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八章 威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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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自从艾尔知道露西亚将要嫁给李·杰克逊之后，他每天都会把这个问题重复一百次。
威利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没有回答。艾尔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他刚进黑牢时的从容镇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烦躁的心情和一股蛮劲。威利知道，他们真的要想顺利逃出去，就必需先让艾尔冷静下来。
“威利，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能行动？”艾尔坐立不安地在牢房里走动着。
埃文斯不耐烦地插话了：“艾尔，别只会乱嚷嚷，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黑牢，整个瑟尔文联盟里戒备最森严的牢房，不是你家！”
“我们有开锁工具能打开牢房的铁栏栅门，我们还能溶化那道该死的黑铁大门，我们……”
“然后呢？”威利冷冷地打断了艾尔的话。“打开铁门之后，我们怎么样通过那条长长的隧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看，隧道上方全部是利刃？只要驻守在隧道里的士兵一看到我们，那些利刃马上就能刺穿你的身体。”
“我……”艾尔被唬住了。
“通过了隧道之后，又有另外一道铁门，一旦开门我们就会被发现。门后面是黑乎乎的螺旋楼梯，你知道楼梯里有什么陷阱吗？你又知道走过楼梯之后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艾尔沉默不语。
威利继续咄咄逼人地说：“我们身处湖底，湖底通往地面的楼梯一共有三百八十七级，途中还有至少十处机关陷阱，你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了么？”
埃文斯轻蔑地笑着说：“他当然没有发现，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来这里度假的。”
艾尔一声不吭地任由埃文斯奚落着，威利换了一种稍微轻松语气说下去：“走完这些楼梯，会有一扇木门，从木门里走出去的话，刚好是位于普克城监狱正中央的兵营。艾尔，你明白么，我们想出去的话，一定得从那些士兵的眼皮底下通过。”
艾尔终于挤出一句话来：“那……可能么……”
埃文斯哈哈笑道：“当然不可能！要是光凭那个小丫头带进来的东西我们就能逃出去的话，黑牢里的人早就逃清光了！”
威利拍了拍艾尔的肩膀：“艾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艾尔狠狠地甩开威利的手，说：“不，你不能理解！你不知道露西亚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埃文斯嘀咕着说：“我想我们可以理解你的，毕竟她是一个舍得牺牲色相去救你的女人……”
“不准这样说露西亚！”艾尔愤怒地喊着。威利眼明手快，一手就抓住了艾尔准备打向埃文斯的拳头。
“艾尔，冷静点！埃文斯，不要说风凉话！”威利严厉地警告着两人。
“他在侮辱露西亚！”艾尔怒气未消。
而埃文斯则满不在乎地说：“小伙子，我只是让你明白什么叫现实，莫非你觉得李·杰克逊会……”
“够了！”威利喝止住埃文斯。“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密码！”
埃文斯愣了一下，然后嘿嘿地笑着，再也不说话。于是威利转身向艾尔说：“艾尔，你听着，我很明白你想救露西亚的心情。但我也不是来这里玩耍的，我进黑牢是为了找埃文斯这家伙，调查一桩涉及到一百多条人命的血案，另外，我的心上人和朋友们都在白普克城里，他们的处境也十分危险。你听懂我说的话了么？”
“你……是特意进来黑牢找埃文斯的？你不是杀了人？”艾尔半信半疑地说。
威利一狠心，干脆把从明天城刺杀事件开始，直到在白普克城外遇到凯斯，又被凯斯逼进黑牢的事情都简略地说了一遍。艾尔听着威利说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明白了么？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但你得首先克服自己不冷静的毛病。”威利看着艾尔的双眼，在夜明珠的微光下，艾尔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那么说来，整场战争的导火线，就是你？”艾尔终于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人是我杀的，但是这一切并不受我控制……”
“如果不是你刺杀了本杰明·佛朗西斯，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死亡，不会有河畔城的大火和中秋城的血战……”
威利正色说：“艾尔，即使我没有被派去明天城进行刺杀行动，一样会有别人去执行任务，这一切还是会照样发生……”
“不！如果你当初任务失败了，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鬼地方！我父亲就不会被帝国军抓去！而露西亚也不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艾尔，够了！”威利无奈地叹了叹气，这个艾尔·巴特看来是遗传了不少他父亲的性格啊，野马雷恩的脾气暴躁路人皆知，如今黑牢中的艾尔的火气也够可怕了。“艾尔，发脾气是没有用的，与其在这里责骂我，不如想办法逃出这里……”
艾尔冷冷地说：“你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子，还指望我会跟你合作么？”说罢，他一把抢过威利手中的夜明珠，径直走到黑暗之中，再也不说话。
艾尔大概是把珍珠项链藏到怀里了，牢房里失去了仅有的一点微弱的光线，令人窒息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下来。威利苦笑着，坐在埃文斯的身旁。
“威利，我早说了，一定要让这毛头小伙知道现实的残酷，他才会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埃文斯得意洋洋地说。“你对他还是太仁慈了，真是一个不及格的杀手啊。”
“哼。”威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艾尔是个很有原则的家伙，你是一个很有良心的家伙，但是在黑牢里，原则和良心都是没有用的。”埃文斯伸了个懒腰，干脆躺了下来。“在这里，只有足够残忍而又足够聪明的人才能生存下来，懂么？这就是我一直活着的原因。”
“别再吹牛了……”威利正想讥讽一下自我感觉良好的埃文斯，却听到铃铛声响起。送饭的士兵来了，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黑牢里又重新有了一丝光亮和生机。
威利和埃文斯都闭上了嘴巴，默默地看着那个送饭的士兵把饭菜放下。
“今天只有面包了。”那个送饭的士兵居然主动开口向威利搭话，然而威利一听到士兵那冷冰冰的声音，立即跳了起来，冲到铁栏栅前。
“凯斯？”威利轻声而急促地发问。
“嗯，快吃吧。”凯斯把硬邦邦的面包塞到威利手中，同时塞给威利的还有一张纸。
“凯斯，我找到‘密码’了，你准备怎么样把我们从这里弄出去？”威利压低着他的声音说。
然而凯斯不再理会威利，走向别的牢房，直到派送完整个黑牢的饭菜后离开，也都没有开过口。
“这家伙！”威利恨恨地跺着脚。
埃文斯凑上前，拿起一个面包说：“这是什么面包啊，真比石头还硬。刚才那人是血手凯斯？”
威利讽刺地说：“你这次可要慢慢吃了哦，我难保凯斯不会在面包里夹着些什么东西。那家伙还给我一封信，叫我怎么样读嘛……艾尔，艾尔？”
艾尔没有搭理威利，威利甚至觉得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没有光线就不能看信了么？威利，把信给我吧，凯斯既然能送信进来，肯定考虑到这里没有光线这个问题了，让我来摸摸看……”
威利将信将疑地把信纸交给埃文斯，埃文斯研究了一小会儿，笑了：“果然，是用特别的墨水写成的信件，一旦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墨水就会发光了，你看。”
威利定睛一看，幽绿色的文字出现在黑暗之中——
普克城内政局不稳，随时可能发生军事政变或群众暴动。利用混乱的局势，我保证能够把你们救出去，切勿轻举妄动。你的一位朋友已经重金聘请我营救你，而你的另外一位朋友托我带点东西给你，就藏在面包里，千万别误吞下肚子了。
信件没有署名，正文中也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威利知道能够拿出重金聘请凯斯的人肯定就米西西，既然如此，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平安地接管了希尔顿·香格里拉家族的庞大财产？而另外一位朋友，会是赫京吗？
威利想起卡莉娅逝去的那一个夜晚，赫京悲痛欲绝的眼神，和自己无比冷漠的态度，不由得心生悔意。把真相告诉赫京就那么难吗？威利颓然坐下，对埃文斯说：“快，找一下面包里面有什么东西。”
“早就找到了。”埃文斯嗤笑着，递给威利一件小物品。“把这种东西夹在面包里，可真是太容易被人吃下去啦。下次，还是让凯斯找点米饭来藏宝吧。”
威利接过埃文斯递来的东西，原来是一只用草编织而成的指环。威利不知道这是用什么草制成的，但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像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这是赫京身上常有的那种气味，威利不由自主地笑了。
“威利，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埃文斯问道。
威利把指环套在手上，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呢，大概是某种草药吧。”
“让我闻闻到底是什么东西吧……”埃文斯伸出手来。
威利一把拨开埃文斯的手：“别乱碰我的东西，反正这个指环和我们的计划无关。”
“啊哈，我明白了，女人送给你的礼物。”埃文斯不屑地说着。“笨蛋，我才不关心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什么礼物，我关心的是，它是不是用有毒性的草编织而成的，这些面包我们还能不能吃。”
埃文斯说着，一手就把一个坚硬无比的面包砸向威利：“你吃这个吧，指环是从这个面包里找到的，有毒的话也只会毒死你。”
威利接过面包，也不说话，默默地啃了起来。埃文斯艰难地向墙边挪动着身子，边挪边说：“艾尔，冲动的小伙子，吃个面包吧，饿死了你可对我们都没好处。”
艾尔依然一言不发。于是埃文斯补充了一句：“你死了，露西亚可怎么办？那个冒险进来送信给你的小美女又怎么办呢？”
过了半晌，墙角边传来了艾尔与石头面包搏斗的声音。威利心想，埃文斯能够在黑牢里好好地活了几年，确实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但光看凯斯写的短短几行字，还是无法解开威利心头的许多疑问，普克双城的情况如何，凯斯何时才能把他们救出去，用什么办法把他们救出去……还有米西西到底是如何解除死亡威胁，顺利接管了家产的呢？赫京的病是否已经痊愈？怪里怪气的伊利亚特，浮夸的韦斯特和害羞的索尔，他们又过得如何？
威利突然发现自己心中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记得刚加入影子披风时，训练导师为他所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诉他身为一个杀手，应该抛弃对所有人和事的思念。只有了无牵挂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顶级杀手，他还能做到这一点么？
“埃文斯，你当年一定是很顶尖的杀手吧？”威利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埃文斯自满地答道：“那当然，当年我已经是负责在总部里传递密信的组织第二号人物了。”
“那么，你为什么离开了组织？”威利单刀直入主题。“我和艾尔的故事你都很清楚了，我想，现在是该轮到你讲故事了吧？”
埃文斯却不再回话，牢房里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八章 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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