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味道》山*

6、第六章

　　在宣读了大家早就知道的遗嘱后所有的人出奇的安静，连世加也象是泄了气似的什么也没说。

　　：“中田先生，”晴子先开了口：“我有一点事想要现在告诉你。”

　　：“什么？”中田问。

　　：“我想今天就对我的财产做一点处分，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你还会继续做千代田家的律师吧？”

　　：“是的，可是你不觉得改天到我的事务所说更好吗？”

　　：“不，今天就很好，人都在。”

　　：“好吧，要是夫人你坚持的话。”中田边说边拿出了记事本：“你请说吧。”

　　：“我要把千代田公司的经营权委托给千代田小百合，并由你的事务所监督。”晴子看到小百合要说什么就对她说：“小百合请你不要推辞，我知道你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并且我要到英国学习了，我想我没有精力再去管理公司了，我想你也不想看着你爷爷的成果化为乌有吧。”看到小百合不再有异议后晴子接着说：“并且我要你每年提取公司纯利润的5%加入千代田以有的救济基金中。可以吗，中田先生？”

　　：“好的，可是那可是一大笔钱呀。”

　　晴子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她看了看在宅子中工作的人，牧野一夫为首的在本宅中工作的人都应她的要求在客厅中，晴子看了他们一下说：“我要你除了遗嘱中应给他们的再每人给他们50万，作为对他们这么多年在这辛苦工作的报答。再有就是早苗姐妹二人，我要你为她们每人设立一个基金，每年存入10万元，直至她们25岁或结婚，要到那时才可以动用这笔钱作为她们的嫁妆。每年仍要和现在一样付给她们生活费，如果经济发生变动就要相应的增加，这样我想可以保证她们的生活。小雪，小樱，你们可要加油好好的学习呀，不要在大学里只交男朋友哟。”

　　：“夫人你对我们太好了。”小雪感激的说，小樱则以经哭了出来。

　　：“关于牧野先生，你要是愿意在这工作更好，不愿意的话你可以随意，对了中田律师，小百合，你们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牧野先生要是愿意到千代田家的疗养院的话，你们都要让他无条件的住下。”

　　：“角田先生和太太多年的心愿就是开一家小小的拉面馆，我有一处我自己的房子在九州，中田律师麻烦你帮我把名字转成他们的。这是房子的证件。”说着晴子把一个文件夹交给中田。

　　：“啊，夫人，这我们不能要，你和老爷给我们以经够多了。”角田雄夫说。

　　：“角田先生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听织代说过这是你们二个人年青时的梦想，这么多年为了老爷对你们不错你们一直都没有离开，现在我也只是让织代过上她想要的日子罢了，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可是夫人，”织代激动的拉着晴子的手说：“可是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呀？”

　　：“没事的，你们不要在意，要是你们真的想回报我的话，那么以后我就到你们的店里白吃吧。”晴子笑着说。

　　：“那现在，中田律师，我刚刚说的事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全都办理好呢？”

　　：“我想最迟不过三天吧，我回到事务所马上就办，文件准备好后我会到这让你和他们签字，那就行了。”

　　：“那我们呢？”世加问。

　　：“你们？”晴子扬起眉毛问：“我不记得你们还有什么事？喔，你找中田律师有事吗？不过，我说世加呀，不是公司的事的话律师费你可是要自己拿的呀。”

　　：“我是说财产！”

　　：“财产？你没有听清吗？千代田家的财产和你，太一，宗二都没有关系了，这可是你们的父亲立下的遗嘱。”

　　：“你......”世加还要说什么宗二拦住了她说：“算了姐姐，事到这一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世加狠狠的瞪了晴子和小百合一眼气呼呼的拉起儿子梅村彻说：“阿彻，我们走。”

　　：“怎么你不留下吃饭了吗？”晴子问。

　　世加什么也没说就狠狠的关上客厅的门走了。

　　：“那好，今天我亲自做菜，在座的诸位除了中田律师外还没有人尝过我的手艺吧？”晴子说：“那么今天就请尝尝好吗？再说我也是应九川先生的要求做的。”说完晴子对九川笑笑就和织代他们一同退出了客厅。

　　：“宗二，什么都完了是吗？”梅子问他。

　　：“哼，那个老怪物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儿女，他从不为我们考虑。”宗二气哼哼的说。

　　：“啊，还是算了吧，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太一翘起二郎腿点着一支烟向后靠着椅背说：“怎么宗二你们二夫妻这么急是急等钱用吗？”

　　宗二没有回答他。梅子却生气的说：“你怎么好意思问？要不是那年你让宗二和你一起做什么股票我们怎么会......”她还没有说完守二就拦住了她说：“好了梅子，不要说了，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一舒服的向上喷出一个烟圈说：“你们怎么能怪我，是你们自己太贪心不肯听我的早一点把钱对出来。”他把脸转向小百合说：“小百合，我以后就要靠你多关照了，你不会拒绝我吧？”

　　小百合什么也没说就把脸转到了另一边不理他了。

　　：“啊，你这样对我可真让你这老父亲伤心呀。”

　　：“太一君，宗二君，有一件事我是要告诉你们的。”中田清了清喉咙说：“你们还是可以每年在公司领取一笔钱的。”

　　：“喔，是吗？怎么我们以前不知道？”太一坐直身子问。宗二和梅子也一样注意的听着，只有小百合毫不在乎的仍保持不动，九川忽然觉得这家人更加让人厌恶了，他们就象织代说的一样在他们的心里只有钱。

　　：“啊，事情是这样的，”中田顿了一下说：“这是晴子夫人在和老爷结婚改遗嘱时加的，不算做正式的条款，只要夫人愿意就可以执行，小百合小姐是知道的。”他看了小百合一眼看到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就接着说：“你们千代田家的子女们如果在经济上陷入困境的话，没有生活来源，是可以从公司的收入中给你的一部分钱的，但这部分钱只限于你们的基本生活。我说的对吧，小百合小姐？”

　　：“是的。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我不觉得他们中有人会要这钱，他们的生活都没有问题，他们要的是更多的。”小百合冷冷的说：“我说的对吧？”

　　：“这算什么，我们难道是在向她乞讨吗？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钱。老头子以前不是答应过我们吗？”梅子生气的说。

　　宗二看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吸烟的太一一眼说：“这还是晴子加的，这不会是那个老怪物的意思，我说的对吧，哥哥，对他来说我们都是无所谓的。”

　　：“他一直如此，这个自私的老鬼！”太一站起来狠狠的把烟在烟灰缸中掐来说：“啊，算了，我还有事，你们吃吧，我要走了，我可不想再在这个家中待了。小百合，你和我一起走，快点！”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百合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九川和中田鞠了一个躬就和他一起走了。

　　梅子也站起来向外走去。：“你不走吗？你还想在这？”她对宗二说。

　　：“那我也......。”宗二从沙发中站起来对中田点点头说：“中田先生我们后会了。”

　　：“不过说真的九川君你真的什么也没发现？中田待他们都走了后问。他在看到九川摇了摇头说：“一点可疑也没有吗？”

　　：“有，晴子的一切都很。”

　　：“那？”中田不的问。

　　：“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可以证明的方法。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用的是什么方法，我用了一切方法也无法证明。”九川叹了一口气说：“要么是你和我大家都错了，要么就是她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智慧犯罪者。”

　　：“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没有，事情到了现在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吗？该做的，可以做的，我们不是都做了吗？”

　　一时二人静寞无语。

　　随着二声拍手的声音小雪在门口说：“请到餐厅用饭。”

　　九川和中田到了餐厅，看到晴子正在摆放菜式。

　　：“怎么就你们还在了？”晴子微笑的说：“也好呀，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在这吃的话也吃不好，还是我们来吧，对了小樱你去叫角田和牧野先生到这来我们大家一起吃。小雪，你一会拿菜时叫织代到这来，好吗？”

　　晴子站在桌子的一头说：“来吧，中田先生，九川先生，我们先就坐吧。”

　　：“啊，夫人，今天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菜？”中田看着先摆好的几个凉菜问。

　　晴子看了九川一眼说：“我刚刚在客厅说了我今天是应九川先生的要求做的，是我先夫过世那天的菜式，一共24道，每样都一样，4个饭前的凉菜，2个汤，3种主食，12道主菜，饭后甜点是3种，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可以吗？”

　　中田很高兴的说：“太好了，只是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也是很喜欢做菜的。”

　　牧野一夫和角田雄夫在小樱的带领下都到了餐厅里，晴子看到他们说：“啊，你们到了，快请坐下，今天没有什么别的人，中田律师和九川先生也不是生人，我们大家一起吃次饭吧，不久后我们就要分开了，这次让我们都不要拘束象朋友一样好吗？”

　　看到他们都坐下后，晴子很高兴的说：“太好了，你们先坐好，我和她们一起把菜上上来。”

　　于是小雪站在桌边传菜，小樱给大家倒酒织代和晴子陆续把菜端到桌子上。

　　九川看到每个菜的量都很大就问小樱说：“我们只有8个人，菜的量都这样大，不是很浪费吗？”

　　小樱还没回答他中田就对他说：“九川君那是你从没吃过晴子夫人做的菜吧？你要是开始吃就知道不会剩下的。”

　　当主菜都上完后，晴子和她们也都坐下。晴子说：“大家快请吧，这些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快请吧！”

　　九川看到一向有风度的中田很急切的开始吃不由有些好笑，再好吃的菜又能怎么样，不用这么急吧。再说每样都那么多，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能吃的了。可是当他吃了第一口时他不禁开始由衷的佩服晴子的手艺了，这些菜也许不够呢，他在心里想。晴子做的每样菜都味道很浓，用了不少的油可是却让人一点也不觉得腻。

　　：“这些菜都是中国菜吗？”九川问坐在他身边的中田。

　　：“是的，晴子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做中国菜了。”中田说：“九川君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吃呀？”

　　：“是的，味道很好,很浓。”

　　：“中国菜和和式菜不同，它讲究的就是味道和作法和和式菜讲究清淡的感觉不同。”

　　饭后果然如中田说的一样每样菜都没有了，每个人都觉得很饱很饱。

　　九川夜里觉得晚饭吃的太多有点不舒服就在宅子的花园中慢慢的散步，忽然他看到在花园的凉亭中晴子也坐在那。

　　：“你好，九川君，你也睡不着吗？”

　　九川在晴子边上的长椅上坐下说：“怎么夫人今天失眠了吗？”

　　：“不，我觉得今天的月亮很好想在这坐一下，只是没想到九川君也会来。”

　　：“夫人明天就要走了吗？”

　　：“是的，明天下午的班机。”

　　：“夫人，现在你以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是不是？你现在可以解开我心里的疑问了吗？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私人侦探，我现在和你的谈话只是个人之间的聊天，你可以给我一点暗示吗？”

　　晴子笑了笑说：“我的母亲叫本乡橙子，她是温泉旅馆本乡老板的养女，她从8岁时被他收养。”

　　九川听到这若有所悟。

　　晴子看了九川一眼知道他以经有点明白了，就接着说：“她在以前的名字是高桥橙子，她是高桥寺的私生女，除了他的儿子高桥绿之外没有人知道，本乡是高桥的朋友所以代他收养了橙子，你懂了吗？”

　　：“那么你是来复仇的了？”

　　：“绿舅舅是个很温和的人，对我们很好，妈妈和我多蒙他的照顾。妈妈和我的父亲相爱后有了我，本来他们是要等父亲离婚后结婚的，可是舅舅的死打击了妈妈，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病了后一直没有康复。”

　　：“所以你就处心积虑的和千代田原太郎接近了？”

　　：“是的，是他一手毁了我和妈妈的幸福。不只这样他也毁了舅妈和表弟的人生。我从那时就发誓要他有一天一定付出代价。你能理解吗？”

　　九川点点头，想了一下说：“是不是牧野知道你的身世，不然他怎么会对我说起高桥老板呢？”

　　晴子笑了说：“不，他说的不是我，而是在这做花园工作的棚工上，那是我的表哥。”

　　：“他？”九川努力的在脑中回忆他的样子。

　　：“是的棚工上就是我的表哥高桥上，他和妻子结婚后用了妻子的姓。他的样子和小的时候很象，所以牧野才会认得他。可是他不认识我。”晴子叹了一口气说：“那时他本来就很小，舅舅没有和他说过我，对他来说我是不存在的。我想舅妈也没有对他说起过。”

　　：“那么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喽。”

　　：“他怎么会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现在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我怎么能再提起这事让他想起那不好的事呢？”

　　：“可是我还是不懂，你是说你和千代田的死有关吗？”

　　晴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

　　：“那么？”

　　：“先生还是没有想通是吗？”

　　九川点点头说：“是的，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你是知道的我化验了好多，可是我要承认你没有一点破绽。”

　　：“九川君，我在大学不只学习了动植物学，还学习了病理学。”晴子看着自己放在石桌上的手说：“而且我从我的父亲那学到了非常好的料理手艺，你得承认我的手艺比好多高级厨师还要好是吧？”

　　：“可是你做的菜并没有问题，我看了你放在厨房的菜谱，而且你做时也有人在看，你并不能在菜里放什么呀？”

　　：“我不用在菜里加什么。”晴子微笑着说：“你也吃到了我做的菜，你想一下就知道了，我根本就不用加什么？”

　　九川有点迷惑，他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晴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懂了是吗？我想九川君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才在前一阵不自己下厨的。”

　　中田和九川在送晴子上了飞机后一起回到九川的侦探事务所。

　　：“啊，她走了，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呀。”中田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不过太可惜了，以后吃不到她做的菜了，她的手艺真是比正式的厨师还好，真不愧是九州名厨的女儿呀。”

　　：“太美好的东西都不是让人可以多得的。”九川若有所思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说吗？”

　　九川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就算你我到警察局说了人家也会笑我们白痴的。就算是她亲口承认了是她杀了千代田原太郎，在法律上我们也无法定她的罪。”

　　：“这话怎么说？”中田不解的问。

　　：“她是用她的厨艺杀了千代田的。”九川见中田不懂的样子解释说：“她很会做菜，你也是吃过她做的菜的，你应该知道她做的菜都是味道很浓，用油很多的，同时量也是非常大的，而且她在每餐都配以相应的酒，那都是高度的酒不同于低度的清酒。”

　　：“但我还是不懂你说这些和她谋杀了千代田有什么关系？”

　　：“有的，你想一下，你在吃菜时的感觉是不是总是控制不住的吃很多？”九川见中田点点头说：“那么你吃过后觉不觉得非常饱？”

　　：“是的，可是？”

　　：“我们都还算好，你也比千代田原太郎年青，而且我们都只是偶尔吃一次她的菜，可是千代田可是天天都吃呀，主食也是如此的。”九川见中田有点明白了就接着说：“他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人了。平时身体就有血压高的毛病，身体也不是很好，你想如果他每天都摄入大量的高脂肪高糖他的身体是不是会在短期内垮掉。”

　　：“啊，是这样，那么说她真的是有计划的杀死千代田原太郎的了。”

　　：“是的，只是她用的不是别的而是她从父亲那学来的高超的做菜手艺。这在法律上是无法判她罪的。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千代田也是有机会选择不吃的，对吗？”

　　：“是倒是，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唉，我真的从没想到美食也可以杀人。但她为了什么呢？为了钱吗？不对呀，她并没有从中得到好处，她没有动用千代田家的钱呀？”中田搔搔头不解的说。

　　：“她是为了复仇。”

　　：“复仇？为什么复仇？”

　　：“为了高桥绿老板。”

　　：“啊，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高桥绿是她的舅舅。”九川见中田吃惊的脸笑了一下说：“吃惊吧，我刚听到时也是这样的。”接着九川就把晴子和高桥的关系告诉中田。

　　过了好一会中田才长长出一口气：“唉，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千代田是一个古怪的人，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死掉。这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是呀，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杀人法。可是这也确实是一种不会在法律被定罪的杀人方法。”

　　：“复仇是多可怕的事，我想千代田恐怕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会有人为了当年他的欺骗来报仇吧。晴子真是一个又聪明又坚定的人，我想她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给她定罪的，她真是太聪明了。”

　　：“是呀，她真是聪明。”九川站起来望着窗外的蓝天：“她是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犯罪者，谁能想象一个女孩从小就为了复仇而准备着，就象是搭多米诺古牌，一张接一张，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而最后只要轻轻推一下最外面的一张就可以达到目的。我真希望在以后的案件中不要见到她了，她的聪明如果用在犯罪中的话，她会是一个出色的大犯罪者。”

　　：“是呀。她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女人。”中田也感叹的说：“不过我想千代田在一年内死掉总不是她算好的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说过她在大学时也学过病理学。”九川有点茫然的说。不可否认的在晴子的事上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

　　：“晴子的飞机现在离开日本了吧。”

　　九川和中田一起望着天空想着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完