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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姑苏蓝氏有个大谜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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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的讲学,在一些人无法理解的情况下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下学,蓝启仁就把蓝忘机给叫走了。这让原本想要和蓝忘机搭话的魏无羡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顺便在心里又把蓝启仁记了一笔。不过,对蓝忘机和魏无羡之间的关系纳闷了一上午,但同时又怵蓝忘机的聂怀桑来说,蓝启仁此举,简直是桩天大的好事。
确认蓝家的这对一老一小走远之后,忍耐了许久的聂怀桑立马凑到了魏无羡的身边,满腹狐疑地求问道:“魏兄,你以前……当真没有见过蓝忘机吗?”
魏无羡诚恳道:“就忘机兄那副标志的俊俏模样,我以前若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的。”
听他如此说,聂怀桑讪笑了两声,不置一词。毕竟除了那上千条悚人听闻的家规之外,姑苏蓝氏另一个非常有名之处就是对颜值的追求了,就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更不要说其族的本家嫡系还代代美男子辈出,一直深受女修们的追捧,令许多男修心中着实羡慕嫉妒恨。
当然,这些并不是聂怀桑想要八卦的重点。可正当他想要继续话题时,恰好走到魏无羡身边的江澄先是白了一眼,然后语气满是嫌恶地啐道:“闭嘴!你们两个若是以前就见过,我可不管我爹怎么想,我一定第一个先把你打出莲花坞。”
魏无羡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对蓝忘机十分抵触的江澄,转头对聂怀桑道:“怀桑兄,我没骗你吧,我和蓝忘机以前确实从未见过。”
聂怀桑笑了笑,解释道:“魏兄莫要误会,我没旁的意思。只是,今年是我第三次来姑苏听学,且家兄与泽芜君交好,所以我对蓝家的一些人勉强算是了解。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蓝忘机对他人会如此的……和颜悦色。”顿了顿,聂怀桑强调地补了一句,“真心的。”随后,怀着几分崇敬之心,聂怀桑看向魏无羡感慨道:“魏兄实乃奇人,竟然能得蓝忘机如此相待,小弟佩服。”
知晓内情的江澄当即冷呵了一声,说道:“你现在佩服他太早了些。”
聂怀桑:“……???”
显而易见,江澄这是意有所指。意识到这一点,聂怀桑心底那一簇对于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八卦之火也燃烧得越发旺盛。
就在此时,一旁响起了一声不屑地嗤笑。
魏无羡几人循声而望,就见一位身穿兰陵金氏校服,与金子轩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兰陵金氏子弟趾高气昂地望着他们这边——准确地说,应该是这位少年满脸怨恨地瞪着魏无羡,冷嘲热讽道:“别以为旁人出于礼数给了点好脸色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旁门左道的东西终究上不了台面。”
话音刚落,尚未离开的金子轩与就在魏无羡身边的江澄不约而同地分别做出了回应。
金子轩眉头紧皱地喝了一声:“金子勋!”
江澄则是言辞犀利地讥讽道:“说的你就上得了台面一样。”
一时间,无形弥漫的硝烟,让在场的众家少年谁都不敢随意吱声。
与蓝忘机相同,魏无羡在世家同辈之间,其实也一直相当得有名。又与蓝忘机不同,魏无羡的有名不仅是因为其自身的出身与天资,同时还有其他原因。此时在场的诸人中,除了没有得到天赐机缘者,同样也有与金子轩和江澄一样的有缘人,以及一些曾在家中长辈们那里听说过或是无意中偷听到过一些有关闲言碎语的人。是以,即便金子勋并未指名道姓,大多数人还是立马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暗贬魏无羡,这令金子轩十分不快。
重活一世,尤其是今生从一开始就与江厌离恩爱有加,至今仍时常会去莲花坞小住的金子轩通透了不少上一世他从来不曾注意过、也不需要去留心的人情世故。金子勋身为自己的堂兄,自恃出身,针贬现下还顶着云梦江氏首席大弟子头衔的魏无羡,明显就是从未把他,以及他与云梦江氏之间的姻亲关系放在心上。而这也意味着金子勋此时此刻的作为完全就是在借兰陵金氏的名义削踩云梦江氏的脸面!因此,又想起上一世自己为何会命丧穷奇道的前因后果,金子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金子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自始就扔在兰陵。奈何,父亲金光善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硬是把人强塞进了求学的队伍中。诚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论父亲金光善,还是金子勋,前来姑苏的目的明显都动机不纯。可不管怎样,他们到底是自己的家人,是兰陵金氏的一份子。
魏无羡身为当事人,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特别在意金子勋的话。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了一句“又来了”之后,魏无羡转头就冲离得不远的金子轩喊道:“金子轩,拴好你家的疯狗。下次再出来乱吠,别怪我药死它。”
闻言,金子勋气得当场变了脸,一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往前跨了一步,指着魏无羡口不择言地骂道:“魏无羡!你不过一个家仆之子,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魏无羡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我刚才有在跟你讲话吗?我明明是在提醒金子轩公子他没拴好自家的狗。有说你吗?”
金子勋:“你……!”
金子轩:“……”
论嘴仗功夫,金子轩就自身两辈子的切身经历来说,这一世,除了江澄,怕是依旧无人能出魏无羡之右。所以,对金子勋自取其辱的这一结果,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可言。反而是魏无羡一本正经地喊了自己一声“公子”,让他更加适应不良。因为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两人就像是八字犯冲似的,一直都互看对方不顺眼。若说上一世是自己对江厌离态度恶劣的缘故,而这一世,在江澄近似态度的对比下,金子轩神奇地自行领悟出“娘家人”这三个字的真义。
正因为如此,相比于此刻其他人对金子勋的行为结果报以窃笑,金子轩这会儿的心情竟莫名有种诡异得满足。与此同时,四周围观的少年们各个兴奋的给明显就要动手打架的两人让出了更大的空间,就连原先待在魏无羡身边的江澄也往后退了好几步,全然将云深不知处的三千规训抛到了脑后。
然而,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原本隐隐有了些许群情激昂倾向的气氛,因一个突然闯入的白色身影霎时覆上了一层寒意透骨的霜雪之气。
正是被眼见势态不妙,特意被人找回来的蓝忘机。
少年们见此情状立即知情识趣地纷纷离开,免得自己因贪图这一时的热闹而被蓝忘机盯上。因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错觉,包括聂怀桑在内,不少人都从蓝忘机的身上感受了一种名为“不悦”的情绪。
当真是青天白日的活见鬼了!蓝忘机居然也会不开心!
离开很远一段距离,聂怀桑这才气定神闲地扇着扇子,遥望着魏无羡等人,一边暗自在心中对自己的错觉深表质疑。质疑过后,他对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的事就越发得感兴趣了。旁人或许没注意到,聂怀桑可是看得清楚,江澄先前之所以会跟着大家一起退开,似乎正是因为蓝忘机。
“既然魏兄和蓝忘机以前从未见过彼此,江兄这一副知晓内情的模样着实有些耐人寻味。”回想早上众人在进入兰室之前,江澄的那些应对,聂怀桑兴致盎然地自言自语道。
而见到阻在自己与魏无羡之间的蓝忘机,金子勋在一瞬间也出于本能地怵了一下,但转念,他就完全忽视了蓝忘机看向自己时冷淡的眼神,心安理得并且幸灾乐祸地冲魏无羡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蓝二公子,你来的正好,此人……”
凭借自己多出来的一世记忆的加持,金子勋肤浅地以为自己可以假借蓝忘机之手对魏无羡加以惩戒,毕竟蓝忘机与魏无羡本就从同窗时期起就两看相厌。不想现在,他的话才开了头,就被蓝忘机给打断了。
对于姑苏蓝氏的人而言,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可蓝忘机还是这样做了。
蓝忘机道:“方才门生已知会我此间始末。云深不知处内禁止私斗,规训亦云:不可恶语伤人、不可妄断他人。念你本次初犯,罚你将《礼则篇》抄写三遍。再犯,重罚。”说完,就拉着魏无羡果断地转身走了。
对此,仍躲在远处看着这边动向的聂怀桑完全惊得呆了!就在附近的金子轩也惊愕地愣了一下。尽管他知晓两人未来的关系好多年了,可现下实际亲眼见到会主动维护魏无羡的蓝忘机,金子轩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竟然变得如此不真实。至于江澄——
虽说早已领教过蓝忘机对魏无羡的维护,两人甚至还为此动过两次手,但是看着此时尚且年少的蓝忘机,江澄仍旧感觉心头哽着一口难以言表的恶气。
江澄至今都没想通,原先明明就一直很讨厌魏无羡的蓝忘机,怎么就在人死了一回后,突然把魏无羡当成宝地看顺眼了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想到接下来待在姑苏蓝氏的这一年里,自己要对这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江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向上一世的魏无羡学习,提前把自己搞回云梦?于是视线下意识地落到了金子轩的身上。
注意到江澄别有用心的眼神,金子轩整个人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警觉道:“江晚吟,有事就直说。”
江澄略作沉吟,转头瞟了一眼仍因不服气而在原地大声嚷嚷的金子勋,满脸嘲讽地说道:“金子勋当真是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兰陵金氏宗主的儿子呢。”
金子轩被噎得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