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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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过了年头，踩到了年尾，蔺家齐聚共煮酒，小除夕之夜道今朝，话明朝。
小姑爷来家里杀了猪，给多拿了几斤肉回去。剩下还有一整只直接分成四份，两大两小，大的分给两兄弟，小的各管上一辈，老人跟着老大家过，这些全归拢在老大家。本长者在，不分家，但是老儿子自从娶媳妇之后就没在家里过，他们这些老的也是明白事理的。就去宗祠分家不分产，自此，他们几个老的份额都全在老大家上了。
林飞凤到有心管上两句，名不正言不顺的，且家里即使农忙再辛苦，蔺建松家也只出他一个人，林飞凤也就有心无力了。这事她也不敢与她老娘念叨，她爹知道肯定说她爱精算。
小除夕大团圆，两妯娌做了两大桌的菜色，看着满满当当，家里的男子客在一桌，女子客连着孩子也各坐一桌。坐好两桌子，大家共举杯。
蔺爷爷起话头，“今年事，今年毕，只要咱踏实，勤劳苦干，老天总会赏饭给我们老百姓吃。”接近年尾到年初，来找蔺爷爷算命的人很多，但俗语是算人者不算己，所以他在家反而从不提这些话题，甚至想把一身的技能传给小女儿，不过小女儿也不爱这伙计，孩子才十岁不到就跟着他走乡访山受的苦太多了。年轻时他力争送两个儿子出去读书，就是想要让儿子让知识掌握命运，即使砸锅卖铁他也绝不二话。
“是，爹，今年我出去做工可长不少见识。”蔺爸爸随后接上，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懂事，可是做着这些事情，他总是坚持不下来。
“爹，我想明年拉起个木工队自己出去跑。”蔺建松说自己的想法。
上桌正忆苦思甜，展望未来，女人们也不插嘴，也只管自己这桌吃饭。现在家里最大的孩子就是蔺苹果，最小的就是蔺小弟，都是没有话语权的，蔺苹果就是努力吃吃吃。
她娘炖的红烧猪蹄骨肉分离，肉汁渗透到肉里，这红红的肉疙瘩，筷子一戳，肉一弹，看着就想吃，筷子一夹这肉就碎了，说是用小火煨了两天，这精肉无比结实却绵软，肥肉红彤彤，颤巍巍。这是她一年最大的享受。
她娘的大菜煮的很好吃，媲美宴席师傅，平日的家常菜就像是快餐饭一样小锅变大锅一样，也是没谁了，差别非常大。所以每年只要她妈有煮拿手菜，她都抓紧吃两口。
“大嫂，你这大菜煮的可真是好吃，比我娘家旁边的饭店都煮的好。”林飞凤真心的羡慕，她在娘家很少烧，现在都是凑活着煮着，有时候太难吃就只好回娘家吃一顿。
“没什么，多煮煮就会了，以前不会烧菜，我有几个菜是问了红白菜师傅学来的。”以前就爱烧菜，特别是琢磨这些大菜，烧出来就有成就感，年轻时她还想去当厨师，可惜人家不收女徒弟。
“他奶奶，您吃这肥肉，一点也不黏牙。娘，您也多吃点。弟妹，有喜欢吃吃几筷子，厨房还有好几个菜。”蔺妈妈笑着招呼吃，每到年菜，她煮的多了就喜欢看人吃，给她喝点白酒配几口菜就行。
“建国，去下桌去加满酒，今天小年，都要喝点。”蔺爷爷乐在心头，明年小儿子再生个儿子，这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有滋味。“给苹果灌个甜汽水，今年真是能干。”
“谢谢爷爷，大家干杯。”真好，她还以为只有补汤喝了，虽然赚钱了，但是这些口腹之欲能忍还是可以忍的，也确实没什么好吃的现在。
“爹，你们喝，我明天还要去镇上看店，明天最后一天了，还要坚持到底。”明天早上蔺家三口子都要去镇上，早上做好生意，中午就得关门去县城存钱，这个月已经存了一次了，自从有了国家银行，就不在家里存大钱了。毕竟家里也不锁门，都是村里人，就堂屋用木栅拦一下。
“那建国媳妇不要喝，建国喝点，建松媳妇要喝。都喝，我老太婆也喝点。”蔺老太太常年吃素，一年也就年尾随着大家喝两口白酒。
林飞凤皱着眉头想说点啥，“凤，你跟着奶奶，和娘喝两口，明天下午我们再去镇上办点货。”蔺建松早一步先说了出来。自家男人都这么说了，不会喝也要忍着。不过，“奶奶，娘，我可不会喝，我跟着你们喝点。”
蔺苹果后来才知道蔺小婶其实是个蛮自我的人，想说什么话都是直接弹出来，也不管有没有戳人心肝。原来现在就有这么点苗头了。
蔺妈妈帮着给大伙儿满上白酒，给自己和大妮满上小汽水，两桌子人一起走了个，今天小除夕在家里吃顿大家饭，下一顿就是大年初一。除夕之夜村祠堂会放电视、放鞭炮，家里又要守岁准备年菜，一没这个时间，二外面比自家还热闹，所以村里的小年酒一般都在除夕前就吃掉，也可以提早在杀猪后开个杀猪宴。
腊月二十九小年夜辞旧，腊月三十大年夜也就是除夕来喜迎新春。
除夕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从早上起，家里已经忙里忙外的在做打扫，干干净净迎新年，等到打扫干净，大人、小孩们也就换上有喜庆色彩和图案的新衣服。
蔺家三口子出门比较早，所以蔺妈妈早起就在房间做活了，等到了五点多，家里人也就起了，蔺小婶子跟蔺妈妈各自选好整理，分工合作。家里头基本没什么要整理了，这天就是空出来各自去置办点东西以待大年初二回娘家。
南丰镇的老集市里人并不是很多，家家户户杀鸡宰猪的，可能乡里人家还会热闹点，不过镇上早集的物价可是直线上升，自家出来买点小青菜都要赶上猪肉价了。
蔺苹果今天全副武装，打扮的跟个年画娃娃似得，自带着好彩头，看着十分喜庆，坐在店门口特别招眼。来往的镇上居民喜意洋洋，东家看西家比，总要看个完才算心满意足。近中午了，市场冷清了，来往的人也不是很多了。
蔺爸爸正式收了大门，贴上红纸‘咱们来年再相会，祝各位乡亲过年大吉’。
年底店里卖的货物已所剩无多，至于批发来的灯笼，对联类是早就卖完了，各个村的购买力也是相当惊人的，当然也有原因是年底十来天就不批发只卖货了。不像衣服，新年里买的人还有，只要年一翻篇，这些对联、灯笼就要等到明年底了。
蔺爸爸对于压货是有点悚的，力有未逮，所以也下意识少批发了点，多少多了些就各家亲戚都送了点。
去了县城把钱存进折子里，幸好来的早，赶在关门之前。先买了日历，今年刚流行起来，县城都不多。再去买了点糖果、花生、糕点，这些东西镇上也有，但是种类不多，索性平时来县城也多，也就依着蔺苹果来县城买，“不是首先得给我吃，也得尊重我的嘴巴吗”蔺苹果脑补了一句。
这是个丰收的年，晚归的空气里也包含着喜庆的味道。
回家的蔺家爸爸招呼着已经归家的蔺小叔贴门联，挂日历，挂上大红的灯笼。蔺妈妈将买回来的东西先放回了房间，就准备去厨房煮菜了，虽然已经吃过正式的团圆饭了，但家里人齐顿顿都是人团圆。除了这些，还得准备十个祭菜，有鱼，年年有余，撒上萝卜丝，红红火火，腊肉，红枣等十个菜，这几个菜是吃完饭放在高脚碗里重新上的，从旧年到新年是步步高升，年年有余。不动，大年初一吃的。
晚上，家里吃的红红火火，天才微微沉了脸，到处响起了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村里的祠堂特地搬出大电视放起了春节特辑，村里的男人们在家围坐、喝酒、吃年饭，女人们风风火火的进来出去在上菜。孩子们没吃两口就跑在乡间的小道上了。
无疑，孩子们的世界是天真、无邪的，一根小小的仙女棒带来的快乐是未来所无法比拟的。此时的他们，简单的微笑，稚嫩的童趣，随着童年的过去，年岁的增加，带来的，除了成长，更是成熟。改变了脸庞，更加改变了内心。或是纯朴善良，或是自己都不知道沿着一条怎样的轨迹行驶。
蔺苹果也跟随其间，年尾这一阵子，她把她上一次一辈子的鞭炮都放完了，农村的孩子不仅为新衣服而骄傲，还为自己打了多少型号的小鞭炮而自豪。累了，就回家拿出小板凳去祠堂看春节晚会，休息好了，就四处撒野。
在家的大人们还得守着自家，除夕夜守岁——辞旧迎新，家里的灯火彻夜明亮，任何一间房，任何一间屋，以示来年红红火火。等到午夜，广播的钟声想起，十二点了，村里又处处想起大串的鞭炮的声音，霹雳炮，冲天炮。这时候村里才短暂的安静下来直至第二天的凌晨三四点，可以说，在这一天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