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林琅“满”目》花令时

58、归来

　　清早。
　　陆小凤大摇大摆地自宫九的马车前晃了过去。
　　宫九一拉缰绳，想要追上去，但是马车却动也不动。
　　宫九只看到数点寒光，拉车的马就已倒下。
　　是西门吹雪动的手，他的剑很快，宫九从未见过这世上竟然有人能使这么快的剑。
　　西门吹雪为陆小凤拦下了宫九，替他争取时间。
　　但是没多久之后，宫九那十足丑恶的一面却让西门吹雪感到了久违的胃部不适。
　　他跑去河边吐了，所以以至于宫九和牛肉汤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可是等他回到庄园大门前的时候，却看到陆小凤竟去而复返，并低着头在对着流了一地马血的地方怔怔地出神。
　　“你在凭吊那匹马？”这样的陆小凤西门吹雪从未见过，所以他上前，伸手搭住了陆小凤的肩。
　　陆小凤愣住了。
　　而西门吹雪的笑容，让陆小凤觉得甚至比太阳都温暖。
　　“这不是你的血？”他问。
　　西门吹雪道：“是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陆小凤道：“哦，对，这是马的血。”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要赶回来？”
　　陆小凤道：“我害怕。”
　　西门吹雪道：“你害怕我会遭宫九的毒手？”
　　陆小凤点头。
　　西门吹雪双手攀上陆小凤的双肩，猛力摇了几下。
　　西门吹雪道：“就凭你这点，你以后来找我办事，我不要你剃胡子了。”（原著）
　　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
　　不过这就是友情。
　　同样是因为友情，西门吹雪告诉陆小凤，他这次回来其实恰好能够彻底甩开宫九的追踪，所以他让陆小凤在万梅山庄住下，而他自己则去帮陆小凤把沙曼、小玉与老实和尚一同接来万梅山庄——因为就目前而言，再没有什么地方是比万梅山庄更安全的了。
　　西门吹雪花了大概三天的功夫来到了沙曼藏身的地方，但是西门吹雪并没有一开始就见到了沙曼。
　　来到海边的时候，他首先见到的，是一道海崖，是海崖下拍岸的怒涛，是打在海崖上溅起的浪花。
　　然后他才看到陆小凤说的木屋。他很喜欢这里。
　　看到那海崖和浪花，他就想起了苏东坡的词。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再然后，他便感慨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地方的人。
　　但是她却是确确实实的出现了。
　　被海浪拍打着礁石的海崖之底，一身浅浅的鹅黄色衣裙水波逐流，惨白的脸色更像是已经在海水中浸泡了许久。
　　西门吹雪纵身从海崖上跃了下去，因为他记得林琅如今的身体情况绝对不合适在冰冷的海水中过久浸泡。
　　只是，入手的冰冷却让他心底突的一跳——这温度，实在是不像一个活人。
　　然而，在西门吹雪把林琅弄到岸上之后确实感受到了其腕脉的跳动后，终是送了一口气。
　　陆小凤的小屋就在不远处。而林琅也需要一桶温温的热水以及干燥的换洗衣物，这同样需要沙曼与小玉的帮助。
　　但屋门却是半掩着的。
　　而从半掩着的屋门中，他更是嗅到了代表着意外的血腥之气。
　　一个女人躺倒在屋中的地上，他以为她死了，但是在把人翻过来之后，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女人其实并没有死，因为她的喉咙里还能够发出非常微弱的呻吟声。
　　一团纸从她的手中掉落出来。
　　上面用血写着七个字——老实和尚不老实。
　　西门吹雪的眉淡淡地拧了起来，他认出了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应该是小玉，因为陆小凤对他形容过沙曼的样子，简直与小玉天差地别。
　　而从小玉掌心握着的纸团推测，沙曼应该是被老实和尚带走了。
　　西门吹雪看了看身边因为不同原因，却同样深陷昏迷的两人，最终决定在这沿海的羊城租了户农家小院住了下来，并请了个大夫医小玉的伤；而他自己则照顾着林琅——林琅毕竟不同于一般人，若是再如上次那般突生异象，他自己是没所谓，但是吓到旁的人就不好了，这对旁人和对林琅本身都没好处。
　　两天以后，西门吹雪在中午的时候端着一碗米汤准备进屋给昏迷中的林琅喂下去的时候，却突见满室生华，整间屋子都被璀璨的星光所笼罩。
　　床上的林琅眨了两下眼，似乎还有些搞不清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在听到了声音后，便扭过了头来。
　　“西门……”看到眼前之人一身雪白的标志性衣衫，林琅这才有了真正回到现实的感觉。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掩上房门，阻隔了满室的星光向外散落，他对着林琅道：“你可以先把眼睛闭上么？”
　　林琅依言把眼睛闭了起来之后，满室灿若星河的光华顿时消散。
　　西门吹雪了然，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与他的白衣同样雪白的帕子盖到了林琅的脸上，示意她把自己的眼睛遮掩起来。
　　西门吹雪把米汤放到桌上，对着已经摸索着自己用手帕遮住了眼睛的林琅道：“饿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谈？”
　　林琅摇了摇头，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有饿的感觉。
　　“既然不饿，那我们便来谈谈正事。”西门吹雪道，“原本在海边发现你时，我只是有些意外你竟然会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出现——身体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肤色是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却没想到你早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将近两月。”
　　“才只有一个多月么？”林琅埋头不语，原来现实中，才只过了连两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么？可是她却感觉她在黑暗中已经迷失了近乎百年的时间。百年的时间，漫长而又寂寥，她用这些时间消化了从亘古时代便流传下来的事实与传说，而她如今的身份，也确确实实不再是单纯的人类，“但是给我的感觉，我却像是已经度过了永恒。”
　　西门吹雪道：“在这一个多月里，王林奎找你已经快要找疯了。”这是他在羊城街头走动时打听到的消息。
　　“是吗？”林琅起身，道，“那我这就去找他。”
　　“另外，”西门吹雪道，“我听陆小凤的意思是，花满楼也已经知道了你失踪的消息了。”
　　林琅露出一抹苦笑：“我的失踪原本只是场意外，还以为父亲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却没想到他却直接就留下了这个烂摊子给我。”在经过了百年时间的锤炼后终于获得了古老神格的今日，她若是再不清楚自己之前所遭遇的那个少女是她父亲的手笔的话，未免也就有些太对不起她那高达两百八十的智商了。
　　“你的父亲？”西门吹雪的眼神有些清亮。
　　林琅道：“他是花满楼的师父，你应该听说过的？”
　　“……”西门吹雪的确听陆小凤说过花满楼的那个师父，听说就是他交会了花满楼闻声辨位与流云飞袖的功夫，但是这样的人在江湖却只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无名之辈，他的本身甚至都还不如花满楼来得有名，原本他还以为那人应该只是个不愿扬名的隐士，却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居然是他与林琅一样，同样不是人。
　　“我先去找王林奎，之后就去找花满楼，我曾经承诺过他的，有些事情在我认为可以的时候，我便不会再继续隐瞒着他了。”
　　西门吹雪道：“这么说，你认为这时间已经到了么？”
　　“是的。”
　　西门吹雪道：“那么同样也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林琅正向外走去的脚步一个趔趄，他居然还记得……
　　“另外，”西门吹雪道，“帮我带个口信给陆小凤，告诉他小玉身受重伤如今在我这边养伤，所以我很可能会晚几天回去；还有，我没接到沙曼，老实和尚也不在；而小玉的手心里写着一张老实和尚不老实的血纸条。就这些。”
　　林琅道：“所以陆小凤现在应该是在万梅山庄？”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就应该是了，因为西门吹雪用了‘晚点回去’一词。
　　西门吹雪道：“我要照顾小玉，所以走不开。”
　　“我知道了。”林琅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西门吹雪道——
　　“如今你的眼睛异于常人，所以还是一直遮着的好。”顶着满眼璀璨的银色星光出门，若是好点就是吓到路人，若是倒霉一点，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烧1死也不一定。
　　林琅点了点头道：“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