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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拾壹『大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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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姝随嬴驷回到了秦国,本该就立即举行大婚的,却因为芈姝在义渠受了寒的缘故,大婚便只好推迟了几日。嬴驷因此更是每天处理完政务就要去看看芈姝。赢夫人对此很是惊奇,好久没见大王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了。这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而芈茵见到芈姝安然无恙从义渠回来,大呼少司命庇护,抱着芈姝不顾礼数哭的天昏地暗,地暗天昏。
芈姝笑笑,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芈茵这副模样。她表示十分理解芈茵,因为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就该没命了。
当芈姝好不容易养完病的时候,大婚,就紧跟着开始了。
芈姝红妆已上,遣去周围所有的人。就拉着芈茵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许多。其实芈姝自己心里也明白,她现在就算说的再多芈茵也听不进去,多是左耳进右耳出,顶多能让她警个醒罢。这其中的,是要以后才能慢慢领悟出来的。说话间,她突然发现芈茵现在的妆容服饰,像极了前世她出嫁时,便不由得想到前世那场逃婚闹剧,竟轻笑出声。
芈茵一脸懵逼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近午时时,芈姝穿着绣着玄色云纹边的正红嫁衣,手执羽扇,一步步缓缓向高台走去。这一步步,便是在诉说,芈姝这楚国女是如何艰辛嫁到秦国来,成了秦国妇。
待她到达高台时,那繁复的礼节,自是不必说。礼成之后,便是落座赐宴。
与魏夫人的一番唇枪舌剑,自然少不了。而嬴驷饮酒赏舞,似是无关紧要。最后还是赢夫人婉言阻止,才使得这大婚平静下来。
“大王,姐姐听说楚舞一贯享有盛名,不知大王去楚国求亲,可有观赏过?”坐在右下座赢夫人看着秦舞时,突然问道。
嬴驷闻言看向芈姝,心中浮现出那日少司命祭舞时芈姝婷婷袅袅的身姿,倾城如谪仙般的容颜,竟是不由得心神一荡,一种莫名的情绪蓦然升起。可嬴驷是何人?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饮了一鼎酒压下心中的所有。转过头对嬴夫人说:“寡人曾在郢都的祭祀大典上有幸观之,甚为优美。长姐若是想看,今日正好有楚国舞伎,不如此时让他们献上楚舞吧。”
嬴夫人点点头,不语,眼中神色却复杂错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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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内红烛摇曳,烛光暖暖的,一连衬的这室内的气氛也温和轻松不少。
芈姝垂首坐在床畔,而嬴驷则紧握芈姝一只素手坐在芈姝身边。
芈姝心想,他也许又要对自己交代后宫事宜吧……自己前世真的傻得令人心疼,努力维护的所谓的风平浪静,却不知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既然想要后宫风平浪静,就得知帝王之爱,雨露均沾。可他却是一味地宠爱着芈月,置自己这个嫡妻于尴尬之地,宠妾灭妻。如此这番,试问谁人能够使这后宫风平浪静?
这一世没了芈月……也许他与她之间,能够举案齐眉吧……
如此,最好。
正思衬间,嬴驷就已经缓缓开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芈姝抬眸,见嬴驷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一双深邃的眼满是笑意。
于是芈姝很没骨气的俏脸一红。眼波轻漾,噙着笑轻声呢喃:“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悦。”默了默,又言,
“臣妾即为王后,便不再是楚国公主,定事事以秦国和大王为重,管理好后宫,不让大王为这后宫琐事烦忧分心。”
嬴驷笑意盎然,天知道他的眼光是如何的好,竟能够得到如此贤惠又美貌王后。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拿过一旁的王后玺,递与芈姝。笑道:“王后贤惠,后宫之事全由你,这王后玺交与你,算是你身份的象征……”
芈姝接过,觉得虽然触感温凉适手,拿起来却是沉甸甸的。此时事务已经交代完,芈姝想,现在是闺房密语呢还是直接……圆房?其实她心底里还是希望嬴驷能够与她说一些闺房密语之类的,毕竟还是女子,对浪漫多多少少是有向往的。
此时嬴驷笑了笑,说道:“姝儿温婉贤惠,寡人在楚街对你一见钟情,却不知姝儿,是何时对寡人有意啊?”
芈姝低头抿着嘴笑,而后说道:“自那日大王在越人刀剑下救下姝儿,姝儿就心倾于大王了……”
嬴驷看着芈姝垂首娇羞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怜爱,伸手将芈姝揽入怀中,抚着她的青丝道:“寡人有幸观少司命祭舞,甚为优美。姝儿主跳祭舞,更是让寡人移不开眼。在你未转身时寡人就想,若是哪个男子娶得这女子,那便是三生有幸……待你转身之后,寡人才知道,原来寡人,就算那三生有幸的男子。”
芈姝抱着嬴驷的手紧了紧,她说:“若转身之后……大王发现那个女子是另一个女子,并非姝儿,您会如何……”
“这世上没有如果……”嬴驷说道,顿了顿又故意一本正经道:“若是其他女子,寡人觉得如果可以,应该讨来做姝儿的姐妹。”
芈姝听出他言下的调笑之意,轻推了嬴驷一把,嗔怒道:“你敢!”,眼中却极快的闪过一丝落寂悲哀。
嬴驷几时见过这样“泼辣”的芈姝?又费些力克服芈姝的推阻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宠溺笑道:“开个玩笑罢,乖。”说罢又看了看窗,道:“天色已晚,姝儿……”
芈姝被圈在嬴驷怀里,不得动弹,只得任君采撷。
于是嬴驷顺势将芈姝压在身下……
之后一切,自是不必多说,定是芙蓉暖帐度春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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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红帐内正情浓意蜜,而在守夜的三个媵女却只能盯着地板发呆或眼瞪眼的互相看着,好不无趣。
“芈茵妹妹,芈茵妹妹……”孟昭氏压低了声音唤着对面的芈茵。
芈茵抬头回以询问的目光,大概意思就算:叫我作甚。
孟昭氏皱眉说道:“咱们不会就这样守一个晚上吧?”
“不然呢?”芈茵说道。
“要不这样,我们一个人守上半夜,另一个人睡觉,到了下半夜呢,就换过来,这样大家也能都睡会儿觉,怎么样?”孟昭氏说道,没等芈茵回答又说:“这样吧,现在上半夜已经快完了,就你和景氏守,到了下半夜,我守,可以吗?”
芈茵想了想,刚要回答,就听景氏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几个媵女守在这儿,无非就是为了半夜大王来了兴致用来侍寝的,上半夜大王与王后正合欢好,自然用不着我们,到了下半夜,如果大王要招媵女侍寝,那自然就算谁守夜谁捡这个便宜。”
孟昭氏心中打的小算盘正打得啪啪响,被景氏这么一揭穿,气的不行,气急败坏说道:“女孩子家家说这些话,真是不知羞耻。”
“究竟是谁不知羞耻想要勾引大王?”景氏族兄是景差,景差善赋,景氏耳濡目染,嘴皮子功夫自然也不差,“我们不如来猜猜,今夜大王会不会招媵女侍寝?”
“光猜哪有趣,还得下注!”
“自然可以。我便赌大王今日不会招媵女侍寝,赌注便是我耳边这一对耳坠。”景氏说道。
“那我就赌会招媵女侍寝,赌注也是耳边的一对耳坠。”
芈茵在一旁说也不是,又不想赌,只好干巴巴的看着。
“诶……上半夜到底谁守?”孟昭氏不死心的问道。
“自然不会是你。”景氏说道。这俩人当真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你……”孟昭氏说一半,突然噤了声。景氏奇怪,转过头一看,也安分的低下头。气氛安静的诡异。
穆监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三个小丫头。
许久,才颇有深意说道:“大王一向浅眠。”
说罢,就转身走了,留下媵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