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纪》杏子婴

14、第十三章

　　“师兄，风灵岛的秘术招出来的真的是东君么？”
　　“我也不清楚，听师父说，屈夫子留下来的九歌，只有修至最高境界方可招出真正的东君，据师父猜测，普通的秘术招出的是龙！”
　　“龙！”风休与倒吸一口气。
　　“是的，龙，而破除秘术的唯一方法就是打败它，就连施术者亦无法将其召回，因为它唯一的主人是东君。”玄初顿了顿继续道，“师弟，一会我挡住它，你带着小师妹离开这里。”
　　“师兄……”
　　“这是我答应你的，小师妹就拜托你了，至于我，你放心，我想单凭区区一条龙，还是困不住我手中的昊天剑的。”
　　风休与默然半晌，才道：“好。辰时，我在霜叶林等你。”
　　“好。”
　　师兄二人不再说话。风休与默默抱起萧绮疏，接过玄初递过来的披风，将她紧紧缚在身后，然后拔出蚩尤妖刀，与手持昊天剑的玄初背向而立，等待着龙的新一轮攻击。
　　时隔千年，仙魔二界的两件绝世神兵第一次并肩作战！
　　果然不出玄初所料，不过片刻，大地再次震动起来，狂风大作，本来澄澈的无念无想之阵中，浓雾翻滚，咆哮之声隐隐可闻，想必是玄初和风休与的全力施为激怒了它，那吼声之中竟带着一丝愤懑之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浓雾之中冲出一条巨龙，青鳞红眼，长约十丈，口喷丈许长的火焰，直冲风、玄二人而来。
　　风休与手中所持蚩尤妖刀，以魔火铸炼而成，区区龙焰，又何惧哉！他不退反进，一挥妖刀，数尺长的魔焰直冲青龙而去，阻了一阻！玄初借魔焰掩护，窜到了青龙腹下。青龙全身覆盖鳞片，坚逾钢铁，即便是神兵利器，亦很难斩断。唯有颌下有一处巴掌大的软处，并无鳞甲护盖，是青龙的致命之处。风休与以妖刀魔焰迷惑青龙，好叫玄初有可乘之机。
　　然而青龙亦非愚钝之辈，它对魔焰竟似十分畏惧，并不与之正面交锋，而是扭头转身，一招神龙摆尾，约五丈长的巨尾在空着画了个半弧，以千钧之力横扫而来。风休与左手疾挥，一道赤芒电射而出，左脚在右脚上一踩，轻飘飘翻起丈余高，竟与龙身齐平，忽一扭身，冒险在龙身一点，借力又向上跃起两丈。青龙巨尾一扫，击落刀光，被刀意阻了一阻，冲势稍减。风休与乘势从它上空掠过，妖刀急电般朝它头上击去。
　　青龙摆尾的瞬间，风休与跃至高空，玄初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只见玄初贴着青龙巨身，展开逐雪身法，随之上下左右而动，竟慢慢掠至巨龙头下。然而青龙似有所察觉，它并不低下头去，而是急转身躯，巨尾朝自己的颌下空地拍去，护住颌下柔软之处。这一拍是何等巨力，只怕玄初不但无法偷袭它，反会被它伤到。
　　风休与这倾力一击，是想逼低青龙高昂的头颅，好让玄初有可趁之机。然而青龙甚是狡猾，见妖刀来袭，竟将头偏了偏，风休与一刀砍在了青龙的颈脖之上。青龙负痛，巨尾狂扫，竟将先前风休与所靠巨石卷起，朝风休与丢去。
　　风休与此时在半空之中，无可借力，眼看要被巨石击中，只见白光一闪，巨石被击得粉碎，却是玄初见情势不妙，已借风休与刀劈青龙之机，御着承渊剑跃至半空之中，刚好来得及救下风休与，并顺势将他扯到了承渊剑之上。此时他二人立于承渊剑之上，居高临下，青龙一时迷惑，不知该如何出手。
　　风休与和玄初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风休与跃离承渊剑，手执妖刀，再次直奔龙头而去，只是这次他的目标不是刀劈龙头，而是整个人落在了龙头之上，青龙巨尾虽长，但是龙身庞大，无论龙尾如何横扫，都很难扫到它自己头顶的这片区域，如此一来，这龙头竟成了安全之地。风休与站在龙头之上，不停挥刀，无穷刀意带着熊熊魔焰，一波波地击向龙尾。青龙负痛，不断翻滚，试图将风休与摔下来。然而风休与乘机坐在了龙头之上，稳稳抓住龙须，任凭青龙如何翻滚，亦无法将他摔下来。
　　疼痛感使青龙暂时忘记了空中还有一名敌人，全力对付风休与，玄初见时机成熟，觑见机会，祭起昊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青龙颌下劈去，青龙这下更加疼痛难当，仰天悲吼，颌下软处露了出来。机不可失，玄初用力掷出承渊剑，击中那处软处，剑身全部没于龙身之中。青龙一声凄厉的哀嚎，全身朝后绷紧，一道血浪冲天而起。霎那间，电闪雷鸣，风起云涌，青龙用力一甩，竟将承渊剑生生逼出体外，旋即全身被乌云包裹，跃向虚空，消失不见。
　　风休与和玄初相视一笑，心中微松一口气，再看天空时，东方泛白，只剩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天际，随时都可隐去，唯有那颗血色的泪阙依旧挂在北方，颜色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更浓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破了风灵岛上古法阵，从青龙口中捡回一命。只要不死就好，他的命从来没有比这三个月更加珍贵，因为那不是他的命，而是小师妹的。
　　远远地，传来一阵声音：“蜀山派高招，我南宫影领教了，今日暂且别过，他日必定当再来讨教。”
　　风休与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趺坐在地，微微叹道：“他日？我还有他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