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32、后院里的那点事儿（二）

　　蒋玉菡的小算盘打得好，准备眯上一会，趁忠顺王还没回来之前养足精神以备斗争，不过，也不知是现在时辰还尚早，还是精神有些亢奋的缘故，眼睛很困，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结果，等来了两个小孩子。
　　小世子拉着那个小男孩的手，一路高高兴兴地踏进了寝宫，四处逡巡了一圈，看见只有蒋玉菡一个人，便问道：“我父亲呢？”
　　蒋玉菡坐起身，揉揉发酸的眼睛，“他不是回唱戏的地方去了吗？怎么，你们过来时没遇见他啊？”
　　“没有。”小世子绷着脸，就要往回跑。
　　那小孩被他带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倒。手臂被小世子拉着，小孩嫩嫩的，这要是真跌了可不轻。
　　蒋玉菡忙拉住他的小胳膊。小孩被吓到了，有些呆呆的，似乎一时回不过神来。
　　蒋玉菡刚想哄呢，小世子倒是很着急的先出声了：“小宝？小宝？”
　　小宝？蒋玉菡深感惭愧，他好像还不知道这小孩的名字呢！
　　小宝被这两声喊回神了，似乎是一下子记起自己要跌倒了，他眼睛立刻就红了，委屈地就要哭。
　　蒋玉菡心说糟糕，这要是再哭个没完没了可怎么办？
　　他看向小世子，只见他说了一声“别哭了，要不然回头我不给好吃的糕点给你。”那神情，非常笃定自己会成功。
　　令蒋玉菡感到神奇的是，小宝居然不哭了，仰着脸问，“我不哭，有好吃的糕点吗？”
　　小世子重重的点头：“嗯。”
　　小宝立即破涕为笑，蒋玉菡看着小宝蓄满了眼眶的泪水立即被眨了出来。他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一句：“小孩子还真是奇怪的存在啊！一个小小的糕点就能被诱惑了。”
　　他拉住小世子，问：“玉儿，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戏不是还没结束吗？”
　　小世子大约是心情很好，这次居然没有一脸不耐烦地说“本世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反而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走后，那个戏班子的班主就来把那帮小孩带走了。本世子不同意带走小宝，就想来向父亲请示一下，问能不能不让小宝回去。”
　　蒋玉菡有些吃惊，这才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两个孩子就相处出感情了？
　　可他看着小宝脸上那属于孩子的天真的脸色，再想想小世子以前的所做所为，立马就觉得这感情纯粹是小世子单方面建立起来的，而小宝绝对只是被好吃的糕点勾-引的。
　　蒋玉菡拉住转身欲走的小世子，“你和小宝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吧！你父亲他去刚刚你在的那个房间了，估计找不到你就会回来的。你要是再走了，等会错过的话就会耽误时间了。”
　　小世子欣喜又带着点疑惑地问道：“父亲去找我了吗？”
　　蒋玉菡估摸着小世子是很高兴忠顺王关心他的，便道：“嗯，他担心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不安全，就想着先将你带回来。”
　　小世子点点头，很高兴地一溜烟牵着小宝跑了：“那我去外面等父亲。”
　　蒋玉菡连忙跟上。他心里有着一张谱呢，这忠顺王当着孩子的面总不好对他那啥那啥吧，所以今晚他要紧跟着这两个小孩。
　　等蒋玉菡到了外面时，却看见了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确切地说，是那天小世子脑自残时跟着忠顺王的那个女人。蒋玉菡记得这位姨娘，他的声音仿佛是那种仿佛金属滑过瓷器的刺激质感，令他只是想想心里都会觉得发毛。
　　这位姨娘吆五喝六的，身后跟了一帮的丫鬟小厮，派头劲十足。原本带着笑意的一张脸，看见蒋玉菡从里面出来后，立即扭曲了。
　　“你这个下贱的戏子怎么会在这儿？！”
　　蒋玉菡小心肝被震得立即一抖。这声调十分尖锐，在他映象中，只有坐着跳楼机或者三百六十度翻转过山车的人才会发出这种凄厉的声音。他非常佩服忠顺王会娶这种女人，这得要多大的勇气，信心和忍耐力，才会与这个女人洞房花烛啊！
　　而且，这女人也太没有教养了。就算他是戏子，有必要用下贱这种严重诋毁人格尊严的词语来形容他吗？而且他还不是，这就更值得蒋玉菡愤怒了。
　　小宝明显被吓到了，害怕地躲到了小世子的身后。
　　小世子也是眉头一皱，安抚地拍了拍小宝，才对那姨娘道：“仇姨娘，这里是我父亲的寝宫，怎么容得了你大呼小叫的？还有，谁准许你踏入这里的？”
　　蒋玉菡抓住机会，立即对这位“丑”姨娘的姓氏进行诋毁，虽然她长得还可以，但是一点也不妨碍蒋玉菡满嘴跑火车：“哈哈哈！你姓丑吗？难怪长得奇形怪状的，简直要虐心啊！鼻子塌，眼睛小，嘴巴跟个血口大盆似的，还化着那么浓的妆，就是女鬼长得也比你好看些，晚上出来简直吓死人好吗！”
　　仇姨娘鼻子都气歪了。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从来都是说什么就什么，容不得自己受半分委屈。虽然进了忠顺王府只是当个姨娘，可是忠顺王对她几乎也是百依百顺的，她一向自诩美貌，认为忠顺王被她迷得死心塌地，她将来一定会当成王妃的。所以在王府，她也一向以王妃的身份看待自己。
　　可是现在居然会有人说她丑，这让她非常生气，当下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冲过来就要扇蒋玉菡耳光。
　　蒋玉菡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成了疯婆子，慌忙躲开，眼尖地看见寝宫外面的侍卫，立刻喊道：“哎！侍卫大哥，这里来疯婆子啦！快来救命啊！”
　　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跑，后面跟着仇姨娘。
　　门口值守的两个侍卫早看见里面这番动静了，只是碍于没有吩咐不敢擅自行动，此时听到蒋玉菡的呼叫，便立即冲了进来。
　　蒋玉菡绕着侍卫跑，一边跑一边欢快地挑衅：“丑姨娘！丑姨娘！”侍卫碍于仇姨娘是位主子，不敢下狠手拦着，仇姨娘追得气喘吁吁，可是被那个“丑”刺激得，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直叫骂：“贱人，不要脸的戏子，我今天非要撕了你的脸！”诸如此类的话。
　　于是，场面立即就乱套了。
　　蒋玉菡看着这女人气喘吁吁的模样，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爷们，即使身体再弱，也是有自豪感的。小世子和小宝不时何时也在不远处的池塘边看热闹，蒋玉菡看到他们，还忙里偷闲地冲着拍手乐呵呵笑着的小宝做了一个鬼脸。
　　接下来，就是一个鬼脸引发的血案了。
　　仇姨娘看到了这个鬼脸，顺着蒋玉菡的视线看到了笑着的小宝，立即怒从心起。她心想，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连这么小的小孩也敢笑话她，抓不住大的难道她连一个小的也对付不了？！
　　于是她立刻转移战地，跑到小宝面前，扬起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这个小戏子也敢笑话本姨娘？！”
　　这个事故发生地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仇姨娘会忽然去打小宝，就是站在小宝旁边的小世子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小宝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来，小世子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迟了，他看着小宝脸上的通红掌印，心中一阵心疼，立即对仇姨娘怒喝道：“你怎么敢打小宝？！”
　　抽姨娘此时已经心理扭曲了，她压根没有听进小世子的话，看见小孩脸上的巴掌印，她心中一阵报复的快感，伸出手就要把小宝推下身后的深池。
　　这里需要说明的事，这个院子里是深池，池水是忠顺王派人从附近山脉的瀑布水潭边引过来的！它不是普通的池塘，水不是死水，是活水，水很深，水流也比较急。
　　小宝还是个小孩子，要是被推下去了，即使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蒋玉菡没想到仇姨娘会这么做，连忙冲过去。
　　小世子也没想到，但是这次他只是一愣，便立即反应过来，狠狠一脚踹向仇姨娘，同时抱住小宝已经往后倒的身体，往自己身侧一用力，结果，小宝是被他拉回来了，可是他自己却因为脚下不稳而掉了下去。
　　蒋玉菡只来得及扶稳小宝，却没有抓住小世子。他连忙把呆愣的小宝往旁边一放，也往池塘下跳。
　　小世子那一脚踢得十分用力，仇姨娘那扭曲的心理也被正回来了，看见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到了。她心中明白，即使忠顺王再怎么宠她，可是她没有孩子这一点就掐住了她，她再嚣张也不敢去得罪小世子。可是现在，她居然把小世子给害得跌下了池塘，忠顺王要是怪罪起来……她想到忠顺王对那些对小世子不敬的女人的处罚，立即害怕地打起了寒战。
　　侍卫过来将她押到了一旁，另一个会水的侍卫也立即跳了下去。
　　蒋玉菡学过游泳，当然，这句话纯属坑爹。他顶多会个不超过一分钟的闭气，知道游泳的姿势，以及如何在橡胶圈里浮水。
　　他是在大学的选修课上学游泳的，选修课这回事，能逃也就逃了，只要在最后一节课时去考个试，过了关学分就到手了。所以他只在第一节课去报个到，听老师讲解游泳的要领以及基本的姿势，期间去个几次打打酱油，不至于缺课太多次被取消考试资格就行了。至于最后的考试，还是让同寝室的哥们代考的。
　　所以，当蒋玉菡跳到水中的那一刻，他是非常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跳下来的，上面哪个侍卫不比他行啊！
　　不过，当水开始冲击他的鼻腔，耳朵以及眼睛时，他就不再诧异了，再诧异就没命了。他快速回想着老师教过的要领——双手外划，双腿夹起再快速蹬水，摒住呼吸，最终艰难地以狗刨地的姿势笨拙地游到了小世子的身边。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到了水中，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蒋玉菡看到他时，小世子已经喝下了太多的水，要往下沉了。
　　他连忙将小世子的头部拖了起来。可这一个动作，让他自己险些滑到在水中。所幸侍卫的水性很好，这时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侍卫抱住小世子，只对蒋玉菡说了一句“公子你再撑一会。”就游走了。
　　蒋玉菡非常想说“难道你不能把我一起稍上吗？”不过，他根本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就喝了一嘴的池水。
　　于是，他只好以狗爬式挣扎地向前游着，不时地再呛一口水，时间过了许久，至少在蒋玉菡看来过了很久，在他就要被池水撑死的时候，侍卫终于赶来了。
　　他攀在侍卫的肩膀上，拼命地把肚子里的水往外吐，一路吐着回到了岸上，别提多苦逼了。

作者有话说

　　收藏终于涨了一点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