人。”
　　贺青庄轻轻移开压着缸子的石头，石头摩擦在油纸布上的声音有些大，可是贺青庄没有时间管了，石头有三大块，他的工作量很大。
　　突然，一双手出现在他头顶，直接越过他肩膀，把梅子坛上面的石头挪移开来。
　　贺青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喊“阿东！”
　　结果那双手的主人，就是阿东。
　　贺青庄又气又怕，一拳捶在阮季东的胸上，叫道“你吓死我了！”
　　月色在背后，阮季东棱角分明的脸刻着月光的温柔。阮季东盯着面前惊魂未定的人，突然笑了。
　　贺青庄一下愣住。阮季东弯起嘴唇，一粒浅浅的梨涡在嘴角偎着。
　　好像三月湖面炸起阳春，好像八月荷抖出馥香，好像腊月雪化开在眉心，那么多的柔情，满溢在阮季东的眼底眉梢。
　　“我来。”
　　这是他来别墅那么久，他听到的第一句，除了是和不是，许和不许的第一句话。
　　“三个月！三个月！阿东！”
　　贺青庄高兴得抱着阮季东，梅子缸被打开，他拥住了一身果香的阮季东，在无边月色里。
　　贺青庄感到怀里男人身上升腾起一阵莫名的热度。他略略松手，抬头去看。
　　阮季东低着头，眉目纠结。贺青庄赶忙松手，要拿手背去试他额头的温度，道“阿东，你是不是感冒了！”
　　阮季东赶忙错开身，狼狈逃走。
　　贺青庄裹着衬衫，觉得怪异。可惜梅子味道太艳，没给他多少独自思考的功夫，便占据了他的思维。
　　他用小碗盛着，边走边吃，赶明啊让哥哥也来尝一尝这梅子味儿。
　　突然，装着梅子的碗滚落在脚边，他顿在原地，脸色煞白。
　　哥哥……哥哥长什么样子来着？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青庄的脑子不怎么好用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