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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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轻轻摇晃了一会儿酒杯，他轻轻嗅了嗅，慢慢咽了一口。很好的酒，可惜后劲太大。不过等周维拂袖而去之后，他到可以考虑喝上一整瓶。随意的塞上木塞，张楚转转酒杯，看着坐着的周维，说道：“周维，你大概不知道吧，从很小的时候起，你就表现的不像一个孩子。”
周维心里咯噔一下，但好在他在孙扉的教导之下，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自己的喜怒。“哈哈，不要开玩笑了。张小楚同志，你要知道，现在犯错误的人是你不是我！还不快点老实招来，不要再顾左言他了！”没事的，张小楚不是那个意思，他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深呼一口气，张楚又喝下一口酒。
周维——
张楚怎么会不知道周维在害怕什么。从小学毕业开始，周维就一直过的很小心翼翼。他明明有着重生的金手指，只要剽窃就可以让自己下半辈子过得很好。但周维他，虽然也试图改变，但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的利益。他从来没有将未来的那些别人的东西冠上自己的名字，直接使用。张楚调查过他，知道他在年少的时候因为幻想过自己能重生而背下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但等他真的重生了，却什么都没有用。
那样的周维，张楚很喜欢。他喜欢周维不去抢夺别人的财富，他欣赏周维努力学习靠知识改变命运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周维，让张楚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张楚靠在墙上，把所有的酸楚和对计划失败的惶恐压下，仿佛这堵墙能够支撑他一般。他说：“不要说是早熟。你我都知道，一个孩子就算再怎么的早熟，也不会像你一样。周维……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从未来的什么地方回来的？”紧紧盯着周维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然后，张楚笑了。脸上的表情越是甜蜜，心就越是苦。
……
张小楚的笑容，几乎让他忘记呼吸。
他早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却第一次发现，一个冰山面瘫笑起来会这样的诱人。可是要怎么解释老子的行为举止不像一个小孩子呢？MD，张小楚你这小屁孩，自己也不像一个小孩子，好不好！等等，周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张小楚怎么知道自己不像一个小孩？
张小楚为什么说“你我都知道”？
张小楚——
周维的大脑就像一个老式的电脑，因为无法承载过量的信息，而彻底死机。
等老式电脑慢悠悠的重新启动时，周维的表情就变了。他随手就将酒杯扔在地上，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洁白的羊毛毯，几乎瞬间就被洒落的红酒染成了红色。
被骗了？被最最喜欢的张小楚骗了呢？怎么办，好难过啊，好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周维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但是面上绝对看不出来。只见他勾起一个笑来，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知道的？”来吧，张小楚，说出来，你是什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周维低低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要坏掉了。
“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
周维在想些什么张楚不知道，反正不外乎被人愚弄之后产生的愤怒吧。张楚垂下眼睛，装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周维的笑声，让他觉得心口发毛。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但是即使在意也必须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看着手里的酒杯，几乎不想把真相说出来。周维不过问了一句，他就溃不成军。原来，他那么在乎周维。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都是老子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吗？周维的脑门上青筋跳了跳，胸口的火越烧越旺。他想起这近乎二十年的时间里，他说的那些话和做下的那些事情。张小楚啊，张小楚，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看自己的笑话。怎么办，被喜欢的人看笑话了？真是丢脸啊！周维收起笑，看着张楚。根本不用问下去了，张小楚原来也是个重生者啊。重生者好，如果不是重生者的话，怎么配得上老子呢？不过还是觉得很难受，要怎么样才能不难受呢？
“我的笑话很好看吗？”周维用尽全力呼吸，总觉得在不极力控制，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从身体里面出来了。千万不能做出什么血染现场的举动来哦，吓坏了张小楚就不好了！可是忍不住啊，好想把他撕开——
“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笑话。”张楚在周维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就回答了。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太快了，因此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周维大叫，张小楚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他觉得越发无法控制了。周维用力一脚踢在床沿上，整个人仿佛困兽一样，在原地打转：“我知道？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
张楚一言不发，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抬起头看向周维。
良久，疲惫至极的周维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能再留下来了，再留下来，他身体里的坏东西就要出来了。
但就在他打开箱子的那这一刻，他才发现，顾钊明明给订了两个房间，他们的东西却从一开始就放在了一起。潜意识？还是故意？周维愣了一秒钟，然后就前所未有的痛苦从胸腔里往外爆发。张小楚，原来很早以前，老子就喜欢上你了。
他哽咽了。
一个从来都认为男人有泪不轻弹的男人，哭了。
他埋在双手间说：“张楚，我看错你了。”
所以，一起坏掉吧。
张小楚没有想到周维会哭，即使周维背对着他，他仍然将那一滴从空中落下的泪珠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刻，他后悔了。
也许，瞒周维一辈子，未尝不可。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张楚走到周维身后，伸出双手，试图抱住周维。但就在手即将碰到周维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周小维，我和你一样是重生的。”
张楚是重生的。
周维是普通人，但不代表他是傻瓜。
如果张楚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会知道周维是重生的。什么样的人才会知道周维他是重生的？除了和他一样的。明明已经知道，明明已经开始失望，但听到张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周维还是宁愿对方骗自己一辈子。最后一道锁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周维咬着牙，问道：
“为什么告诉我？骗我一辈子不好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
张楚的口气淡淡的，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周维第一次发现，自己失败极了。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来，他已经足够了解张楚。他心目中的张楚，是一个虽然看似面瘫冰山，但其实很善良很讲义气的好孩子。但此时此刻，周维才知道张楚根本就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你想和我在一起？”周维冷笑，他转过身子，用力将张楚抵在墙上，“你觉得我还会同意？看我像个小丑一样的企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是不是比看大片还有意思？张楚，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个官二代。”
他们贴的很近，周维的一条腿就顶在张楚的两腿之间。张楚侧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生怕自己从那里面看到被人背叛和戏耍之后的痛苦。
“我们之间完了。”周维故意凑到张楚的耳边，轻轻添了点他的耳垂后，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因为我最讨厌骗子。”啊呀呀，快点痛苦起来吧，张小楚。
说完这句话，周维不紧不慢的拿起自己的行李往外走。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张楚说：
“你知道是谁撞死了你吗？”
瞬间，空气凝固。周维沉了脸，重重将原本握在手上的行李箱砸向墙面。他深呼一口，带着微笑转头看向不知死活的张楚，说道：“你知道？”顿了顿，他又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这样阴阳怪气的周维，张楚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有些害怕，但是不能停下来了。
周维——
在他面前，周维从来都是那个周维。从第一次见面起是什么样，之后的岁月里就是什么样。张楚知道孙扉狠狠教导过周维，却不知道周维已经有了这样大的进步。这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咽下所有不该说的，张楚一步一步靠近周维。直到两个之间就剩下半个手臂的距离时，他淡淡说道：“周维，你猜我是从哪里知道你是被人撞死的？”
这句话真真诛心。
周维目光阴鸷。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张小楚，他的张小楚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顶着张小楚皮囊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周维反复说服自己，但五脏六腑纠结成团的痛苦却让他知道说这话的人真的是张楚。
“是你。”
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但笑意并未出现在眼底，他又说：
“是你撞死了我。”
张楚没有否认，他知道周维能够猜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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