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光阴（女尊）》莫如归

8、008：晋江首发

　　卢知府家大姑娘卢映婷办的诗会在两日后，徐素在宋城君答应同去的当天，就告诉卢雪芳，让她拿帖子。

　　卢雪芳在家是个混世魔王，她大姐又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因此由着卢雪芳胡闹，写了个集体帖，允许卢雪芳的所有同窗来参加。

　　在这两日内，徐素有点忙。她利于空余时间埋头抄书，把课间玩游戏的时间直接占用了去。此举引来许多小伙伴的抗议，他们这几天习惯了跟徐素一起玩，因为徐素好玩又会玩。

　　吃过午饭又见徐素抄书，卢雪芳抱怨道：“你怎么跟宋城君一样，成了书呆子？”她喊徐素：“别抄了，我们去玩。”

　　徐素埋头抱怨：“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知道我在给谁抄书吗？这书要是不抄，谁去给你撑场子？”

　　卢雪芳瞬间秒懂，她心虚地瞄了一眼眉目冷淡的少年，自己玩去。

　　徐素马上坏笑着解释：“我糊弄她的，给你抄书是我的事，关她屁事。”不希望宋城君误会了，更何况这书早就答应过，而参加诗会是后来的事情。

　　跟徐素相处了几天，宋城君知道，这位精于打扮又爱玩的姑娘，原是个粗鲁人。倒不觉得讨厌，比那些文绉绉假正经的姑娘强，最起码直率。

　　到了参加诗会那天，徐素早早起来做早饭，顺便敷个面膜。家里两名小侍早已习惯了她惊悚的模样，一大早起来看见白惨惨的脸蛋也见怪不怪。

　　“这几道用食盒装起来，小心别弄洒。”徐素细心地指挥他们，这是她身上还没换衣服，刚进了厨房，少不得要洗个澡才能出门。

　　“姑娘要带出去？”少真个性比较直接，大着胆子问了句：“是送个宋家公子吗？”

　　徐素点头：“是送给他，我先去洗个澡。”她动作快，打扮起来跟打仗似的，并不用久等。

　　留在原地的少真和少景对视一眼，心闷闷地说：“姑娘喜欢的调调，原是宋公子那样的。”也难怪过了小半年，徐素还是对他们俩人不冷不热。平时该有的打赏一点都不少，而且体贴客气，是个好主子。但是徐素从来不跟他们说笑玩闹，不存在一点暧昧的表现。

　　徐素这样做，全是为了切断少真和少景的念想，让他们到了年纪选择出府婚嫁。

　　去卢知府家，会顺路经过胡学士家。他们几个准备要去的人都是，昨天已经跟夫子请了假，第二天早上在夫子家门口集合。

　　除了徐素和宋城君，还有王家两兄弟。徐素到的时候，只看到宋城君的马车，她亲自提起食盒，对少真少景吩咐：“我去找宋公子，你们在这待着。”

　　听涛听泉坐在马车前面，看见徐素喊了声徐六姑娘，让里面的宋城君也听得见。

　　“宋城君，我进来了。”徐素掀开帘子，身姿敏捷地钻了进去。

　　听涛和听泉又一次目瞪口呆，他们这一朝民风开放，并不避讳男女交往。但是姑娘们追公子的手段，多少会讲究含蓄美，像徐素这样直接的不多见。

　　宋城君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忽然看见一个脑袋冒了出来，接着是一张明媚的脸庞：“来吃东西。”就是这么直接，什么都没说，吃了就走。

　　剩下的一些没碰过的，宋城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改口：“听泉，进来收拾。”连同食盒一起，后来被带回了宋家。

　　等王家兄弟的马车到达，四个人一起去卢知府家。卢雪芳早就在等，众人一下车就飞了过来。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比平时粗糙的风格讲究了一点。

　　“你们来了？”卢雪芳笑容满脸，把自己的小伙伴们带进府内。

　　他们一群五个人，虽然是家里不看好的中庸子弟，但是架不住养尊处优，个个长得人模人样的。走在一群松山书院的寒门弟子中，他们显得很引人注目。

　　知府家大姑娘卢映婷对各位笑道：“那是我妹妹的同窗，他们在胡学士的门下学习。”末了对身边的徐倩说：“对了，其中一位是不是你的妹子？我妹妹总跟我提起她。”

　　“嗯，我娘的继室所出。”早在徐素出现的瞬间，徐倩已经看到了她。今天是知府家大姑娘卢映婷举办的诗会，闲杂人等没有参加的资格。所以看到徐素出现，徐倩很惊讶。

　　“原来如此。”听闻是继室，就没人再把徐素放在心上。有徐倩这个大姐珠玉在前，以后徐家当家做主的人十有八|九不会是徐素。

　　跟随卢雪芳来到一处半露天水榭，和卢雪芳大姐的客人隔着一个小湖，遥遥对望。

　　“我们跟他们又不熟悉，不跟他们扎堆。”卢雪芳自己叫人来招呼，一副要自己玩的架势。

　　徐素觉得不对劲，卢雪芳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她坐在桌前撑着下巴说：“你不是说要干翻松山书院的人吗？现在人来了，你又怂了。”

　　“哪里怂了？我这叫做有自知之明。”卢雪芳抢过小侍的茶壶，亲自给大家倒茶，可惜她笨手笨脚，差点弄湿宋城君的衣服。幸好徐素眼疾手快，把被子捞了过来，可是溢出的茶水把她的手指烫到了一些。

　　“徐素，没事吧？”卢雪芳内疚极了，连忙叫自己的小侍去拿药膏。

　　查看了一下，徐素甩甩手说：“没事，只是红了一点。”

　　宋城君默默地看，等卢雪芳的小侍把药膏拿来，他最先接过药膏，对徐素说：“把手伸出来。”

　　“哦。”徐素听话地伸出手，一只纤纤素手。

　　拿药膏的少年闪了闪眼神，敛眉专心涂抹。

　　清凉的药膏涂在发红的手指上，瞬间就不痛了，徐素笑着道谢说：“谢谢你了。”同时心里很安慰，这几天的投喂终于不是打水漂，还是有效果的。

　　“……”宋城君瞧了徐素一眼，他沉默寡言，但是眼神戏特别多，喜欢用这些只有自己清楚的眼神去看待世人。

　　“好吧。”徐素了解他的意思，是说没必要道谢，因为徐素受伤也是为了他。

　　二人的你来我往，被同坐的几人看了去。王家兄弟和卢雪芳在他们身上瞧来瞧去，各自发出贼贼的笑声：“徐素，宋城君。”

　　徐素说：“不需要向你们解释。”小模样怪欠揍的。

　　“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家大姐？”王秀峰指着对面的徐倩说道，他们身为官家子弟，互相之间多少认识。

　　“还真是。”徐素一看，既然徐倩在这里，自己少不得要过去打声招呼：“我要过去了，你们谁陪我去壮壮胆？”她看着同桌的四个人，发现一个比一个怂。

　　“我不会作诗。”

　　“我学问不好。”

　　“叫宋城君去。”

　　三个人一人一句，都是推脱。

　　徐素看着宋城君，眼神里充满央求，好像对面的徐倩会吃人似的，她弱弱说：“我跟大姐不熟悉。”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谁不知道，一个个看徐素的眼神都怪同情的。

　　在四双小狗一样的眼神注视下，宋城君站了起来，他走在前面。

　　徐素跟在他身后，心里想，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气势和风范就是不一样。不对，宋城君的出身认真计较起来，应该算是寒门，只有随爹才算大户。

　　快到的时候，徐素上前几步，和宋城君并肩而行。

　　“大姐。”这道是卢雪芳的声音，原来这个怂货也来了。为了小伙伴她甘愿过来受那些看不上的目光：“这两位是我的同窗，这位叫做徐素，这位叫做宋城君。”

　　该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都知道，不必介绍太清楚。不知道的说明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就没必要知道。

　　“映婷姐姐好。”徐素嘴巴甜，人长得也面善，卢映婷并不反感，她笑道：“好，我长你三岁，这声姐姐当得起。”又说：“你真正的姐姐在这儿呢，快去见过。”声音中竟然有维护的意思。

　　“大姐。”徐素去见过徐倩的时候，宋城君已和卢映婷打过招呼，他的身份人人都知道，自觉地不去冒犯，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小妹。”徐倩颔首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探讨吧，你也读了几年书，不算目不识丁。”

　　这话说得小声，只有徐素听到了，她笑道：“我不会作诗，学问也不好，大姐太看得起我了。”用的正常音量，周围的人皆可听见。

　　各位看了看徐素，又下意识地看看徐倩，很想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一时间周围安静，只有宋城君的声音：“不是举办诗会吗？听闻徐家大姑娘能词擅诗，可否指教？”

　　他这一出谁也没想到，徐倩本人更是惊讶，她自认和宋城君无冤无仇，平日也无来往。何至于让这位众人避之不及的宋家公子针对自己？

　　连徐素也很惊讶，她允许自己自恋的认为，宋城君是为了自己才公然单挑徐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