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爱人的眼睛 ...
-
八点整，哈利同每一次禁闭时一样，敲门等到应答后走进去。
今天的斯内普看起来分外悠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而是捧着本书坐在中央的软沙发上，看见哈利进门后便象征性地抬了抬眼，随后又自顾自地看起书。
临近期末果然对教授们都有好处，就连无时无刻不在批改论文的斯内普都有悠闲地读书时光了，哈利想着，随后撇了撇嘴。
“大脑封闭术，格斗，作业。今天的选择权在你。”斯内普说道。
哈利一愣，心说今天的斯内普怎么这么好说话？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可思来想去也没思索出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于是他又想了片刻便又放下了，本着有便宜不占下次只能买贵的原则，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去写作业。”
对方“嗯”了一声，便放哈利去小桌边自生自灭了。
不对劲。
哈利一圈一圈地转着手中的羽毛笔，眼睛盯着赫敏给的魔法史笔记，在羽毛笔转掉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
啧，真的很不对劲。可要说具体是哪里，哈利却也没法列出个一二三四，他感到整间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甚至觉得在某个瞬间总能闻到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的，淡淡的纯巧克力味道。可每当他仰起脸努力去嗅的时候，那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可每当那味道袭击他的嗅觉时，都会让哈利有一瞬间的手脚发软。
而斯内普，对，那男人和在霍格沃茨里的每一天所见到的样子相同，还是穿着那套宽大拖地的黑袍，哈利觉得那人胸前的扣子能让每一个想和他一|夜|情的人瞬间提不起性|趣。
没什么不同，可哈利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在这种坐立不安中苦苦思索了十五分钟却依旧毫无头绪，有一种奇异的被窥视感包围着他，可每一次抬头，斯内普的视线都停留在他怀中的书本上，比起他坐在大桌子后面改论文，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大了。
可对方的存在感却比平时更加强烈，无时无刻不在严肃叮嘱哈利：“看着我，我在这儿。”
终于，哈利受不了了，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是斯内普发明出来的一种新的逼迫他好好学习的手段，他放下手中被他摔出墨水的羽毛笔，为桌子和书本甩了个清理一新，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教授……我想咱们还是进行……嗯，格斗训练吧！”
闻言，斯内普抬头颇有些吃惊地看了哈利一眼：“你刚刚在写什么？”
思维比不上生理：“魔法史。”
“嗯。”斯内普点了点头，把怀里的书放在沙发上站起来，“我以为波特先生只有在面对魔药作业的时候才会坐不到椅子上。”
哈利呲牙，觉得斯内普患上了一种叫“一秒钟不诅咒哈利波特就会死”综合症，治疗过程还挺复杂，他觉得自己为霍格沃茨的其他人吸引了斯内普群嘲的火焰，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怎么着也得得到个几十分。
然而斯内普显然不这么想，他慢悠悠地褪|下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白色里衬，探头看见哈利还坐在小桌子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皱眉说道：“我哪点表现得不像是在告诉你‘我们可以开始了’这点吗？”
（作：斯内普：“我衣服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以前的格斗训练斯内普从来都是在外袍里面穿黑色的格斗短打，再加上对方（比哈利）傲人的身高，所以显得异常腰细腿长，而这次他只是穿着平时的衬衫，仿佛今天真的只是想让哈利谢谢作业放松一下而已。
哈利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可还没等他从小桌子后面绕出来，斯内普的攻击就如约而至，哈利慌忙狼狈地躲避，抱起桌上赫敏整理的一摞资料一个就地翻滚，口中还喊道：“嘿！放过我的作业！”
又是“啪”地一道咒语，桌子上的羊皮纸四散飞起，连课本都被打得散了架，哈利把怀里仅剩的一摞完好羊皮纸塞进口袋里，还没来得及对斯内普怒目而视，又一道咒语飞了过来。
哈利再次就地一滚，在斯内普的大书桌后面喘息了一瞬，从兜里掏出魔杖开始反击。
一道白光打在哈利脸旁边的桌沿上，只听见斯内普懒洋洋地声音从背后传来：“作为一个巫师，波特，别告诉我你连修复咒都不会。”
有能力修好就可以随意破坏了吗？！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哈利暗自哼哼了一下，从桌子后面滚出来回魔杖反击。
说是指导杖，哈利打得可是异常憋屈，他像是一条滑腻腻的鱼，无法被斯内普的魔咒揪住，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有利的攻击。
刚开始的时候哈利还杀气腾腾地总是往柜子旁边躲闪以报刚刚毁书之仇，斯内普也确实束手束脚地被哈利连打了好几道魔咒，可打着打着哈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斯内普已经为他办公室墙上的瓶瓶罐罐设了保护咒。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斯内普更加放得开，哈利就从没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三秒钟过，可每当他抬头看时斯内普却总是站在一个地方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
好快！
哈利在心中为斯内普做出评价，对方在决斗方面显然颇有造诣，往往自己在打出一个魔咒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可以拨开自己的攻击并且回击一到两个了，他的挥杖速度是哈利的两道三倍。
如果不能把时间耗费在拨开对方的魔咒上，就需要身体比斯内普更快才行！
哈利这么想着，却突然听到斯内普开口：“波特，不要犯蠢，你从最开始就一直在用本能来作战，杂乱无章，毫无头绪，漫无目的！
斯内普顿了顿，咒语像锐利的风一样朝哈利袭来，“用你的脑子！不然你只能躲避而根本攻击不到我，地形，道具，甚至是假动作都可以成为你的武器！一味地到处闪躲只会让你比我累的更快——如你所见，我到现在都没有挪动哪怕一步。”
哈利不说话，脑子飞速转了起来，他逼近斯内普，在沙发的掩映下使自己在对方视线里时有时无。
“想要做到更加快速的发咒，要运用好咒语之间的联系。”斯内普继续说道，“黑魔王战斗的时候并不会一开始就用索命咒，因为那太长了，而只有一个单词的钻心腕骨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并且命中还会让对方丧失行动力。”
哈利挥动魔杖，顺手用斯内普放在沙发上的书挡住斯内普发出的攻击，对方愣了一下，然后被哈利割破了袍子。
“波特！”斯内普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哈利对这份意外之喜颇为得意，他冲斯内普抖了抖手中的书，说道：“作为一个巫师，教授，不要说你——唔！”
他被重重地击飞了，后腰撞在沙发的扶手上，就像有人重重地踹了一脚，哈利闷哼了一声，手中的书掉在地板上。
斯内普半点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只是走过来把哈利弄坏的书面恢复原装，然后坐在茶几上讥讽地看着趴在沙发扶手上揉腰的哈利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在战斗中被死了，一定是因为话太多。
被嘲讽惯了的人只是哼哼了两下便不再理人了。
斯内普也并没再说什么，重新开始看那本书。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哈利只能听到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粗哑的呼吸和飞快的心跳声，他撇过头偷看斯内普，发现对方的形象完全不狼狈，只有裤腿上被割开了一道半英尺长的口子。
他懒散地坐在矮茶几上，只要哈利伸伸胳膊就能摸到对方包裹在白色衬衣里的后背，斯内普伸着腿在脚腕处随意地交叠坐着，微微弯着背腰却挺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仿佛刚从午睡中苏醒，在阳光下享受下午茶那样悠闲。
哈利叹了口气，与之相比才发现那一场对战下来自己有多狼狈。
在一片静谧中，哈利突然听见斯内普开口，用平时课堂上为学生念读黑板上的操作步骤时那样的声音说道：“我的爱人的眼睛一点不象太阳，珊瑚比她的嘴唇还要红得多……”
哈利愣住了，没弄明白斯内普突然怎么了，同情心泛滥所以决定说说自己的感情世界来安慰自己一下吗？可哈利听着听着突然醒悟过来，斯内普是在念诗。
“雪若算白，她的胸就暗褐无光，发若是铁丝，她头上铁丝婆娑；
我见过红白的玫瑰，轻纱一般，她颊上却找不到这样的玫瑰；
有许多芳香非常逗引人喜欢，我的爱人的呼吸并没有这香味；
我爱听她谈话，可是我很清楚，音乐的悦耳远胜于她的嗓子；
我承认从没有见过女神走路，我的爱人走路时候却脚踏实地；
可是，我敢指天发誓，我的爱侣，胜似任何被捧作天仙的美女。”
斯内普停了下来，合上书抬眼看着哈利，那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又飘了起来，哈利耸了几下鼻子，把视线停在那本书的封面上，却迟迟不敢与对方对视。
《十四行诗》，那是刚刚斯内普念给自己听的。
哈利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甚至比刚刚更加剧烈，大脑正超负荷运转，让他觉得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热气，他听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急切地问着自己——
“是吗？是吗？是吗？是这样吗哈利？你是这么想的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的？是从斯内普不经意间露出那种令人眩晕的视线，还是那天粗暴的拥抱和异常温柔的……那个吻？
他紧闭着嘴唇，像是怕自己冲动地问出来“是这样吗？你是这样想的吗斯内普？”
如果不是的话，那之前他莫名其妙地动作和关系是什么？如果是的话，记忆里看到的他抱着自己的母亲痛哭又是什么？
可哈利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完成这样的思考了，他能感觉到斯内普灼人的注视，以及那浓郁扑鼻的巧克力气味，正当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哈利听到自己用近似耳语地声音说道：“你，你说什么……？”
在这一瞬间哈利感到自己的脸颊通红，声音说不出的低涩如呢喃：“低于二十分贝的声音……我可听不到。”
哈利鼓着脸颊用那天斯内普用来揶揄自己的话进行反击，却完全没办法做到那天对方的从容不迫，甚至连理直气壮的瞪视都没办法做到。
他听见旁边头顶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极低的轻笑，“什么都没有。”
说着，斯内普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大桌子，哈利把滚烫的脸颊埋在沙发扶手上装死，他听着斯内普的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放在腰后的手背仿佛被若有若无的温热轻轻抚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爱人的眼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