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林琅“满”目》花令时

111、展开

　　李乐华在林琅家所处的那家物业公司里暴躁得抓狂跳脚，而让他如此抓狂跳脚的罪魁祸首此刻却也在跳脚。
　　陆小凤没有想到他在和罗布在林琅家门口大打一架后，某个因为技不如人而输给了他的家伙一直挺老实，一路上除了不断地以碎碎念的方式劝他别多管闲事外，其他时间都在一路安静地开车。
　　不过罗布的碎碎念对陆小凤来说其实并不管用，因为熟悉陆小凤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要想让他不管闲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管一管这桩闲事的陆小凤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被他抓住起就一直老老实实的罗布居然会在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远离市区来到这块越来越偏僻荒凉的地方后，他居然会突然发难，那车技溜得他根本见都没见过。
　　因为没见过，所以他这会儿才会被罗布从那突然降下玻璃的车窗里头给甩了出去，站在因鲜少有车辆开过以及一看上去就没有安排过环卫工人来打扫而积了厚厚的一层水泥灰的新筑好还没多久的公路上跳脚。
　　“混蛋罗布，你不让我管这闲事，我还就偏管了！”陆小凤摸了一把自己嘴巴上的那两条眉毛，足尖轻点，直接运起了轻功向前掠去。
　　但罗布大概是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了陆小凤在追他，一阵引擎的轰鸣声过后，用绝尘而去都不足以形容罗布此刻的车速了。
　　不过因车子飞速驶过公路而扬起的水泥风沙倒是正好给了陆小凤一个绝妙的掩护，只见两个起落之后，陆小凤便犹如一只轻灵的大鸟一般悄没声息地落在了罗布的车顶上。
　　开了一段路程的罗布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陆小凤没再继续跟在了他的车子之后，他不由在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自言自语道：“两条腿的追四个轮子，混蛋陆小凤，你当你是在拍电影么！”忍不住吐槽的罗布根本想不到陆小凤还真就像他此刻脑子里所想的那部电影一样，早已追上了他，并且此刻早已经潜回了车上。
　　罗布没能想到陆小凤此刻已经回到车上，但陆小凤却也没能想到对方居然会谨慎至此——趴在车顶上的陆小凤看着路两边不断倒退的景致开始渐渐放慢，私心觉得这么个空旷到极致的鬼地方绝对不可能会是姓罗的那混蛋的目的地的陆小凤噎了一下。
　　罗布把车停了下来，下车后他便如同陆小凤事先猜测的那样，开始在自己的车上里里外外地检查里头有没有被他刚才拼车技给扔出去的陆小凤在趁他不注意时在车子里留下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陆小凤看着罗布在检查完了前面的座位后钻出了车子然后顺势打开后车门打算继续检查，在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的同时，哧溜一下就从自己先前躲着的车顶出溜到了车子的底部，要是这会儿再继续留在车顶，那就刚好是罗布直起腰来就能看到。
　　陆小凤的动作无声无息，但原本检查着车辆的罗布却依然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直起了身来抬头看向车顶处靠近车尾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
　　罗布皱了皱眉，一矮身就弯腰把头探向了车底，然而，车子的底盘之下，依然什么也没有。
　　罗布最终还是直起了腰，他盯着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右后视镜，眉头皱得足能夹死一只蚊子，难道刚刚是他眼花了不成？
　　罗布上上下下再次把车子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遍，在确定了车里除了他和一些郊外特产的蚊虫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生物之后，终于还是妥协了，上车重新发动了车子。
　　罗布没能在车子里还是在车子外头找到任何一丁点陆小凤的影子，那么，早就已经悄没声息地潜回了罗布的车子的陆小凤，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或者说，他到底躲在了车子的什么地方？
　　罗布开着车，大概又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的样子，才渐渐再次慢了下来。陆小凤即使在一个十分狭小且黑暗的空间里，也依然能感觉的到，车子停了下来，车身晃了晃，罗布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陆小凤躲藏的地方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外头的情形，但是听却能听得很清晰。车外头有人拦住了刚从车上下去的罗布，在搜完了他的身后，又钻进车子里开始检查起了车上的东西。
　　这让躲在车子上某处的陆小凤不又得紧张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冒泡就会被发现——要知道他的龟息功可没老实和尚来的扎实。
　　不过眼下这情况似乎让罗布也觉得意外了：“山魈，搞什么鬼？这么大阵仗？”语调听起来还算轻松，但陆小凤不知怎么的，就是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冷意。
　　“耳廓，你的废话似乎挺多？”对方的声音冷冷的，罗布口中的山魈指的正是他，而‘耳廓’却罗布的代号，“我记得你以前似乎不这样。还是说，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了？”
　　“什么意思？”罗布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罗布，你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人道，“那就是说明野兽派去的杀手没能成功。不过我很意外你居然还敢自投罗网。”
　　罗布：“……什么杀手？”这疑问听起来很像是在装傻，但天地良心，他这可真不是装傻，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野兽看出了问题以至于会让他想起派个杀手来做掉他。
　　但对方显然已经没了那个好耐性再次开口回答他，只见那人一边不忘用手里端着的枪瞄准罗布，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一边转过头对着和他一起来的另两个人道：“有没有在车子上搜出什么？”
　　“没有别的，就一坛子开了封的黄酒，闻着味儿应该是花雕。”其中一人向他汇报。
　　端着枪，恨不得都快要用枪口在罗布的身上捅出个窟窿的山魈瞪着抱着酒坛子就差口水直流的那个家伙，忍不住磨牙道：“你个老酒鬼，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你的酒瘾！”
　　“……”老酒鬼默默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抱着的黄酒坛子，现在的确不是喝酒的时候，但是这么好的酒就这么倒了也实在可惜，“还是留着吧，这么好的酒，以后总有时间喝的。”
　　“哼，罗布带来的酒，你倒是不怕他把我们都毒死了。”
　　老酒鬼低头看了眼拿在手里的酒坛子，那醇厚浓香的陈酒味儿就不断地勾着他肚子里的酒虫蠢蠢欲动，越想越不甘心的他把坛子递到罗布面前：“你先喝一口。”
　　“……”罗布的眼角和嘴角没能忍住地一起抽抽了起来，就算他们发现了他是卧底，知道他们双方在最本质意义上是敌对的，但是作为国际刑警组织中的一员，他还没堕落到要干掉几个恐怖分子还需动用毒药。真刀真枪的浴血拼杀一番那才叫爽快好么！
　　但是这会儿形势比人强，在黑洞洞的枪管子的威逼下，罗布非常识时务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坛子里的黄酒。
　　然而正是这一口酒，让罗布下定了决心，即使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他也要把握住这几乎是送上门来的最后一个机会。
　　“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罗布问。
　　“虽然很想在这里就解决掉你，但野兽说了，我们这次潜伏入镜的最高任务就是等待时机，所以我可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然后引来成千的军警。”
　　罗布挑了挑眉：“这么说的话，看来我应该至少还有几天的日子好活？”
　　山魈嘲讽地笑了起来：“我能说，你想得真美吗？”
　　老酒鬼和另一个人也一起配合地笑了出来。
　　罗布：“……”所以你们到底打算要把我怎么样，能给个准话么？说完了我们也好各自动手是不是！
　　“你是暂时还能活着，但是不是能好好活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山魈非常恶劣地说道，“不过就目前来讲，你可是我们用来威胁中国军警的最佳人.质。”手一挥，示意老酒鬼和另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在手上戴上一副黑手套的外号叫做焦手的人把罗布押往他身后的那片废弃厂房中。
　　但就在这时，帮老酒鬼拎着那坛黄酒并负责殿后的山魈像是从身上带着的无线通讯的耳机里接到了什么命令。他开口喊住了老酒鬼和焦手，走上前，满脸嘲讽地对着罗布道：“难怪你刚才听到说有杀手来杀你你显得很惊讶，原来是那杀手杀错了人。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替你死了吗？”
　　罗布想起那个被他骗了来的无辜的快递人员，心中顿时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了。
　　“真是可怜了那个送快递的小哥了。”山魈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加地讽刺了起来，“不过既然是这么个发展，也就不用担心你会和中国军警联合起来下套来包我们饺子了。所以野兽说了，趁着现在他们还没得到切实的消息，让我们先送你上路。”
　　“……”罗布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与餐具。
　　被三人用枪顶着押往眼见着比来的时候更加荒芜偏僻的方向走去，罗布不自觉得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被山魈拎在手里的酒坛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在半路上停下来查看车子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的时候，这坛子里的酒应该只剩下了小半坛才对，但现在……同样，他的记忆力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刚刚他被着喝了一口的时候，那坛子可是满的！
　　或许他的想法可能有些惊悚了，但是他却同样也十分肯定那时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确实应该是看到了一片衣角从车尾处晃过——
　　脚下微微一个趔趄，装作是被碎石绊了一下的样子，果然后背不出所料地遭到了狠狠的一捅。
　　罗布歪了下脖子，彻底确定了对方不会随便开.枪之后，猛地向前一矮身，同时右腿向后狠狠一扫。
　　一时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老酒鬼和焦手措不及防地因失去平衡而摔了下去，罗布伸出手，动作迅速地从两人身上缴下了杀伤力最强也是那一身装备上最为醒目的MP5，一把捞进自己怀里，另一把用脚一勾，用足了力道把它踢出了足够远的距离，至于这两人身上其余的匕.首手.雷之类的东西，罗布表示在谁也不想身先士卒的情况下，手雷根本就不会被动用，剩下的匕.首短.刀之类的东西他还真心不放在心上。
　　于是，形势由原本一点不利于罗布的情况瞬间逆转成双方都掌握了一定的火力——山魈距离太远，罗布自认自己的腿没这么长。
　　罗布与山魈，两人枪口对着枪口地对峙着。
　　然而，始终严阵以待着放置在扳机上方的食指，双方却一直都迟迟没有扣下去。
　　罗布看着山魈突然笑了：“再不开枪的话，你可就杀不了我了。”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过了因为突然的变故而被山魈扔到了地上以便于腾出手来拿枪的酒坛子上——这么满满的一坛子酒，这种分量、这种速度掉到地上居然没碎还真是奇迹，“还是说野狗并不准你们随便开枪？想想也是，这地方虽然荒僻，但也并不是完全人迹罕至。”
　　山魈的脸突然变得残忍而嗜血：“杀你难道就一定需要浪费子.弹？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血了，老酒鬼和焦手随便哪个都能一刀子捅死你，除非你自信你能同时对付我们三个。”
　　“不，我一个人的话当然……但问题是……”罗布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发难，一枪托猛地向上一扫，随着“咔啦”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他的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焦手的身后，但他的双手以及手上拿着的枪却是不可动摇的扣在了焦手的脖颈处，借着牢固的枪身猛的一拧，第二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后，焦手便彻底没了生息。
　　整个杀.人过程甚至还不到30秒。
　　与此同时，完全没有让罗布失望的是，陆小凤也确实依了他的猜测，在他动手的同时，以绝对能让人惊愕到仿佛是见了鬼一样的方式从那小小的酒坛子里长身而出，在老酒鬼和山魈惊恐到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挥了两下拳头就揍晕了两人。
　　“姓陆的，你果然还是跟着来了。我就说那时候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眼花了，原来那真的是你。”罗布看着浑身湿淋淋，还冒着一身香醇黄酒味道的陆小凤。
　　“……你眼神不错。”陆小凤在抹了两把胡子之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挂在嘴角处的酒液，所以他讨厌被擦得干净得几乎可以用来当镜子的车身，不但容易被发现，还害他浪费了这么一坛子好酒，“你在做什么？”看到眼前罗布的举动，陆小凤的双眸瞳孔不着痕迹地收缩了一下。
　　罗布下手十分干脆利落地扭断了被陆小凤一拳躺平的山魈的脖子，然后向旁边跨了两步又来到老酒鬼的身旁。
　　“喂！”陆小凤皱眉。
　　“怎么？”看着皱眉看向他却并没有出手阻拦的陆小凤的罗布在正在下黑手的同时也非常给面子的回了陆小凤一句。
　　陆小凤有些迟疑地道：“为什么不把他们捆了扔一边？你这样……”他回想着自打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林琅就三番五次、耳提面命地提醒他一定要记得的那本《刑法》，那上头可是明确的写清楚了杀.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解决完最后一个的罗布抬起头：“捆了扔一边？”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陆小凤道，“现在我总算是相信你真的不是什么中国.警.方或者是军方的卧底了。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可见你根本就完全不了解黑暗世界。你要知道，恐.怖组.织完全没有人性，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你觉得在能找到收拾掉这群留反.人.类、反.社.会的群体的机会我还会手下留情，然后留着他们继续祸害世界吗？”
　　陆小凤：“……”他被鄙视了，他居然被鄙视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与这个时代的规则其实根本就不会合拍到哪里去！“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可以确定你确实跟他们并不是一路人。”陆小凤说道。
　　罗布抽搐了一下嘴角：“所以说你之前跟我打的那一架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好么！现在好了，被牵连进来你满意了？”
　　陆小凤扭头：“那时候谁叫你行事那么鬼祟，明明手里拿着的包裹上写着的是我的名字，但嘴里却叫的是花满楼，这么可疑的情况你觉得我会不管？”
　　“……”多少自己知道有些理亏的罗布在沉默了三秒之后说道，“我本来就是打着想要引起那女人的注意的目的才这么干的。但谁能想到那时候你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你又恰好从外头回来，特么的脾气还爆得那么一点就着啊！口胡！！！！”想着自己的计划完全被打乱的罗布没能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
　　“引起林琅的注意？”陆小凤皱了皱他那修得十分整齐的四条眉毛，“为什么啊？说起来你那么做到底因为什么目的？”
　　罗布继续抽搐：“不引起注意你让我怎么把消息在传递了出去之后提醒你们重视啊？！口胡！时间这么紧，等老子慢吞吞地跟直属上司联系上再由他转达的话，Ｓ市的人口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了好么！那群丧心病狂的混蛋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
　　陆小凤噎了：“……”难道真的是他的错？不，不对！“但就算是传递消息也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地拐上百八十个弯然后引人误会吧！”
　　“口胡！你以为我愿意啊！但如今的情形你也亲眼看到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以至于让他们发现了我卧底的身份。说起来，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监视着，但是……”但奇怪的是有很多消息甚至是很多重要的消息，都在他觉得自己是在被监视的情况下也顺顺利利的被传递了出去，光这一点就相当得惹人疑虑了。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个大头鬼！既然现在我的计划已经被你打乱，而你也一脚踏了进来，那你就只能帮我一起把他们摆平了。”罗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陆小凤，“听着，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可不要再像在地下拳场时那样严重放水，记得一定要把对方的脖子拧断。”
　　“……这样真的好么？”陆小凤没能忍住地对着此刻已经挂上了隐隐约约的星辰的天际翻了个白眼，虽然他并不是没有杀过人，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那都是自卫……当然偶尔也有一时失手的时候，可像这样从一开始就怀着杀死对方的目的而去做掉对方的情况还真没有过，话说他又不是西门吹雪。可以预见的是，在跟着罗布一起趟完这趟麻烦后，他很可能会被林琅和花满楼一起联手削一顿。
　　“难道你打算留着他们再来个绝地反击？”罗布斜睨他。
　　“好吧。”知道自己说了蠢话的陆小凤苦笑着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弯下腰加入到了罗布的扒衣行列中。
　　“不过你这一身的酒味……”罗布冲着陆小凤皱眉。
　　“咳……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三十年陈的花雕酒的味道确实浓郁，但再浓郁它也是酒，而酒的特性它就是容易挥发，所以说完这话的陆小凤只是把内力运转了一圈就把身上所有的酒味给蒸发掉了，剩下的一点点酸味，陆小凤表示在扒下来的那一身原本属于老酒鬼的衣服上那汗臭味绝对要比他身上残留的这点酸味要冲的多。
　　“呃……”从头把陆小凤的动作看了个完全的罗布无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吞下了一口自己的口水，心中的小人更是泪流满面，话说，他这到底是走了多大的运才会捡到这么个大神的？这简直已经不是人了好么！
　　“走吧。”陆小凤向前走了两步没听到罗布跟上来的脚步声后不由得奇怪地回头向他看去，“你还愣着干嘛？”
　　罗布：“……我在想，我其实应该还是相信林琅比较好一点。”
　　陆小凤道：“现在才想起来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罗布内心的小人顿时再次泪流满面——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你，才会突然间萌生出这样的想法的吗？你这样在阵前动摇军心真的好么！
　　“相信以那女人的脑子，你留下的信息应该不会被忽视。”陆小凤说道。
　　罗布：“……现在也只能这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