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Seeker艾斯BG》此木柴

14、不杀的理由

　　14不杀的理由

　　她听完男子郑重其事的发言，好像料到了一般。连搅着咖啡的动作都未曾停顿。
　　也没有很惊讶的语气，她抬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是船长你决定了的事情，又何必来向我征求意见呢？”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更何况，你这也不算是来征求意见。”
　　“那布兰卡你……呢？”他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他的神情之中只有一些莫名的担忧或者希冀。感觉亏欠了什么似得底气不足。——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想的理由。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往杯子里加了几块方糖。
　　“你是船长，当然你说了算，艾斯。”她闭上眼，饮尽了最后一滴带着涩味的棕色汁液。
　　“我尊重你的决定。”
　　灰色的眸子里比起失落更多的是意料之内的平静。
　　门外不知是谁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艾斯便踏出了房门。随着房门的掩上，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布兰卡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方才告诉她，他将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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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斯沃达这家伙没带电话虫啊！”艾斯焦躁地挂了电话，“都快到出航的时间了，这家伙联系不上啊……”
　　布兰卡走到甲板上，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众人，道：“船长不是会‘见闻色’吗？找找不就得了。”
　　“‘见闻色’是感知杀意用的，又不是雷达。”陌生的声线淌出，艾斯等人回头一看，马尔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这时候略带了点嘲讽的意味，“我说你不是吧，这不是常识么？”
　　“这些‘霸气’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了啦。我又不会这些。”她无所谓一般地摆摆手，“总而言之，就是现在联络上他对吧？”
　　看着女子向船头走去，男子开口：“你有办法？”
　　布兰卡的脚步骤停，别过头去与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马尔科对视。笑意渐渐肆意爬上脸颊。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马尔科君。”
　　港口的风很小，但是也足够撩起她黑墨一般的长发，提升整体的逼格和霸气侧漏的时髦值。【等等，刚才那一行是什么】
　　“艾斯船长的船员，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呢？”
　　说这话的时候，艾斯沉默了下来。马尔科则是眯起了眼，斟酌着是否应该告诉这个刚刚上船就像露上一手来给原船长提升威信新人，提醒她这艘船的船长除了爱德华纽盖特并无他人。
　　——不过好在，这个说话令人极其不爽的女人并没有给众人太多不舒服的时间。因为她接下来的咏唱鬼道确实让所有人类都大开眼界。
　　“黑白之网，二十二之桥梁 ，六十六之冠带。足迹、 远雷、 尖峰、夜伏 、云海 、苍蓝的队列 ……”
　　念着咏唱词，她的面前凭空出现了错综复杂的网络，随着她的咏唱而又中心开始莹莹发亮，并扩散至四周。
　　“绘满太元，直冲天际。”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双手平举向前，往外一推。布满空间的丝网有着魔力一般又骤然消散。方才的风压随着咏唱的结束而平静下来。
　　周围一切如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正当议论声渐起的时候，她含笑开口。
　　“好了，斯沃达，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么？”
　　沉寂了几秒后，斯沃达的声音响在了这艘名叫莫比迪克的船上。
　　——虽然人没有在船上，但是声音却和布兰卡进行着对话，怎么想也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画面。
　　“别那么惊讶，这只是一个类似于电话虫功能的鬼道。”
　　布兰卡耸了耸肩，这样说道。

　　“我说你啊……到底是什么来头。”马尔科半眯着死鱼眼摇摇头， “但是奇怪的术一个接一个的。还真是花样多到让人不爽。”

　　“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是么，当然是波特卡斯D艾斯的船医。”她随意地又用着说过不下几十遍的说辞来回答对方，“顺便一提——”
　　“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人不爽哦马尔科先生。”
　　“……”觉得没有和这个脑回路怪异的女人说话的必要，马尔科抬肘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艾斯。而对方只是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布兰卡继而将位置以及出航时间通知给了斯沃达，提醒他加快脚程。然后状似有些疲乏地坐到了甲板边上人们玩扑克的桌边。
　　——七十七号的鬼道，即便是没有舍弃咏唱词，使用起来也相当耗费体力。
　　她一手支着头，佯装眺望远处的海景。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眼前仿佛低血糖一样地出现了大片黑暗，以及模糊不清地噪点。
　　冷静地在心中默念回复灵压的鬼道咒文，她终究是面不改色地没有不争气地晕过去。依旧保持着那样随意地坐姿，将晕眩感慢慢驱散，然后视野也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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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波特卡斯D艾斯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以后花式大显身手，这些都暂且不提。
　　负伤之类的，虽不严重，但也是小伤不断。
　　——毕竟新世界的海贼强者如云。
　　艾斯虽然乐在其中，可是却难为了天天需要来处理伤口的布兰卡。
　　——因为这个糟心的船长每次都嫌麻烦拒绝处理伤口啊啊啊啊啊！

　　那日又是大干一架地回来，不知道马尔科跟他说了什么，他先是猛烈地摇头。而后又有些神情恍惚地走到了被毒辣的太阳晒得滚烫的甲板上。
　　当然，尽责的船医并没有让他以这种不符合他自身逗比气质的45度仰角式忧伤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她很快便以蛮力将其拖入室内进行伤口处理。

　　“我说啊…为什么你那诡异的恢复能力和怪物一样啊→_→你这样受伤都不长记性。”
　　由着布兰卡把消毒纱布覆在创面上，艾斯抬眼望了望天花板
　　“啊？怪物体质？唔…确实我可能伤比较容易好，不过体质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就比如说——”
　　布兰卡对遗传学上的好奇心似乎重，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问道：“你的父母有没有这种特质啊，什么受伤睡一觉就好了……诶？”
　　他坐在床边，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抿着唇，一言不发。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近在咫尺，她却未能看清他的表情 。
　　“抱歉，布兰卡。”
　　“这些小伤过会儿再说吧。”他忽然站起了身，惯用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弧度，显得有点无奈和失真，“我…有点事。”
　　本来按理，她是会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回来继续包扎的，然而这回他的语气莫名地异乎寻常，倒叫她没有办法开口。
　　他走出了房间，依旧是不带门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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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特卡斯D艾斯自小喜欢做梦。
　　梦见自己坐在一艘船上，有一帮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的伙伴。
　　梦见自己名扬万里，欢笑一生。
　　不过好像——也没有特别地想要成为船长。
　　好像没有自己拔出刀来，所有的人就因之奋勇向前的画面。
　　那种王者的姿态，他好像还没有梦见过。
　　——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面，并没有想过要向王一样征服这一片广阔的海域。
　　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和罗杰不太一样。
　　所以，现在不是黑桃海贼团船长的艾斯，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失落。
　　正午的烈日把铁皮甲板晒得更加滚烫。由于自身是火的关系，他也没有觉得灼热难耐。
　　让他心里烦躁的不是高温的暑气，而是早晨马尔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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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愣神地被一个人留在室内，她着实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她知道他踩到了雷区，可是却不知道为何。
　　谈及家族、父母似乎是很正常的，然而在海贼之间打交道，这确实是一个禁区。因为若是父母健在，大概也不太可能出来做海贼。
　　这着实是自己疏忽了，她想。
　　然而她并未对自己的猜想做过多的推敲，而是把重心放在了早晨便有些在意的马尔科对他的谈话上。
　　她握紧了手中陶土质地的粗糙茶杯，感受到艾斯似乎还是一个人杵在甲板没有动静，就下定决心去见上那个盯着香蕉假发的一队队长一面。
　　顺着灵压感知，很快便能知道人在哪里，抬脚从一群东倒西歪的醉汉之间迈过去。布兰卡有些庆幸今天穿的不是裙子。
　　那个男人在走廊的尽头。眯着一双好像永远都睡不醒的眼睛，右手拿着酒瓶随意地坐在地上。因为光线不足，他的眼睛凑在左手拿着的一叠纸上，靠的十分近。像是没有带眼镜的近视眼患者。
　　“人们都醉倒了，你还在看出纳薄，佩服。”
　　廊道里兀然响起的拍手声稀稀拉拉。这样廉价的赞叹自然不会让马尔科感到高兴，他抬了抬眼，带着几分醉意审视着在廊道里站着的那个女人。
　　马尔科将倒扣的一只空杯拿起摆正，往里面倒了一些酒。
　　女子在他对面坐定，却没有喝的打算。
　　“怕有毒？”
　　“…妄语。”纤细的手指扣住杯子的弧度，“就是把你们全船的药师都召集在一起来一个智慧动员，都做不出我解不开的毒。”
　　酒液芳香，在昏暗的船舱内流转出晦涩的光泽。她没有尝上一口，只是端详片刻便放下了。
　　“战斗虽不是我的长项，但是我也是有看家本领的，马尔科君。”
　　“我来并没有其他目的，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她上身前倾，直直地盯着对方，作为医生来说似乎暴露了过强的侵略性，“你和艾斯船长今早说了什么。”
　　“啊，我告诉他正好二队队长的位置空着，问他要不要做队长。”他总算把目光从出纳薄上移开，“但是啊，布兰卡我还是要提醒你——”
　　“在这船上，除了老爹没有人可以被称作‘船长’。”
　　“那我也提醒你。”还未消化方才对话的信息，布兰卡对踩在敏感点上的事情很是在意，“我从未说过，我是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
　　“就这样向你们的船长传达也无妨。”
　　“你觉得凭着你的能力就不怕被杀？”
　　“并非如此。”布兰卡转而把马尔科丢在一边的出纳薄拾起，信手一翻却也没有细看，“当时还是爱德华和罗杰的海战众所周知。”
　　“连罗杰的见习船员向他举刀都没有被杀死。所——”话音未落，被侧边房内的大笑声打断，雄浑的嗓音从虚掩着的门内透出来，中气十足。
　　从半开的门里面隐约看到对方躺在床上像是在午休。
　　看不清脸，可是标志性的笑声已经显露了身份。
　　“狂妄的小鬼，我要怎么做是你来踹度的吗？”
　　即便木门虚掩，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是空气之中肆意散开的霸气已经让人难以承受。
　　她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感受着室内沉重的压力。
　　“留在船上的人不做船员，‘白胡子海贼团’不吃这样的亏。”一手拿着巨大无比的酒碗，语速十分缓慢，他边饮着酒，边说着话，所以发音含混。
　　“当然是船员。”她开口，“只不过是您船员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