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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0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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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天晚上我离开以后,上川四席应该是遇上了千河,然后就被带走了。后面的事情,如果理解成千河想利用上川四席找你麻烦顺带打击我,你应该能明白。”
白哉沉默了,双眉维持着那紧皱的姿态,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零有些艰难地下了床,把整齐叠放在旁的外套披上,也许流晖说得对,她是该和朽木家保持点距离了,这个照顾了她一千年的家族,她可不想它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某些人盯上受到牵连,“万幸的是,你没出多大的事。”只是被山本那家伙随便拿了队规惩罚一下而已,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白帝剑和那种程度的火焰可以一拼。”他本不需要她来救。
听出他话中的不愉,一声微叹,“如果是因为我打断了你们之间的战斗,我道歉,但是,原本这就是场不需要胜负的战斗,它只需要一个结果,一个与我有关的结果。”
因她而起,那便由她结束。
“另外的……虽然这关系到朽木家不退避不畏惧的原则,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私心想告诉你,千本樱,不是用来以命搏命的。”
千本樱是陪在零身边时间最长的刀魄,离火是被埋入业火的斩魄刀,白哉和上川晗的较量,还是千本樱和离火的较量,也是零和的千河的较量。诚然,在千河的授予下离火拥有和千本樱的终解相抗衡的力量,但是,千本樱,不是用来搏命的斩魄刀。
那是在她漫长的岁月中被当做弟弟抚养成人的存在啊……
“我本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但是……能否答应我,用千本樱战斗的时候,不要再让他面临崩毁的境地了。”
回到尸魂界后遇上的第一场战斗,双殛之上黑白相冲的灵压,消失的千本樱,白哉半个月后出院,期间不知道的事,就是千本樱在零和归零的全力补救下重新凝聚回刀魄的姿态。
大伤小伤都没有关系,但是……死亡,绝对不可以。
在六番队闹出那轰轰烈烈的一幕后,瀞灵廷的队员们茶余饭后话题开始转向话题中心的三人之间种种关系,不以为意的人只当那是一场死神之间的对决,上升到死斗的原因可能是双方都不输给任何人的骄傲。但是有心探查的人就会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一系列所谓的证据和消息开始在瀞灵廷的街道内流传,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诡异,版本也越来越多,影响也越来越大。
一说某人向某人表白被拒以为实力不够遂导致某人向上级挑战;又说某人作为第三者插入到某人和某人之间结果导致……
三天后,六番队队长的禁足令解除了,同时关于上川晗的正式处决结果也出来了,因使用禁术对身体进行开发,废除其死神能力遣送回上川家,终生不得入队。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交给二番队关押到蛆虫之巢的,现在已经是看在上川家主求情和王族的起因上格外开恩了。
上川晗的牢房外响起了脚步声,走路的人身体很轻,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清冷的香气,身上竖着镣铐的人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看着在廊灯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稀稀拉拉一串锁链的声音他来到门口,望着她,“您……您没事了吗?”
“啊,小伤。”零打开了牢门走进去,示意身后跟着的浅川给他披上外衣,“我送你回家。”
“那个……楠木小姐。”上川晗的脚步有些晃荡,却还是靠着自己站直了身体,“十分抱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白哉。”零淡淡地转身,“而且,我想你和你队长的对决,并非你的本意。”
“不。”上川晗苍白过分的手搭在了牢门上,“我……”向前踉跄一步,“我一直都很尊敬朽木队长,但是……但是……”一连几个但是,却说不出后面的话,羞愧的表情溢于言表,解释的话说不出口。
“够了。”零继续走在前面,蓝发随着空气流动微微摆拂,“你家里的人一直在等你回去。”
浅川跟着上川晗走在零的身后出了队舍牢狱,到大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两个意外的人。
他一直等着吗?
零瞥了身后的人一眼,而后淡淡地望着前面站着的白哉,“怎么了?”
“同行。”白哉不等零的同意,便举步开走了,身后的副官很尴尬地看了一眼零,然而又老老实实地推开一步,示意她先走。
白哉要和她一起把人送回上川家,他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廷内的流言已经传疯了吗?她已经决定保持一定距离了,在四番队疗养的时候除了卯之花一概不见,出院以后也只是住在五番队队舍内没有回朽木家,虽然没有和白哉打过招呼,却觉得自己的意思他应该懂。
算了,多半是因为上川晗是六番队的队员吧,也许是想作为队长再送他最后一程。
零想着,便也放开脚步跟了上去,只是一步之差落在了后面,没有开口说话。
零离开了朽木家,虽然东西没有都搬走,但是在知道零已经出院的前提下从侍女口中得知她没有回来,那便是在队舍了。因为和上川晗之间的事,最近的风言风语也是听到了不少,再加上零给他重现的回忆之后,白哉自然明白零的态度意味着什么,纵然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却又隐隐有些不悦。
从小被各方目光关注的白哉已经习惯身边伴随的各种纷扰,眼不见,心为净,那些闲言碎语总爱说些什么,可那与自己何干,只是一些无聊的人做的无聊的事罢了。而这一次,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稍微,多想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走在白哉后面的零原本是在思忖着和白哉的问题该怎么解决,毕竟之前她回队舍住的事情还没和他说过,想着他也许会因为这个有些不愉快,便暗里寻思着该怎么开口。然而心思流转的时候却察觉到空气里的不寻常,驻足按刀,刚好和身后跟上的恋次他们退到了一起。
有杀气。
白哉也察觉到了,停下脚步,这股杀气,很不寻常。
片刻之后,零捕捉到了暗处的灵压,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恋次从两位队长凝神严肃的表情中明白了什么,很是警惕。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零冷冷地开口,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你那表情,好像很失望。”魔魅的耳语似乎就在身旁,带着针刺般的嘲讽和鄙夷。
“哪里,能让时隔一千年终于从地狱的幽禁中出来透透气的兄长大人在瀞灵廷玩得尽兴,身为妹妹的我可是很高兴。”在几个特别的字眼上刻意说出了重音,零的表情冷漠,手指紧扣在腰间的斩魄刀上,随时都能出手。
惊讶于原来温和说话的零也有这么说话带刺的时候,浅川看着自家队长此刻不同以往的气场,暗自抓稳了旁边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而战栗不止的上川晗。
幽禁……兄长……妹妹……
呵。
深红的利箭破空而来,与零同时周身绕起的同色灵压碰撞。
喀嚓,周围墙壁开裂的声音。
零倒退了一步,轻轻一哼,千河没有尽全力,而她也只是单单的防御而已,光天化日,他们都还有理智。
无形的锋利剑压指着一个人,千河的身影仍是没有出现,“上川晗,给我让他活着,他需要再活一百年。”
“你已经用业火把他圈为隶属了吗?”零的眉眼压了下来,却露出了一丝惊讶。
“与你无关。”千河的语调里嫌恶的态度骤然变多,“你只需要在瀞灵廷保他百年不死。”
肆虐的灵压如火焰般渐渐熄灭,周围的街道仍是静静的,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出现了幻觉,唯有那被强大灵压压迫出手心的汗水提醒着自己那一分钟的真实。
零皱着眉转身,看着那个脱力跪倒在地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上川晗不答,他本以为自己见不到那个红衣服的男人,却没想到昨天晚上他又来了。
你最好选择跟我走,否则活不了。
上川晗的身体和零不一样,普通人承受不了红莲的业力,虽然是在斩魄刀里埋入业火的种子,但是对于持刀的人来说也相当于在魂魄里植入异物,如今业火被拔除,他的身体岌岌可危。
如果什么都不做,不用通过四十六席行刑,上川晗都会随着逐渐崩垮的身体死去,零原本是想送上川晗回家以后帮他做点什么的,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而且这个人,居然是千河。
零的眸子泛起波澜,“看来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论正确与否
上川晗咬着牙单膝跪到了地上,“一切只是我自作自受。”
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只有自己的心意,他不想违背,这是他决定要走的路,而且这样,他就能离那个始终站在遥远的远方的人更近一点,想多了解她一点,走近她,和她站在一起,然后,终有一天,站在和她比肩的位置。
这是上川晗低头时心里的所思所想,零没法体会,她只是看着那比平时略显卑微憔悴的人,慢慢放下了搭在刀柄上的手,“走吧,别再耽误了。”刚转身,正好撞进一双沉默的冷眸,低垂下头,朝上川家的方向走去。
再次站在上川家气势恢宏的大门口,零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绘理不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所以并没有站在门口迎接。门卫看到他们的少爷被护廷队的队长送回来顿时惊慌,一面把人往里面请,一面急急忙忙地去通知府里的人。
站在上川家的大厅里,零看着上川家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把他们的少爷从恋次和浅川的身上接过安置好,微微叹了口气,却不妨被身边的人扣住了手腕握住,一抬头,是白哉。
“一会儿你别说话。”清冷的语气似乎带着命令的意味,严厉的眼神打断了零的疑问。
不一会儿,空旷的大厅就聚满了上川家的莺莺燕燕,急急忙忙赶来的绘理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了上川晗身边,这几天不管怎样求情,四十六席和护廷队的人都不肯让她和自己的孩子见面,她心急如焚,只能日夜不停地打探着消息,想着他的平安,“孩子……”
浅川鞠了一躬,递出了山本总队长亲自签署的决议书,“请您收下。”
绘理置若罔闻,只看着昏迷的上川晗默默流泪。浅川维持着递交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旁边的仆从代为收下,他才又一鞠躬,退到了零的身后。
“绘理夫人,此事已经由上层从轻发落,令郎的身体无须担心,几日便可复原。”白哉平静的语气在一室沉默中尤为凸显。
看着一屋子女人或气愤或隐忍着悲伤,零咬了一下嘴唇,刚要开口,手心传来刺痛的力道,张开的唇便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