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墨鸢_墨墨

13、回忆

　　“我和表哥从小青梅竹马。能嫁给表哥，是我最大的心愿。能为表哥做的，我都会去做。表哥说，念过书的女子才聪慧，所以我饱读诗书。他喜欢乐曲，我便去学琴，学戏。表哥就是我的一切，他是我的全部……”凤霓裳的脑海中，渐渐出现了那些清晰的画面，那些无比甜蜜美好的回忆……

　　春天，他们在桃花下一起读书；夏天，他们在树荫下弹琴；秋天，他们在水榭中赏月吟诗；冬天，他们为对方画上脸谱，在这冰封的湖面上，演绎属于他们自己自己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
　　这一切都被凤老爷看在眼里。他的眼中并没有欣喜，只有无限的冷漠阴沉……

　　“什么？入赘？”凌楚轩气愤地站起身来，“我堂堂男儿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表哥我不是在这个意思……”凤霓裳委屈地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凌楚轩想也没想，冲凤霓裳大吼起来。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他的语气缓了下来。
　　“我知道，你爹嫌我穷，不愿意我们来往。那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侮辱人呢？你告诉他，请他放心。我以后不会来这儿了！”说罢气冲冲地走出了门。
　　“表哥……”凤霓裳上前拉住凌楚轩。他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却又甩开凤霓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霓裳跌坐在地，哭成了泪人……

　　破碎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时间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丫鬟小翠送来了一张字条。
　　“不离不弃，比翼双飞？”凤霓裳看着纸上凌楚轩的字迹，心里一阵阵地疼痛。自从上次大吵了一架，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姐，表少爷因为你，都病了……”丫鬟小翠在一旁说道。
　　“真的？他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凤霓裳急切地问道。
　　“当然严重啊……这相思病啊……要小姐亲自去治，才管用呢！”说到最后，小翠掩嘴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凤霓裳听了，知道表哥没事，只是小翠在吓唬她，轻轻地打了她一下。
　　“哦……那小姐的意思是不去了？那我去告诉表少爷，叫他不要等了。”
　　“你敢！”
　　“表少爷说，小姐看完信后，若是有心，就去西山悠然亭相见……”

　　西山悠然亭
　　悠然亭并不是一座亭，那里是一处峡谷中的僻静所在。小溪已经封冻，白雪覆盖在上面，仿佛天上的白玉簪掉落谷底，化作一条白练，顺着山谷的走势，蜿蜒向下铺展。凌楚轩站在一座小小的木桥之上。那是他们常常相会的地方。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他不知道霓裳会不会来。前几天他太生气了，说话重了一些，也许伤了她的心。她会原谅自己吗？
　　远远地，从桥头走来一个青衣的年轻人。凌楚轩没想到这个时侯还会有别人经过。那人渐渐走近，凌楚轩觉得来人十分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兄台，写得一手好字啊。”那人先开了口。
　　凌楚轩更加疑惑了，难不成还是认识的人？
　　“这位仁兄，我们……哪里见过面吗？”
　　“表哥！是我啊。”凤霓裳调皮地一笑，摘下帽子露出长长的头发。
　　“霓裳！”凌楚轩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人就是霓裳改扮的。
　　“霓裳！”
　　“表哥！”
　　二人相拥在一起。
　　“霓裳，你怎么这样打扮啊？”
　　“爹管得严，如果不这样，怕是没办法出来了。”凤霓裳依偎在凌楚轩的胸口说道。
　　“霓裳，前些日子……”
　　“表哥，我知道，我不怪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霓裳……”凌楚轩抱紧了怀里的霓裳。他的霓裳总是那么的乖巧。聪明伶俐，温柔可人。人生能得知己如斯，夫复何求啊！
　　黄昏时分，柔和的光线洒在山谷底部。让身边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鸟儿欢唱着飞过头顶，他们也要回到他们的家去了。凌楚轩和凤霓裳两人静静地依偎着，享受着这甜蜜安静的时光。
　　“表哥，你想不想试试比翼双飞的感觉？”凤霓裳突然问道。
　　“好啊。”凌楚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你抓紧我啊。”凤霓裳笑着说。
　　凌楚轩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已经离地，被霓裳带向了空中。从小跟表妹一起长大，他却还不知道表妹还会这样神奇的法术。两个人像一对鸟儿一样在山谷中穿梭，凌楚轩拥着霓裳，惊奇地看着四周的景色。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比翼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