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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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充当临时模特]
我紧盯屏幕，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桌子四周堆满了关于日本当代经济、金融、股市的书刊及杂志。码字时，我所能感觉到只有脑中的文字，全神投入，完全对外界失去五感。这种意识处在真空的唯一感令我十分享受。
哒哒，我敲完最后两个字。呼出一口气，两手交叉向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四周走动的人群，翻书的哗啦声正逐渐清晰的涌入我的眼中、耳中。
此时，我正在国立国会图书馆。这里是日本藏书规模最大，以及拥有最多中文书籍的图书馆。看着熟悉的中文字，总是有亲切感的，毕竟这伴随了我25年。
自从看到《JIDAI》杂志网页上公开征集新开设关于金融专栏的稿件征集信息，我就开始了解在这个世界日本现今的的经济形式。通过一个星期的准备，在周六的一早来到图书馆做最后的撰写工作。
我在邮件姓名栏里慎重地敲下齐诺两字，看着闪烁的光标，不禁发了下楞。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呀，可在这里，我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向人表明。移动手指，点击邮件发送按钮。看着屏幕显示：邮件已发送成功。舒了口气。
我看了下时间：10：15分。然后站起开始收拾散落四周的书籍。挎上电脑包，双手捧起书，准备离开时，视线不经意瞟到桌对面正在翻阅书本，身影略有些眼熟的男子身上。此时，那男子好似看累了，抬起头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视线恰巧与我对上。
啊，想起来了是田中律师。我朝他礼貌的点了下头。他显然也认出我来，笑着站起，轻轻说道，“真巧哪，小翎准备走了吗？”
“嗯。”我顺势看到田中律师散放在桌边几张中文文件。“田中律师，原来懂中文呀。”
“呀，不是。我这中文水平仅局限于简单交流。要说翻译我实在不行，正头疼中呢。”田中说完，苦恼的皱了下眉头。
我想了下，“如果不介意资料给外人看到，我帮你翻译下如何？”
田中有点惊讶的看向我，“小翎，懂中文吗？”
“嗯，以前学的，还可以吧。”
“那拜托小翎了，我这实在看得头都大了。”田中律师拉开旁边的椅子，招呼我过去。
我放下书和挎包，坐下，开始看起田中需要翻译的四张文字内容，顺手拿起纸笔在一边写下译文。
“好了，田中律师你过目一下。”我把翻译好的内容递过去。
田中扫了下翻译文件开口解释道，“本来是交给翻译社解决，没想到负责翻译中文的人员病休。这文件必须在傍晚前发出去。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幸亏有小翎帮忙。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我手放上书本，准备离开。
田中扫向我手中的书，“小翎对金融方面感兴趣吗？”
“只是想多方面增加些知识。”我话题一转，准备移开他的关注，“田中律师以前还是有学过中文吧。田中律师刚才也翻译了一些内容呢。”我指了指在田中面前有一张翻译了部分内容的笔记本。
“呵呵……我奶奶是中国人，在我读中学的时候去世的。她教了我一些中文。”田中看了下手表，朝我眨了下眼睛，“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午饭。”
我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不禁咧开嘴“好呀，我就不客气了。”
在借书处办理好手续，我随等候在一边的田中律师朝门口走去。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起看了下显示屏，忍足真世。刚一按接听键，真世清脆的声音就蹦了出来，“小翎，你在哪里？”
“诶，我在国立国会图书馆。”
“你千万别离开，我马上让侑士接你。”快速说完，就啪嗒一声结束通话。
我听着嘟嘟的电话忙音，“有什么事吗”被哽在口中。
田中估计在一边听到些许的声音，正一脸好笑得看着我。
我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临时有事，不能和你吃午饭了。”
“没关系，下次有得是机会哟。”
我和田中律师边说边走到门口，道了别。
今天意外的是个晴朗的天气，冬日的阳光总是显得那么珍贵。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已消融成一滩一滩的水洼。四周随处可听见嘀嗒嘀嗒，水滴落的声音。寒冷依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甘冽的气息，让人十分的舒畅。
我在图书馆门口的花坛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享受阳光的温暖。随手翻开《巴菲特与索罗斯的投资习惯》看了起来。
一片阴影覆盖在书页上，我抬起头看到忍足勾起的唇角，声音轻缓，“翎，我来接你了。”
阳光从忍足背后斜射过来，水蓝色的头发晕在光晕中，不可思议地漾着蓝宝石般璀璨的色泽。
这一刻，我觉得是那么美。拿起手机，我要把这一瞬间保留下来。
拍好照片，收起书和手机。朝忍足笑了笑，“走吧。”
忍足挑了挑眉毛，做了个绅士礼，“请这边走，调皮的小姐。”
“我喜欢拍下各种瞬间，美丽的、悲伤的、高兴的、纪念的等等。那一刻我觉得很美丽。”我略低下头，看着阳光洒下的斑驳树影，轻轻缓缓的说道。
忍足在一边默默地走着，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一片半明半暗的光影。
坐在车上，我问忍足，“真世姐姐，找我有事吗？”
“大致意思上让你做临时模特。”
“诶？”
“具体情况，你见到姐姐就知道了。她的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忍足无奈的手一摊。
低矮的白色木栅栏围绕着一幢小巧的老式欧式建筑，栅栏上层层叠叠的攀附着不知名的藤蔓。入口处拱形门上方有一块半旧的木纹招牌，字体肆意潇洒刻着“和果子店”四个字。
忍足开口，“姐姐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我点着头。
庭院很小，走了五步便踏上木式台阶。
和果子店，有着大片大片的落地窗，窗外是一小片露天晒台。上面三三两摆放着白色木制室外圆桌。每张桌上都放有小口透明花瓶，瓶中插着一枝不知名的白色野花。
走入店内，店内的装饰十分具有美式田园风格。角落摆放的白色藤椅、红白格子的餐桌布、米黄条纹的布艺窗帘，带有吊灯的铜色三叶风扇。
“小翎，你来啦。好想你啊。”真世一个大大的熊抱扑来。
“……”我喘不气了。
忍足在一边翻了下眼皮，“姐姐，你先松开，翎快不能呼吸了。
真世闻言，松开转而拉着我的手，笑嘻嘻的看着我，“小翎，走，我们去换衣服。”
“等等，真世姐姐让我做什么模特？”
“这期我们HELL KISS品牌，需要充满纯洁气息的模特来衬托这季新衣风格。我觉得小翎最适合了。啊，忍足那个学弟也很适合。嗯，嗯。”真世眯着眼点着头。
“忍足的学弟？今天的模特就是我们两个人吗？”
“是啊，那个学弟人真不错呢，个子又高，长得又俊朗，尤其那个充满纯洁的气质呀。我太喜欢了。啊，对了，叫啥来着？长郎？太郎？”
“他叫凤长太郎。姐姐~你这么麻烦人家，尤其还把我当苦力使。”
“弟弟，是干嘛的，就是要拿来欺负和使唤的。”真世一副理所当然的回道。
我带着同情看了眼忍足。
“忍足桑，长得也很不错呀，为什么不让他当模特？”
“他呀，长的是还过得去，但他那气质啊，和纯洁的气息一点都搭不上界。啊啦，小翎叫他什么桑呀，直接叫忍足或者跟我叫侑士就好。不用太客气。”说完，拉着我就往里走去。“走，我们去换衣服。”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让我先吃了午饭先。”我现在肚子正饿得咕咕叫。
真世醒悟地回过头来，“啊，现在是中午了呀。我都忘记了。我去让大家都停工，吃了饭再开始。小翎随便找个位子。”
看着从里间三三两两走出几个人，颀长的凤长太郎走在其中显得特别醒目。
大家坐下后，彼此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化装师中冈。真世，这就是你找来的小女孩吗。不错，不错。稍微打扮下，一定很可爱。”中冈笑眯眯的上下打量我。
“是吧，我就说找来的两个孩子绝对不比专业模特差。纯洁这气息呀，从他们身上是找不到的，还是学生好啊。”
“你好，我是凤长太郎。”凤长太郎微微笑，腼腆地自我介绍道。
“啊~~真是可爱呢。”化装师中冈陶醉地双手合拢。“如果我再年轻十年，那该多好啊。”
凤长太郎听后，羞涩的笑着。
“打扰一下，现在开始点餐吗？”侍者拿着小本。
“嗨，大家要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真世嚷道。
“我要一份咖喱饭。”
“小翎喜欢吃咖喱吗？”
“嗯。”
“好，我也来一份。很久都没吃了呢。”真世对侍者说，“两份咖喱饭。”
“我也要一份。” 凤长太郎接口。
“啊，我也好久没吃了，有点想念。那我也来一份。”中冈说道。
最后，大家在我的带动下，都一致点了咖喱饭。
这一顿我又吃撑了。听着大家嬉笑热闹的谈话，总觉得心里非常的温暖。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显印出的人影。不禁感叹，人果然需要打扮。我的稍显苍白的脸色经过修饰，现在有着苹果般粉嫩的色泽。长长的头发打理后，带着稍稍的自然卷披散下来。鹅黄色的针织小坎肩披在白色兔毛裙装式长衫，菱形格子的针织袜，配上带有一小圈白色兔毛的小短靴。看来，这一季的HELL KISS主打是毛衣系列。
中冈在一边满意得看着。“不错吧，我的手艺可是绝对优秀。”
真世在一边点着头，“真不错。接下来去拍照。中冈，你继续准备下面的服装。”
走到室外的晒台，凤长太郎已经换好服装靠在栏杆处。白色的毛衣穿在他的身上，配起银灰色头发显得意外的和谐。还有，看上去真得很有纯洁的气息。
“呐，小翎你走到凤的旁边，随意的摆动姿势好了。也可以和凤随便聊点话题。只要做到自然就可以。”真世指点道。
我走了过去，真是第一次做模特，全身有点僵硬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动作。我看向凤，发现他也和我差不多情况，都有点不知所措。对上他的视线，彼此了然的笑了开来。
“佐藤桑，是忍足前辈的表妹吗？”
“算是吧，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我偏着头想了下说出。
“凤君，也是网球社的吗？”我找着话题。
“嗯。”
“凤君，从几岁开始打网球的？”
“12岁。以前只是把网球做为运动，也是上一年开始正式加入网球社。”
突然，一只黄条纹夹杂的小猫从墙头边窜出。挣着大大无辜的眼睛看向这里。
太可爱了，我条件反射的手伸向口袋掏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我换衣服了。凤注意到我的动静，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只小猫。
此时，小猫哧溜一声窜出墙外，我一脸惋惜状地叹着气。
“怎么了，佐藤桑。”
“太遗憾了，我没有拍到照片。”
“佐藤桑，喜欢猫吗？”凤在一边露出笑意。
“嗯，非常喜欢。觉得它们是非常可爱又柔暖的小天使。”
“呵呵……我家里养了只美国折耳猫，真得是很可爱。”
“啊，折耳猫吗。我看过照片，肉乎乎的小脑袋，太可爱了。”
没想到通过猫，我和凤正好有了可聊的话题。下面的换装和拍摄，随着彼此的熟悉，动作也不再僵硬，面对镜头也能开始自然的随着摄影师的要求做些动作。
店内轻轻悠悠得传出爵士乐曲，悠扬的萨克斯吹奏出的旋律拼合在一起，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曲《Close To You》。轻缓的旋律围绕在耳边，心慢慢的安宁下来。
“OK，拍摄结束。大家辛苦了”真世在一边看着拍摄照片，一边说道。
我准备走去换衣服，真世叫住我，“小翎，不用换了。这身衣服你穿回去。还有哪，今天你穿的衣服我让侑士给你送回家。”
“不许拒绝，我早就想给你换衣服了。你家，估计没人想起给你买新衣吧。要不，就是那种不合适的。”真世补上一句，撇嘴着说，“最近一直忙着新季衣服的发售，就耽搁下来。这季衣服是非常适合小翎的。早就想给你送过去了。我这做姐姐的给妹妹准备衣服，是应该的。再说了，小翎就当帮我做宣传。嘿嘿……”
我真的无法拒绝，点着头。“谢谢，真世姐姐。”
真世摸着我的脑袋，“果然有个妹妹的感觉好啊。”
“弟弟就是拿来做苦力的吧。嗯？”忍足在一边阴恻厕地说道。
“啊啦，得快些叫大家收拾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呢。”真世一溜风的走去内室。
在进门口时，我就注意到在落地窗前，放着一架色泽有些暗淡的的三脚架钢琴。见此时没什么人，我走了过去。摸着琴身，闭上眼，想起了一些往事。
“佐藤桑，会弹钢琴吗？”已换好衣服的凤走了出来，看到我靠在钢琴边。
“凤君，可以为我弹首曲子吗？”我记得凤长太郎是会弹钢琴的。
凤略带羞涩，“我弹得不好。请别介意。”
凤轻轻地的坐下，掀开琴盖。看向我，“有想听得曲子吗？”
“凤君，随意弹一首就可以。”
凤想了下，手抚上琴键。
黑白的键盘随着手指的弹奏，一首充满奔放激荡的曲调流泻出来。《幻想即兴曲》，我很喜欢的曲子，流畅轻快的旋律，就像一只小鸟，带着你飞翔蓝天，任意遨游，肆意洒脱。我闭上眼，思绪飘出很远很远，怀念起曾经的时光。
真世和工作人员出来时，正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女孩安静的靠在琴边，男孩轻柔地弹着琴键，傍晚的夕阳从落地窗铺洒开来，落了女孩男孩一身的柔和色泽。
摄影师，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这一刻，谁也不想去打扰。
后来，真世看到这张照片，拍着桌子直说，“呀~~这张才够纯洁！”
“那个，真世，注意下语气，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中冈在一边插话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