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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8 ...

  •   主席交接之日,贾维兹企业为前任总裁鲁伯特举办了盛大隆重的欢送宴会,表彰他对公司非凡的贡献和卓越功绩。

      鲁伯特展现坚韧的意志力以虚弱的身体撑完全程,所有至亲好友和各部政要都到场致意,甚至昔日商场上的敌人都暂时摒弃成见为这一代商界巨人所缔造出的传奇肃然起敬。

      他以感性和充满力量的谈话发表谢辞,并期许新任主席洛桑.贾维兹可以继往开来,秉承传统荣誉为企业注入新生命。

      洛桑意气风发,一席演说展露其过人的谋略才智,他的魅力和风采气度彻底征服挑剔的纽约客,赢得台下一片喝彩。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重要媒体新闻都巨幅报道,赞誉洛桑.贾维兹将门虎子,运筹帷幄皆精,是个眼光宏远难得的商业奇才。

      这是洛桑人生最骄傲的时刻,他的智囊团,包括秋画和麦克都远道而来共襄盛举。

      宁夕和洛桑决定不对媒体公开彼此关系,行事尽量低调以免转移焦点,但是有心人不难察觉洛桑常将眼光落在一名美丽的东方女子身上,两人未婚夫妻的名义早已不是秘密。

      当日会场有许多保安人员和便衣刑警,艾顿和洛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伦斯依旧风度翩翩潇洒出席,这个贾氏嫡系长子虽然在股权争夺战中败下阵来,但在贾家人表面平和的互动下并没让外界看到一场家族内讧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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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夕的工作进入紧锣密鼓阶段,演员们等着母带准备试音。莫里克在巴哈马度假时不幸将腿摔断,所有配乐监制的工作暂由宁夕代理,由于工作时间加长,为了宁夕的安全,洛桑派司机接送她上下班。

      她从录音间出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大卫赶紧追上前拦住她。

      “宁夕,你的司机刚打电话上来,说五分钟后在公司转角口等你,交管局把楼下路口封了,因为明早中城有场赞助艾滋病的马拉松比赛。” 大卫负责接听工作组员的电话,因为录音间内不可使用手机。

      宁夕从窗口望下去,纽约市警正在做交通管制,清空街道和车辆,让它们绕道而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希望这场马拉松不会影响明天上班时的交通。”宁夕拿回手机,然后抱怨道:

      “真不明白马拉松为什么不在周末举行?偏偏挤在上班的日子,曼哈顿的车流量已经够让市府头痛,怎么还要在巅峰时刻凑上一脚?”

      大卫无奈地比了个夸张的手势。“Well,你也知道,最近市府闹穷,如果在周末比赛马拉松势必增加警力和清洁部门的开支,彭博为了他的白宫之路,才不会得罪这些工会票源。放心好了,去年乳癌防治跑步在清晨七点就消除管制,我还巴不得不要这么快结束呢,谁不想多睡点?”

      宁夕一笑。“里面的录音师再一个钟头就能搞定,很快你就可以回家补眠了!啊,我得走了,明天见!”挥挥手离开,边给洛桑打电话,告诉他二十分钟后到家。

      走到转角口,看见熟悉的银色车影,宁夕向它走近,司机尼尔正背对着她检查车胎。

      “嗨,尼……”

      “闭嘴!只要发出一点声音,老子宰了你!”冒充尼尔的人以一把手枪抵在宁夕身后。“上车!”

      由于交管,晚上的街口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行人,宁夕见斜对面还停有一辆警车,两个警察正在路口讲话,她知道歹徒绝不敢在此刻开枪,于是一个转身,凶恨恨地将背包摔向他脑袋。

      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灯,敏捷一闪,弯起手肘利落地朝宁夕背颈重击,她当场痛得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宁夕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虚弱得根本使不上力,她迷迷糊糊,头痛欲裂,脖子肿胀僵硬,肩膀以上像被成吨卡车碾过,只要轻轻移动便会遭受被撕扯的痛楚。

      好不容易撑开双眼,意识慢慢清醒,她被弃置在一间小屋里,屋上的梁顶是用棕榈纤维和椰树皮搭建,屋内除了身下的小床和嵌入墙壁的书架,没有其它摆设。空气非常潮湿伴着时而扑鼻的野花香,宁夕想自己一定身处某个岛屿,清醒前耳畔轰轰作响的声音原是来自浪涛扑打暗礁的撞击声。

      有人影朝她走近,宁夕顺着脚步声看去,入眼的是一头亮灿灿的金发。

      “你终于醒了。”他说。

      “是你……”宁夕的嗓音干哑破裂,很难听懂她的语句。“为什么……”

      他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虚弱的她。“你太无礼了,需要一点教训。”

      “我不相信……难道就因为我曾出言冒犯你……” 宁夕想,为了这点事,莫里克干冒绑架她的罪行,会有这样的人吗?

      不过一转念,莫里克本来就是个恃才傲物的狂人,所做所为均无法以常人的逻辑解释,要对付这样的人非常之棘手,她沙哑的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要试试自己的运气。这次,老天终于站在我这边儿了!” 他眼中不经意显露的鄙视,如今完全不再遮掩。“哼!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被你这种人占尽!”

      “‘礼赞萧邦’就要公演了,难道你不想看到自己的心血结晶?”宁夕放软语调,让自己显得冷静。

      “呵呵,你就省点力气,担心一下自己吧。毕竟你的日子所剩无几……”

      “我没有准时回家,洛桑一定会到公司要人,找不到人,只有向警方报案,而你……你的嫌疑最大,你是小组里唯一不在场的人……警方必会找你问个明白。”

      “公司有我传真回去的住院记录,大家都知道我还在岛上休养,一个单身女子在夜晚的巷口失踪,不是被歹徒□□就是被劫杀,警方顶多认为你只是另一名和恶鬼打交道的倒霉女人而已。”

      “莫里克,我道歉,真心诚意的道歉……”宁夕看向他的眼睛。

      “太迟了!而且我也不稀罕!”他调开视线,指着地上的一盘食物和水。“这是午餐,警告你,一天只有这么一顿,爱吃不吃随便你,老实待在屋里,不要惹麻烦,否则你会死得更快。”说完,掉头就走。

      门‘砰’的一声被摔上,宁夕告诉自己千万沉着。她的头脑混沌,四肢酸软无力,猜想被击晕后,一定被歹徒下了迷药,否则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竟然完全没一点印象。这盘食物大概也被掺了药,她不敢确定。

      躺着,慢慢等身上的麻药退去,开始思考为什么莫里克要绑架她,既然那么厌恶她,为什么不干脆解决她,把她囚禁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虐待羞辱?一笔赎金,对有钱人构不成绑架的诱因,或者,这只是他的另一场疯狂游戏?

      午夜前,莫里克打开门锁,检查室内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后,便又离开。

      她缓缓起身,将面包和着清水勉强吞咽,然后将类似麦片糊的东西倒入马桶冲掉。

      夜晚狂风鄹起,浪涛更加凶猛地扑打岩壁,铁链的长度到不了窗口,无法探视外边的情形,这么激烈的旋风涛声和白天见到无边际的蓝空,宁夕断定窗外就是悬崖峭壁。无怪乎莫里克只对她铐了条脚链而不戒备森严地将她五花大绑。

      音乐断断续续传来,听得不是很真切,惟有女高音唱到激昂处才可分辨是歌剧卡门。莫里克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这屋子附近,他和她可能是这方圆里唯一的生物。

      宁夕的脚踝已经红肿破皮,再动几下,伤口就要流血发炎了。不知洛桑有没有任何线索?闭上眼,安慰自己,不能崩溃……不要哭……绝望中找希望……要有信心……

      天破晓,宁夕起身,发现肩颈的疼痛已减缓。走到书架前,上面搁置一堆剧本,草稿,乐谱,和一些介绍游艇,汽车,男士精品的杂志。看来莫里克拥有这屋子已多年,这些东西需要长期居住才能累积到这个数量。

      在他众多的收集里,她很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本‘人鱼之森’。这部日本小说很少西方人知道,她拿起它,书况很新,像是最近才购买的,翻开内页,宁夕极为震惊,小猪飞入耳际的笑容就在眼前,那是她亲笔手绘的,杯垫的反面还印有爱尔兰酒吧的标志店名。

      这不是巧合,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会被绑架到这里的原因。

      莫里克和伦斯是一伙的。

      伦斯从没放弃攻讦洛桑的计划,而自己成为他们借以要挟的肉票。伦斯之所以没有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必须让大家知道他人在纽约,避免嫌疑。而莫里克,他又为什么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替他执行计划?

      门外的锁匙声锒铛作响,莫里克推门而进。

      “看来你已恢复了。”他说。

      “你和伦斯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替他卖命?”

      莫里克认真地看她,笑容柔和了他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

      “他是我的恋人。”

      答案一出,晴天霹雳,相信贾家的人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宁夕强作镇定。“是伦斯使你改变主意录用我?”

      “你是自投罗网,怨不得人。我曾对他提过面试当天你的出言不逊,他得知你就是那个家伙,立刻改变计划,你成为我们对付洛桑的利器,而洛桑为了你和鲁伯特反目坐实了我们的判断无误。”

      “为了伦斯,宁愿牺牲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你想想,他如果真心爱你,怎么能够毫无顾忌地托你淌这场浑水……我真替你不值!”宁夕激他。

      “伦斯是疯了!”莫里克停顿,然后瞪视她,恨道:“而你们得为他的疯狂付出代价!如果我的牺牲能够让他结束这场恶梦,我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在你的剧本里,你也寓言了他会一刀折损你,你真以为这样帮他便能终结他血液里的残酷?伦斯不是吃素的主儿,他会不计代价,不惜牺牲任何人以求胜利!所有阻碍他的人,都会被铲尽,这里面包括你!因为在他邪恶的信仰里,牺牲就是懦弱,就该是弱肉强食下的祭品!他的世界不会因被他斩碎的两个生命而停止前进!你……被他利用的彻底……”宁夕想起伦斯描述杀戮小岛时,那份无情残杀求取胜利的坚定。

      “住嘴!”他对她咆哮。“你懂什么?你曾被人扒光衣服毫无尊严的在一群色狼面前摇尾乞怜?你曾经为了生存厚颜无耻的承欢于老男人的□□?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是非曲直早被消弥,生存到最后的才是胜利!”又侮蔑道:

      “我最恨你们这种满嘴仁义的杂碎,把我们辛辛苦苦所剩无几的东西都要夺去,是你们逼得我们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

      “我们本来就得面对自己的人生,在道德的范畴下做出最痛苦的决定,有很多的选择甚至没有意义,但经由不断的抉择,我们才能定义自己!实际上你之所以为你因为那是你所有选择的总合,你怨天尤人,让自己的命运变得如此!”宁夕看向他。“莫里克,你还可以重新选择……改变原来的决定……不要再让自己沉沦下去……”

      “哈!不用对我唱高调,当你在羞辱我时,可曾想过当时错误的决定会为自己带来今天的结局?”

      “莫里克,我为我的失言付出代价,但是你也休想逃掉,只要那个假冒的司机被抓到,你什么都玩完了,伦斯绝对和你划清界限,撇得一干二净!所有人只会认为你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我只有自己……命中注定……从我出生……没人过问,没人因我而欢乐,也没人为我忧虑,将来更不会有人为我哀悼……”他的眼神空洞,声音撕裂。

      “错了,莫里克,你的创作为很多人的生命投下涟漪,留下省思……这一切不是枉然……不要放弃啊……”宁夕呜咽低鸣。

      在特殊的心理状态下,莫里克对伦斯的爱情被催生加俱,伦斯的仇恨彻底绑架了他对生活的怨愤,两个被畸形社会扭曲了的人性,如何还有希望让它复苏,如何还能使他见到人性的光明……

      莫里克在剧本里特别强调作家被砍死时对男主角的失望痛心,也许莫里克本人都在赌伦斯对自己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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