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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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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前世吗?”病床上的夏蓓籽低声问。
谦世愣了愣,答:“你相信下辈子吗?”
说完,两人默契地笑出声来,笑得挂了泪痕的脸硬邦邦地疼。
“听说谦世专程来探病?”
“哟,夏蓓籽可了不得,你说肖菲艺知道吗?”
谁这么讨厌,在耳边悉悉索索,还让不让人清静?我才是后宫正主好吗?夏蓓籽恼怒地皱了皱眉,那些语声反而更热闹了——
“你们看啊,她这一会儿笑一会儿恼,做什么梦呢?”
“不是疯魔了吧,要不要叫醒她?”
“别,要不先让医生检查一下吧?”
夏蓓籽睁开眼,天光大亮,在病房里瞎咋呼的是莫希影、梅里彤、宋兴和丰沐阳。
她头疼,并且失落。又是梦吧?谦世来探病,怎么可能呢?
莫希影见她醒了,嗔倒:“让你们说话小声些,看,吵醒了吧!”她撩起刘海,光着额头就往夏蓓籽的脑门上贴,满意道:“嗯,总算退烧了。”
“我睡了多久?”
“也就二十个小时吧。昨儿晚上谦世走的时候就说你睡着了,那会儿大概不到七点,现在是下午三点。”
夏蓓籽在意的却不是睡了这么久,而是:“谦世真的来过?”
“那可不!你居然忘了?”莫希影笑嘻嘻地坐在她的床边,“说说,怎么勾搭上全民男神的?”
夏蓓籽的小心脏砰砰好几下,才呵呵傻笑:“我都睡糊涂了。”
梅里彤站在莫希影边上,不置可否道:“他们的关系原本就不错。”
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却让有心者察觉出一丝敌意。夏蓓籽心头紧了紧,也不知怎么答话,幸好丰沐阳打了圆场:“都别围着她了,宋兴,你去找医生,其他人陪我去买点吃的,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想吃什么?”
夏蓓籽咂咂嘴,还没开口,丰沐阳就替她做了决定:“刚退烧,吃点清淡的,我去给你弄碗白粥配几个小菜,等着。”
“噢……谢谢。”她其实想吃大鱼大肉来着,真饿惨了。
自从谦世走出病房之后,楚迪的电话就没停过。谦世不过是出于道义探了场病,而且从头到尾都有他跟着,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可这却是严重挑逗大众视线的爆炸性新闻。从那一刻起,他不得不利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劳师动众、破财消灾,拼了命将这事给压下去。
“我说哥,往后咱不做这样的傻事了成么?你是个公众人物,就算想和谁交朋友,也至少考虑一下大众的感受吧?”也真不知这位主子是怎么了,从前可没见他做过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烂摊子收拾了一天一夜,还不算完!
谦世表情淡淡,脑中又浮现他说完那句“我等你”之后,她脸上怪异的表情,泫然欲泣的同时,又有一种悲悯苍生的唏嘘。那不仅仅是病号特有的矫情,而是极具破坏力和感染力的负能量,连他的心都在不觉间被扯了一把。她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事?难道是在为往昔错失的感情而痛吗?
可笑的是,当他的心情被染黑一度,正思考怎么开解她时,她却睡着了!泪水越过细直的鼻梁,她无知无觉,眉宇却随之舒展。那短短的一瞬,现在想来还是耐人寻味。
手机震了一下,竟是她发来的短信:“朋友说你来过,谢谢。”
什么叫“朋友说”?!她分明睁着眼睛和他对话了啊!难不成是在梦游?
“你不记得?”他问,心口有些发闷,平生头一回这样冒然地与另一个人产生私底下的交集,她居然忘了!他敢打赌,要是为了这件事几乎肝脑涂地的楚迪知道,一定比他更胸闷。
很快得到回复:“呵呵,没有。只是我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在做梦。”
这也算解释吗?呿,他悻悻地锁了手机,还以为这样一来,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秘密,结果人家滑不溜丢一句“以为在做梦”就给打发了。
他心痒难耐地想——她的秘密啊……真是太挑逗他的探索欲了。从最初的送药,到后来发现她熟悉制片过程,又在没有任何学习基础的情况下琴艺精湛,包括她这辈子唯一买的两注彩票却买到了大奖……这一连串的谜题让他仿佛置身一部悬疑剧,总有一条线能将这一切都串连合理,他却怎么都找不到那条线。
“存在即必然,绝不会没有理由。”他自言自语道。
楚迪听了,摊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什么呢?”
谦世淡淡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诶,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人小姑娘,刚成年,青春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事很正常,你这是老爷子上身,看不懂年轻人了吧?有功夫琢磨人家的隐私,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你的'女朋友'解释,请她在微博上挺你一把。”楚迪是真看不懂,谦世这就看上那小姑娘了?不至于吧,他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什么环肥燕瘦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黄毛丫头动心?可他对她似乎也真的格外上心……哎哟,电话又来了,他可不敢再往下想,老天保佑,就要跳槽的节骨眼,背着一段刚开始的“恋情”,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楚迪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肖菲艺下了一段戏,心急火燎地赶来了。
“听说你昨天去探病了?”还是这么心直口快,语气却控制得刚好,不是质问,而是朋友间的关心。
谦世瞟了她一眼:“你又查我?”
“需要查么?全国的狗仔都盯着这块肉呢。到底怎么回事?琳达催我要个回话,微博上等着替你洗白呢!”
“不是没宣扬出去么?”
“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你堵住狗仔的嘴,也未必能躲过路人的眼睛。这事要是闹开了,我也得跟着遭殃,总得未雨绸缪不是?”
谦世叹了口气:“抱歉。是洪导要我给俞导带句话,到了剧组才听说她刚紧急送医,出于道义略表关心而已。”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狡辩,肖菲艺明面上松了口气,心底里更是松了口气。
“成,我知道了。以后这种事先告诉我一下,能带着我一起最好不过,免得麻烦。”
谦世点头:“这次是我大意了。”
“那我去和琳达商量怎么发微博了啊,你准备准备,该化妆了!”肖菲艺迈开疾步往她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只怕一不小心,到嘴边的话就冲了出去。她忽然意识到,当她已经没有勇气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时,才是真正的危机来临了。
夏蓓籽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所有人包括俞滨都坚持要她再多休息一天,她也实在难以拒绝。这次病倒,也的确是她太折腾自己的身体了。从没经过系统锻炼的躯体突然昼夜不停地运作,绝大部分还是高强度的体力活,换谁都会歇菜。看来,她得重新调整训练进度,循序渐进才行。
医院离片场不远,相熟的几个,尤其是校友,得空都会来陪她,听听趣事,倒也还过得去,只是喝了两天粥,真的要馋出病来。
身子不爽的时候就想找自己喜欢的男人撒撒娇,她也不例外,偷摸着给谦世发短信:“想吃肉。”
没等到回复,却等来了林亦峰,他算是赶了末班车,再晚几个小时她可就要出院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他心疼地看了看她,“啧啧啧,又瘦了。”
“还不是饿的!天天喝粥,能不瘦吗?”
“嘿,还有精神发牢骚,粥力无穷啊!”
“呿,你这是探病的态度?也不带点好吃的来。作为一个百事通,居然到这会儿才来看我,太不够义气了!”
“嗨,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被缠住了。”林亦峰又摆出了他特有的“有机密”的嘴脸,“嘿,猜猜,谁回来了?”
“什么谁回来了?好好说话。”
“史明俊。”
夏蓓籽心底一紧,默了半晌才道:“噢……快过年了,是该回来了。”
说起来,这史明俊能算得上18岁的夏蓓籽的“初恋”,两人同校同班,在高二下半学期时相互看对了眼,眉来眼去、纸条传情,充其量也就是牵牵小手,谁知那段青涩的情感却在“严禁早恋”的高呼中被扼杀了。夏蓓籽作为学校的头号种子,眼看着临近高三了脑子发懵,老师家长如临大敌,轮番谈话,总算把她给吓傻了。无奈使出了最俗套的那招,和史明俊来了场高考之约,相约到同一所理想的大学里见。
可就在高考前,夏蓓籽就重生成了谦世的老婆,自然对那段不成气候的小情小爱嗤之以鼻,当即将史明俊的联系方式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史明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考上夏蓓籽的第一志愿,只等到与那所高校同城的普通高校录取书。一开始觉得颜面无存,没脸找夏蓓籽表白,等思念战胜尊严的时候才发现,夏蓓籽压根没考那学校,甚至完全断了联络,她的手机号永远都在通话状态。
夏蓓籽刚进艺术学院时,的确经常听林亦峰和陆听雨他们说起史明俊在找她,而她每次都摆出拒绝再联络的态度,始终没有与他再产生什么交集。本来么,她是要走向谦世的人,又为什么要给不可能的人平添幻想呢?
到了这会儿,该放假了,史明俊回乡头一件事就抓着林亦峰喝酒,没收手机,活活拷问了一夜。
“他可走火入魔了。我说,你这样可不人道啊,怎么也得给人个说法吧!”林亦峰着实为自己叫屈。
“他知道我的学校了?”
“都能到学校堵我,能不知道么?”
“我明白了。”夏蓓籽淡淡道,“我会让他来我的片场探一次班。”让他好好看一看,现在的他们之间,到底相隔着几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