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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里寻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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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省总捕路明扬发出海捕文书,重金悬赏,捉拿“黑白双盗”,一时轰动江湖。
“刚回来又要赶咱们出去,狠心的二姐啊!”清纯柔美的红衣女子仰面倒在榻上,唉声叹气。
身旁娇俏媚丽的紫衣女子正对镜细细梳理着秀发,闻言转眸一笑:“三妹莫要气恼,若不是关系着关浩的性命安危,你二姐也不忍心让咱们前去。早些歇息,明日好赶早出发。”
“好累啊!大姐——”红衣女子拖长调子撒娇,轻轻地扭着腰肢。
紫衣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回房去了。
院中树荫下静立着灰布衣袍的纤细身影,听到红衣女子的埋怨微微一笑,眼眸中尽是歉意。
白鹫山的夜风如刀似剑,寒意越发重了。虽是在轩辕谷中,却也难抵四季的更替。灰衣女子微微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袍子,暗夜如漆,无星无月,看来明日也不会是个好天气了。
“大姐,三妹,累了你们了!”
时令已是深秋,日头西落,天色渐暗,在往沧州的大道上,却有一骑在跃马疾弛。马上骑者年约二十上下,一身雪白的儒装,身后背着三尺行囊,跨下一匹枣红马,更衬得人白如玉,儒雅温文,只眉间略带稚气,虽是满脸风尘之色,却掩不住顾盼若飞的神采。
好一个英气勃勃的美少年!
转过这座山就是沧州城了,少年放慢坐骑,轻吁了口气,举袖拭了拭额上的汗珠,自语道:“若沧州大侠陈金龙处再找不到大师兄,却要到哪里寻他?”
正寻思间,忽听身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少年忙勒马让到路旁,两匹马从身边弛过,少年瞥眼间只觉一阵眩目,马上是两位风貌逼人的女郎,一着紫衣,一穿红裳,瞬间转过山脚,清脆的马铃声在半空回荡。
到达沧州,家家户户早已掌灯。少年找了间客栈住下,疲累万分,要了碗面,吃了便倒在床上休息。忽然,朦胧中听到窗外一声清叹,飘忽忽,娇柔柔,似是宫妇的哀怨,又如佛门女尼的梵唱,令人神动旌摇。少年练过天通耳内力,呆了一呆,翻身跃起,掩到窗口,轻轻挑破窗纸,往外凝神细看。
月夜的庭院洒满银光,桂树下俏生生立着两条身影,一高一矮,正在焚香祷告,高个女子着紫衣,矮个女子穿红衣——正是路上遇到的两位骑马的女子。
紫衣女子微一侧脸,少年胸口立时如被巨石撞了一下,面红心跳,两眼发直,心中只是一个念头:“这姑娘好美!这姑娘好美!”
正痴愣间,紫衣女子向他这里瞟了一眼,便与红衣女子一同回房去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回身躺在床上,竟一夜未眠。
天色渐亮,少年才迷糊了一会儿,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竿。一打听,才知两位女子鸡叫头遍就已经走了,不禁怅然若失。少年怪自己贪睡,心中暗悔,却也无奈,就问了路,向沧州大侠陈金龙的住处行去。
沧州大侠在本地很有名望,府第临街,甚显豪阔。少年见陈府宾客盈门,有武林人物,有乡绅秀才,也有官府杂役,络绎不绝,不禁一皱眉, 心中暗道:“似这等大富人家,必是以财物买得虚名,大多无甚真功夫。师兄怎的与他结交。”尚未见面,就已对这位沧州大侠先存了三分轻视。
少年走上前去,对门前家丁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烦劳您通报一声,就说‘追风剑’关浩的师弟岳梓翔求见。”
家人一听,忙请他入内相候。不一会儿,家人回说主人有请。岳梓翔便跟着家人去见沧州大侠陈金龙。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呵呵”一声朗笑,屋内抢出一人,这人冲前两步,笑呵呵一把握住岳梓翔的双手,道:“岳贤弟,你大师兄关浩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嘿!久闻‘紫电剑’少年英侠,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哈哈哈——”
岳梓翔脸上微微一红,连说“不敢”。两人相携入室,又客套一番,岳梓翔才得细细细打量,只见这位沧州大侠四十岁左右年纪,颌下微须,身材略胖,生得一副富家员外的模样,只一双眼睛锐利有神。
岳梓翔向陈金龙打听师兄的下落。不料陈金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甚清楚,你师兄半月前离开沧州,说有件要事要去西陲。”
岳梓翔很是失望,就要告辞,陈金龙看留不住,便道:“你师兄与‘四君子’交好,也许到他们那里能有些讯息。”
岳梓翔回到客栈满腹疑云:“西陲?有什么事这等要紧,师兄连师傅六十大寿都不及参加?”正疑虑间,忽窗子一响,“叮”的一声,一柄匕首激射入屋,直插在桌上。
岳梓翔微一侧身,斜飞出窗外,运气护身,四下一望,未见人影,只听半空中一声女子的轻笑,倏地远去了,不禁暗吸一口气:好快的身手!
回身入房,发现那匕首短小精致,竟未脱鞘,上面系着一张短笺,刚一展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兰似麝,直冲鼻端。岳梓翔忙闭了气,运功一查,未觉异样。
只见笺上留言道:关浩已去天山寻人,三个月后可赶回给师父拜寿,让他不必前往,回山静待。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偶得匕首“青芒”,赠君。字体圆润,落款处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鹫。岳梓翔恍然大悟,轻轻呼了口气:“‘白鹫三姝’!原来是她们,怪不得!”
回身拔下匕首细看,只见这短匕连鞘长仅一握,外鞘乌黑油亮,不知经过了多少人手的把玩,已分不清是铜是铁。岳梓翔抽出剑锋,顿觉青光一闪,一股寒气直侵肌肤,凝神细看,剑背上果真刻有小篆“青芒”,不由赞道:“好剑!不愧‘青芒’二字。”
岳梓翔手抚“青芒”陷入了沉思:“白鹫三姝”怎知我在寻找大师兄?又怎知我来沧州?我与她们素未谋面,她们又如何识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