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49、直播（二）

　　没有说话，莫不离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打火机。她需要用这种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她努力控制着的眼泪不流下来，找打火机是，抽烟也是。莫不离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美丽脸庞，心中无悲无喜，她已经大概知道是谁把她的信息出卖的这么一干二净了，司礼这个熊孩子总是有让人无语的办法。

　　“继续，时间不等人。”莫不离打断了女人找打火机的动作，她这样，是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没有什么比突如其来的打断更能让人忘记悲伤。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端起了咖啡，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她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好，我继续说。我想我也不用说什么了，你应该也差不多能够猜到了。我是那对夫妻的女儿。”

　　“为什么找上我，找警察不行吗？”

　　“如果有用的话，我想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不是没有找过警察，他们也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可是每一次他们给我的结果都是让我等消息。我知道他们也在做自己的工作，他们说如果有了眉目，一定会通知我，可我从来没有等到过通知。有人告诉我他们不是不查，是那场火把所有的证据全部都烧得干干净净了...监控，录像，全都不见了...就算知道了凶手是谁，也提不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没有完整的证据链，连证明他们犯罪都没有可能。”

　　“那你觉得我就可以了？”

　　“你可以，你坐了十年牢。”

　　“你这样求人，常理上来讲不可能会有人答应的。”

　　“你是平常人吗？”

　　“是。”

　　“就算你是个平常人，也要答应了。”

　　“所以你后来，见到了那个女孩儿？”

　　女人听到这话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莫不离是怎么知道的，起开始她还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儿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现在她倒是有些信了。

　　“你是怎么知道是那个女孩儿告诉我的？”

　　“猜的。”

　　“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是，你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孩儿告诉我的。”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和她约好的。”

　　莫不离笑了笑，她其实也没想过见到那个女孩儿，说出那个问题也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而已。现在对方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答案，她也就不会继续揪着那个问题不放。

　　“这个案子我，我接了，你可以让你的人撤了。我会回警局先查看一下当年的卷宗，当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希望你可以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

　　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莫不离就离开了咖啡厅。回到了警局，整个办公区只有一个人在，那个人还是负责看守证物房的老张。

　　“老张，人都去哪儿了？”

　　“小莫回来了？人都会议室呢。大案子，全都叫过去了，让我在这儿看摊子。你赶紧去吧，说是等着你呢。”

　　“好。”

　　莫不离冲着老张点点头，走向会议室。老张算起来可以说是整个警局跟莫不离关系最好的了，莫不离没事老去证物室和档案室转悠，老张负责这两个地方，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老张倒是挺喜欢这个不爱说话，动不动就在证物室和档案室泡一天的小姑娘。莫不离对于老张不能说有好感，顶多就是不反感，更多的是无感，所以老张想怎么称呼她，她也不是很在乎。而对于反感的人，莫不离只会让人家闭嘴或者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有时候甚至拒绝对方称呼自己的名字，以此来增加距离感。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莫不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什么也不问，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被打断的人看到是她，愣了一下之后就继续了自己的话。

　　“这个案子性质非常恶劣，现在咱们必须在网络部门同事们的帮助之下，利用我们的刑侦技术把这个案子尽快地破掉。影响太过恶劣了！”

　　“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吧？”

　　“明白！”会议室的人除了莫不离之外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散会！”

　　局长一声令下，会议室里的人作鸟兽散。只留下了莫不离和文笑竹还有局长在。

　　“什么情况？”

　　“不是让你赶回来了吗？怎么还迟到！”

　　“我不是警察，没有义务接受你随时的召唤。”莫不离话里尽是冷漠，对于文笑竹的所有话，她都是这个态度。

　　“好了，笑竹，让我来跟莫不离解释情况吧。”

　　“是...局长。”每一次文笑竹都会被莫不离这种充满了不屑的漠视激怒，她平时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只是每一次看到莫不离这样，还是忍不住地生气。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莫不离这种人，从来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外界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是这样的，昨天凌晨三点四十分的时候，有一个知名的网络直播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直播间，里面的主播正在直播杀人。当时的观众还都以为那是假的，后来有人报警，直播平台也封了那个直播间。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接到报警，三元里小区那边有个人在自己家被虐杀。”

　　“所以那个直播杀人的，是真的？”

　　“对，凶手杀人的时候还进行了现场直播。”

　　“假的主播账号？”

　　“是的。”

　　“视频已经流出了？”

　　“网警正在封锁，但是封锁的速度没有传播的速度快。”

　　“让我看看视频。”

　　莫不离可以说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局长也很欣慰，倒不是说他不相信他们警局里的人，只是这一个莫不离能够顶得上很多人就是了。这个姑娘真是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社会型人格高智商人士，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没有一个像莫不离这样。

　　三个人一起来到刑侦小组用来开会的小会议室，局长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投影仪，点开了视频播放了起来。莫不离仔细地盯着屏幕，不想错过一帧画面。

　　一个男人从屏幕中出现，准确来说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束缚了手脚，堵着嘴巴的男人。紧接着一个明显是经过变声的男生从音箱总中传了出来。

　　“上帝说人类有七宗原罪，大天使拉斐尔要代替上帝清除人类的罪。第一宗罪，贪婪。”

　　声音传出之后没多久，一个男人从画面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张恶鬼的面具。莫不离知道这个面具，来源于日本，准确来说是叫般若面具。男人手中持着一把刀，看尺寸应该是一把短刀，传说中日本武士最后的尊严，用来切腹的，很少有人会收藏这样一把刀。即使不了解冷兵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把武士刀并非凡品。

　　视频里的男人很下手很利落，一刀直接插进了受害者的腹腔，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可他并没有停手，将刀在受害者腹腔中横转，向旁边划动，受害者的肚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切口，内脏流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在日本武士道文化中，对于切腹的规定便是如此。要求武士利用手中的切腹刀如同视频里面那样自裁，不过这样的方式太过残忍，即使是凶狠的武士有时候也无法完全做到。精神是精神，肉/体本能是本能，所以切腹过程中武士的身旁还会有一名介错人。介错人的功能，就是在武士无法完成自裁的时候，从身后砍下他的脑袋。很明显，视频里面的行凶者并不是介错人。

　　受害者的嘴巴被堵得很严实，痛苦让他全身痉挛颤抖，脸色苍白，汗水已经布满了他的头脸，可是却只能发出一点点的闷哼。这也看得出视频中的行凶者对受害人绑得有多结实，因痛苦产生的巨大力量也没能挣脱出去。

　　“不对，虽然嘴上被堵的那么严实，受害者也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发声是靠口腔的震动...但是不会这么小。按照这个失血的速度，死者的体力还没有流失太多”

　　“你说得对，我们见到尸体的时候才发现，受害者的舌头被割掉了。”

　　莫不离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男人切开了受害者的腹腔之外，静静地站了两秒，然后才一刀切开了受害者的喉咙。血喷涌而出，摄像机被染红，紧接着整个画面都变暗，视频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你有什么看法？”画面一结束，局长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莫不离，他相信莫不离也不需要。“我们初步分析，这个人可能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这个男人的目的可能是引起人们的注意，宗教只是他利用的手段，他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基督徒。”

　　“证据呢？”

　　“七宗罪的叫法是错误的，基督徒应该都知道那个应该叫做七罪宗。”

　　“仅靠视频分析的话，这个男人文化水平不高，渴望引起人们的注意打，但是从他的凶器来看，家境又应该很殷实。这就很矛盾了...不排除有团伙作案的可能。”

　　“照你的说法，应该会有两个凶手咯？”

　　“团伙，并不是特指两个人，有可能是一群人。”

　　“只是现在这些线索还是太少了...这样的局，仅凭一个人力量还是很难做到的。”

　　“试问一个人有钱，收藏日本兵器，懂黑客技术，杀人手法也干净了利落，但是却没有什么文化，你觉得这些条件合在一起，不矛盾吗？”

　　莫不离转身问向身后的人们，听到她提问大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