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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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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珠不断从叶尖滑落,茂密如海的竹林随着一阵风的到来变得波涛起伏,整个时空就这样只剩下了绿,只剩下了这‘沙沙’声。箫月骨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气叩响了眼前的朱红大门。咚...咚...叩门声在空荡的林间回响。
‘吱呀——呀——呀——’厚重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刺耳的摩擦声彰显了它的老旧和分量。
“少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妇女,她的声音一如竹林般的清冷。
“嗯。”箫月骨应了一声却并不看向她,径直往里走去。
大门内是一条笔直的栈桥,光洁的木板只被涂了一层桐油,触感极好。
箫家家规虽然不多却是极严的,就好比眼前的栈桥和刚刚走过的山间小路,想要在走过后安然无恙就一定不要穿鞋——在箫家,鞋子仅限于木屐。这是自箫家诞生初几乎就已定下的规矩,家中无人不得遵循,所以箫月骨在下了车后就没打算穿鞋,光着脚就上了山。小时候,箫月骨有一次从学校回来忘了换鞋,结果被罚在栈桥上顶着水盆跪了一个星期,这样的惩罚普通人家是不会用的,因为小孩的身体受不了。但是箫家不会有这样的顾忌,所以经过几次刻骨铭心的痛后箫月骨就养成了一上车就脱鞋的习惯,嗯,还有几次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很尴尬......
带着泥土和草屑的双脚踏上栈桥,星星点点的污渍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留在了桥上,紧接着便有几名侍女从一旁上前来在他的路径前方铺上湿巾。
一想到要见母上大人,月骨就不住地头疼——他的母上大人过于玄幻风,还是少点事的好。这么想着,月骨便开始动手脱衣服,那位妇女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地低头拾衣,等他脱得一干二净时,又有几名不知从何而来的侍女手持衣物出现,利落地将衣物穿戴在了他身上。
月骨拖着白色的长袍疾步前行,伸手拿起沿路侍婢手捧的饰物,‘哗啦’‘哗啦’地一串串往身上戴,走下栈桥,沿着石子路往里前行就看到了一座寺庙式的房屋,从这座房屋起,由长廊连接的精美建筑成片成片地延展在这片土地上。
箫月骨直接穿过祠堂,走到了其后的一间和室内。
他猛地将隔扇拉开,光芒侵入里面,正对上屋里的人。
一位女人正跪坐在那里。
留着姬发式的头发,一袭厚重华贵的十二单让她显得格外尊贵。柔和的眉眼与她身上散发出的娴静气息相得益彰,仿佛春风拂过泸沽湖,秋雨浸润九寨沟......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这个许久不见的人,因为光线的入侵,她眯起了双眸。只见这个男子用深情(大雾)的目光含情脉脉(都说了不是了)地看着她,因为逆着光,他那长到逆天的睫毛和乌发都被镀上一层金边。此刻,面对这个美貌无比、温柔无边(大雾)的,在家庭身份上作为自己儿子,生理结构应归为雄性的男子,她......可耻的心动了!!!
而在箫月骨的角度,他只看到自己的母亲大人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忽的双手蒙面,向后一转头喊道:“嘤嘤嘤嘤......你不要这么看我!”
箫月骨:“......”
————————我是调皮的分界线————————————--_-______-——+————
箫月骨一!脸!平!静!地跪坐在母亲对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绝不是为了凑字数),箫月骨一!脸!平!静!地跪坐在母亲对面。
箫月骨一!脸!平!静!地跪坐在母亲对面。
但是!他的内心已经被黑线刷屏了不下一万遍啊一万遍!
谁能告诉他,那副墨镜是怎么一回事!!!
你能忍受一位穿着盛装、气质高贵、明显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女子戴着一副硕大的鸟叔式墨镜正经无比的坐在你身旁而不吐槽吗?
终于,他在百般忍耐之下开口了:“您这次叫我来是要干嘛?”
只见箫雨声女士严肃正经地说:“当然是有要事。听着,额......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你家猷叔回来了,你即刻便要开始历程了。”话一说出,箫月骨的表情就变得庄重了,“这次,是你学习第二门手艺的终程,成败在此一举。”箫雨声摘掉墨镜,对上儿子坚决的眼神。
久久无语。
终于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是。”
“是吗?那么,来人!”箫雨声拍拍手,一把剪刀凭空而现在她手中,她起身走到了儿子身后开始一缕缕地剪掉了他的长发。乌黑的头发全都被装入了一个小香囊内。她将香囊递给箫月骨,而在箫月骨握住香囊的一刹那,他猛地一震,双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