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珊瑚锁》檐断

21、第二十章

　　我把我和提古莉丝的对话转述给了哥哥和顾欣泽，顾欣泽对“去找祭司团成员帮忙”这件事很感兴趣，而对于我要去打工赚钱还医疗费的事情，她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反正不是她出力赚钱，我怎么样她自然无所谓。倒是哥哥听到我的决定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皱着眉问我：“小沫，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留在海底，不再准备回家去了？”

　　我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我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讲，无论是留在思诺还是回到陆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爷爷的别墅，我原来那个家，有了哥哥和顾欣泽，我已经再不准备回去了。没有亲人，面对我的，都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来到商业街之后，我准备先找到工作。要知道，找工作是要调动主观能动性的，不像拦截祭司，纯靠运气。

　　我找工作的准则是：一、管午饭；二、工资日结；三、不在乎身世。

　　前两条还好说，但第三条……西街区的店家因为大都见过我和珂玛在一起，他们都很在意我的身世，当他们发现我对身世只字不提后，都不敢雇佣我。这样，我只得在其他街区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找工作了。好在第二天，我就在商业街南区的一家昼夜都开的酒馆里找到一份清扫店铺的工作。

　　说到酒，在思诺，能装在容器中的液体是一种奢侈品，酒则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所以这家店只要来一次顾客消费，就够它经营一个月。不过既然是做高档店铺的，就算从来没人，打扫工作也绝对不能怠慢。

　　我拿到的第一份工资是九枚银币，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思诺的货币，感觉非常新奇。毕竟以前住在医院见不到货币，跟珂玛出去要结账的时候他又都只签个名儿。

　　提古莉丝告诉我，银币是思诺最小的货币单位，上面还有金币，白水晶币，蓝水晶币和琥珀币，除了琥珀币，其余都是十进制。我很惊讶：银子竟然是最小的货币单位，那铜铁锡都去哪里了？

　　我问提古莉丝九枚银币能买什么，提古莉丝耸耸肩说，一份盒饭钱。

　　我晕。

　　原来两份盒饭就要用金子了。

　　在这么个奢侈的店里打工，工资却这么低，我哭了。不过后来又想，本来我就是个外族人，能干的事情少，人家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何况，不忙的时候店主允许我在附近转转，这样方便了我抽空打听祭司的消息，也不错。

　　祭司团在艾克里层的受欢迎度很高，他们比较亲民。我之前一直以为祭司团就是思诺最高的组织，大祭司就是教皇+国王+总统，但我最近才知道，思诺最高的领导者并不出自祭司团，思诺最高的领导者，竟真的是神！

　　我跑回去问提古莉丝：“神不是无形的吗？他到底是怎么统治思诺的？”提古莉丝露出了惊恐的脸色：“你在思诺生活了几个月了，居然不知道神族？！”

　　我好冤枉……珂玛也没解释给我啊……

　　最后，提古莉丝还是耐心地给我做了解释：

　　真正统治思诺的并非“神”，而是“神族”。神族是神为自己创造的躯壳，也可以把神族理解为神的儿子。神族继承了神创造思诺的记忆和绝大部分神圣力量，同时神族又拥有着类似思诺人的身体和情感。同一时间段内，只有一位神族存在，那就是思诺的统治者。神族每7665年更替一任，因此统治者也是每隔7665年更替一次。

　　我实在无法完全理解提古莉丝的解答，问到：“也就是说，思诺的统治者并不是思诺人，而是一个继承了神的意志的……□□躯壳？”

　　提古莉丝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我劝你不要这样形容高贵的神族，他们不单是神的化身，他们还有脱离于神的崇高感情！即使每任神族都被神创造成相同的相貌，可他们是有自己意识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性格和特点！比如前一任神族西迪斯殿下，他就是历史上最钟情的神族，他终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并爱她直到死！”

　　原来神族还能娶妻？话说，活了七千多年，就一个妻子？我问：“那，他们有孩子吗？”

　　提古莉丝说：“只有一个，就是尊敬的珂玛院长大人！”

　　额……

　　看来如今在思诺，纯血贵族也就只有他一人了。我怎么记得他说纯血贵族没什么了不起啊。明明是稀缺品种……

　　我说：“你说西迪斯是前一任，那现任的神族是谁啊？”

　　提古莉丝托着腮反问我：“今年是哪年？”

　　我想到当初珂玛带着我去那家老饭店吃饭时，曾经提起过：“卡维历124年？”

　　提古莉丝说：“那你说现在思诺的统治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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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卡维是吧？

　　只是个普通的人名而已嘛……

　　按照提古莉丝的说法，卡维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也许也能帮助哥哥他们回到陆地上。但是我想了想，并不准备去找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大概很高，很远，远远凌驾于思诺的万物之上，并不会在乎这事态的炎凉。不像祭司，至少我见过，特别是大祭司尤晋，看起来就是好说话的样子。

　　我正准备赶回商业街去做晚班，提古莉丝抓住了我，又告诉我了一件事：今天正午我还在商业街区打工的时候，珂玛来医院找过我。

　　我笑。珂玛这个人，若非有事都不会出现的吗？我问：“他找我什么事？”

　　提古莉丝犹豫了半天，说：“我不知道，我告诉她你在商业区打工，还告诉她你在找祭司，她好像不太高兴。”

　　我紧张起来，这小姑娘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保护秘密的意识都没有啊？我之前就感觉珂玛和祭司团的关系不好了，最好不要弄巧成拙才是。我问：“那，你没有告诉过珂玛，我们有想要把哥哥他们送回天上的想法吧……”

　　提古莉丝说：“尊敬的珂玛院长大人是纯血贵族，我觉得他也有神圣力量，说不定也可以帮哥哥和欣泽姐……”

　　我瞬间脑充血：“那结果呢？”

　　提古莉丝：“什么结果？”

　　我说：“珂玛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看法啊……？”

　　提古莉丝说：“不知道。她转头就走了。”

　　我也转头就走了。

　　我可以骂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